溫弦被灌了好幾壇酒,才能脫身回新房。
院子裡一個身影長身而立。
看到鍾離魄,溫弦倏地皺眉。
“我沒有進去。”
鍾離魄抿了抿脣,開口解釋。
溫弦沒有說話,依舊皺眉看着鍾離魄。
“今晚她是屬於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心底劃過一抹刺痛,鍾離魄轉身離開。
“你錯了。”
冰冷的聲音傳來,鍾離魄腳步一頓。
“不光是今晚,這輩子她都只會屬於我。”
強壓下心中排山倒海的痛,鍾離魄轉身消失了。
看着鍾離魄的背影,溫弦眸光幽深。
新房裡,無憂已經沐浴完,坐在鏡前擦着頭髮。
看到溫弦進來,無憂俏臉一紅,放下手裡的布巾,想要起身,卻被溫弦按了回去。
溫弦拿起布巾,溫柔地幫無憂擦着溼發。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看着鏡中溫柔的溫弦,無憂小臉更紅了,伸手就去抓布巾,卻被躲開。
“聽話別動,一會兒你也幫我擦。”
“好。”
無憂輕輕點頭,乖乖坐着。
輕柔的動作,像是呵護着這世間最美的珍寶。
擦完頭髮,溫弦直接將無憂抱到牀上,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木頭人偶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
無憂好奇地接過,看着手裡那像極了自己的人偶娃娃,滿眼都是歡喜。
“禮物。”
見無憂喜歡,溫弦脣角微勾,頓時覺得隱隱作痛的指尖沒了痛感。
“很可愛,弦哥哥你做得真好。”
無憂微愣,捧着木偶,眼裡滿是感動。
“做得好是好,可是你是不是送錯了?”無憂回過神來,皺眉道。
溫弦挑眉,沒明白無憂的意思。
“弦哥哥應該刻一個自己送給我,那樣我以後想弦哥哥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睹物思人了。”
無憂俏皮地眨着眼,看得溫弦心裡一陣火熱。
“咳......什麼睹物思人?”溫弦乾咳一聲,板着臉道,“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溫弦說完不等無憂說話,就直接吻上了她的脣瓣。
直到無憂小臉憋得通紅,溫弦纔不舍地放開。
“等我。”
帶着情慾的暗啞聲音漸漸遠去,無憂才漸漸清醒,微喘着,眼裡滿是憂傷。
永遠都不會分開嗎?
永遠,是有多遠......
一盞茶之後,溫弦從耳房出來,拿着布巾,將溼漉漉地頭髮湊到無憂面前。
“幫我擦。”
無憂聽話地接過布巾,認真地幫溫弦擦着頭髮。
淡淡的蓮香傳來,無憂小臉一紅,立刻就緊張起來。
輕淺的呼吸聲一下下噴灑在溫弦頸間,就好像一根羽毛在不斷撩撥着他的心一樣。
原本清明的眸光越來越黯,倏地,溫弦一把將無憂拉到懷裡,在無憂驚愣間封住了她的紅脣。
狂野霸道的吻,如暴風雨般紛至沓來。
一顆心“砰砰”狂跳着,在最初的驚愣後,無憂緩緩閉上眼,試着伸出小舌怯怯地靠近,卻猛地被纏繞,再也脫不開身去。
紅帳飄下,曖昧交纏的喘息聲在安靜的新房愈演愈烈。
無憂就好像溺水的人兒,意識越來越迷離,什麼也沒辦法思考,只能緊緊攀附着他,任由他予取予求。
紅燭燃盡,一夜纏綿。
翌日一大早,君無邪,軒轅墨等人就早早地到了正殿,等着小兩口來敬茶。
“昨晚沒睡好嗎?”
看着軒轅墨眼下的青黑,君無邪脣角勾起一絲邪笑。
軒轅墨同樣瞥了眼君無邪的眼下,淡淡揚眉,“彼此彼此。”
君無邪磨牙,“今晚繼續。”
軒轅墨挑眉,“隨時奉陪。”
聽着兩人你來我往的這一句句,葉冰凝和端木汐都是莫名其妙地皺眉。
看來昨晚這兩人相處地不怎麼愉快啊,這火藥味重的。
新房。
無憂趴在溫弦懷裡,拿着他的髮絲,刷着他的鼻子,偷笑得像是小狐狸。
溫弦聳了聳鼻子,一把將無憂摟到懷裡,然後埋頭就朝無憂的脖子咬去。
脖子上的溼滑,和那炙熱的呼吸,讓無憂俏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小手捧起埋在她頸間作亂的腦袋,嬌嗔地瞪他。
“該起了,得去敬茶了。”
“不急,他們會懂的。”
看着無憂嬌羞的表情,溫弦心神一動,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下,然後不由分說地埋到她頸間繼續作亂。
頸間的酥麻感,讓無憂差點輕吟出聲。
昨晚那麼多次,他竟然還想......
