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之尊的天族,且是地地道道的五爪金龍,看來神君是一位儲君繼承人。但是這位神君,即便是爲了儲君之位,又何苦執着於這鬼族的虹八公主?本宮便有幾位待字閨中的妹妹,論容貌那必然是國色天香,論修爲雖比不得這虹八公主,卻也不是個性子衝動且暴躁的。神君若肯放手,本宮親自引見,如何?”趁着交手的間隙,宮辰楓出言勸諫。
“不如何。”帝空塵冷冷一哼,雙手引回,也令白瑜的攻勢踉蹌了一下,“儲君之位我不稀罕,我要的只是那個人,離虹!僅此而已。”
“神君何必如此自謙,當心自掘墳墓。”宮辰楓眼神一暗,一股暗勁已然開始醞釀。這個小子忒不識趣。以宮辰楓之見,如此實力卻不見天族宣揚,那麼此人必定不受天族重視,因之他纔會想到娶鬼族的虹八公主以擡高身價。而他之前所提的條件無疑比這小子自己的謀劃更加穩妥,畢竟,仙族與神族的關係可是比鬼族與神族的關係親切的多。這小子卻對仙族的公主視之不理,反而偏要娶鬼族的公主,雖然可能是因爲這小子看中的乃是虹八公主的實力,可如此藐視仙族,那也是不能原諒的。
“墳墓?何曾有懼。”帝空塵冷冷看了兩人一眼,雙手推出,一個“卐”型金印迎面罩去。
宮辰楓與白瑜皆是震驚無比。這,這分明是佛家的法術!雖然他是天族,是神族,可佛家術法一向是不外傳的呀,他如何學來的?可金印已經迎面罩來,兩個人再是尋思百千,卻也只能用盡全力,期望能扛下這一擊。
梵•卐字真印!
倪雲竹擡起手,向着塞臺兜頭罩下一個封印。開玩笑,能夠不罩麼?帝空塵這一擊可是滿滿的都是佛光。而佛光又是什麼?鬼族的“死敵”啊!
這小子也就是仗着他與羽休都在,