“別鬧,爹爹他們該等急了。”無憂又羞又惱地再次捧起溫弦的腦袋。
兩人膩歪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換衣服去大殿。
大殿裡,衆人看到兩人手拉着手進來,全都笑得一臉曖昧。
看着衆人曖昧的眼神,無憂羞澀地垂下眸子,拉着溫弦規矩地跪到軒轅墨和端木汐面前。
兩人剛剛跪下,那邊君無邪的臉就黑了下來,倒是軒轅墨看着無憂的眼神,甚是滿意。
侍者們送上茶水,無憂和溫弦接過茶杯,恭敬地舉到軒轅墨和端木汐面前。
“姑......”
“咳......”
無憂剛一開口,就被軒轅墨打斷。
看着軒轅墨暗示的眼神,無憂俏臉通紅地垂眸。
“爹爹,孃親,請喝茶。”
軒轅墨滿意地接過茶盞,喝了一口,端木汐也滿臉笑意地接過茶盞。
兩人喝過茶,都給了溫弦和無憂一個大大的紅包。
“謝謝爹爹孃親。”
“咳咳......”
這邊軒轅墨剛滿意地喝下媳婦茶,那邊君無邪就黑着臉,一個勁地咳着。
軒轅墨脣角微勾,給了溫弦一個眼神,溫弦立刻拉着無憂跪到君無邪和葉冰凝面前。
“岳父,岳母,請喝茶。”
溫弦將茶杯舉到君無邪面前,可君無邪卻板着臉沒有動。
溫弦擡眸爲難地看了眼軒轅墨和端木汐,只見軒轅墨酸酸地別過眼,不給溫弦任何指示,倒是端木汐輕笑着點頭。
溫弦鬆了口氣,擡眸看着君無邪和葉冰凝,重新將茶盞遞了過去。
“爹爹,孃親,請喝茶。”
聽到溫弦那聲“爹爹”,君無邪的臉色才終於從冬天轉到了春天。
“咳......”
君無邪輕咳一聲,別捏地接過溫弦的茶盞,喝了一口,卻覺得今天的茶水似乎特別好喝。
葉冰凝本就對溫弦十分滿意,如今聽到他喊孃親,那更是滿意地不得了,喝過茶水之後,立刻遞了個大大的紅包過去。
“謝謝孃親。”溫弦恭敬地接過紅包。
君無邪也彆扭地遞過來一個紅包。
“謝謝爹。”
溫弦同樣恭敬地接過。
給君無邪他們敬完茶,兩人又去給各位長輩敬茶,好在其他人沒君無邪這般矯情,都好好喝下茶水,然後遞紅包,自然也不會忘了打趣打趣小兩口。
敬完一圈茶,無憂已經被長輩們逗得俏臉通紅了,溫弦倒是習慣了長輩們的逗趣,不管長輩們說什麼,他都厚着臉皮一一應下。
兩人的婚宴,足足鬧了三天,親友才各自散去。
“弦小子。”
皇甫滄臨走前將溫弦拉到一旁小聲叮囑。
“這次成親按着無邪那小子的要求就算了,我也不計較了,但是以後生的娃娃可不能再跟着無憂丫頭姓了。”
溫弦眸光輕閃,心底劃過一抹痛意。
沒有察覺到溫弦的異樣,皇甫滄自顧自地繼續道,“以後不管男娃女娃都得姓皇甫,記住了嗎?”
“咳......”溫弦輕咳一聲,掩去眼底的苦澀,“記住了,如果生了,就姓皇甫。”
皇甫滄滿意地點頭,這才放心地跟暖瑟等人回了凰宮。
“簫哥哥,瑟姐姐,笙姐姐,小五小六都走了。”
無憂看着幾人的背影,垂着肩膀,眼裡滿是落寞。
“不是還有我嗎?”
溫弦走過來,安慰似地攬了攬無憂的肩膀。
無憂勾脣,將臉埋在溫弦懷裡。
“真希望能住在白弦軒,那樣就能天天見到瑟姐姐他們了。”
“還有,把爹爹和孃親接來,和我們一起住。”想到什麼,無憂又道。
溫弦勾脣,輕輕摟着無憂笑道,“一輩子那麼長,總會有機會的。”
無憂身子一僵,隨即轉移話題道,“太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溫弦眸光輕閃,“沒什麼,讓我乖乖聽你的話,別到時候被退貨了。”
無憂聞言,嬌嗔地瞪了眼一臉輕鬆的溫弦。
“又胡說,太爺爺肯定不是這麼說的。”
“哦?”溫弦挑眉,“那他會怎麼說?”
“他一定會說......”
無憂板起小臉,捏着嗓子,沙啞着聲音道,“弦小子別怕,到時候被嫌棄了,就帶着無憂那丫頭回來,可別受委屈啊。”
“哈哈哈......”
看着學得有模有樣的無憂,溫弦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
兩人一邊笑說着,一邊往魔界去。
凰宮,御書房,暖瑟正批着奏摺。
“啪”地一聲,一堆畫軸從天而降。
暖瑟傻傻地眨巴了下大眼,迷茫地擡眸。
“祖母?”
看到端木雪,暖瑟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堆成小山的是什麼了。
......這也太多了吧。
“那個,您看我這還有這麼多奏摺沒批呢,能不能......”
“不能,今晚必須選幾個出來,明天一早我就來取。”
暖瑟討價還價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端木雪無情地打斷。
今晚?
還幾個?
看着端木雪遠去的背影,再看看眼前的一堆畫卷,暖瑟徹底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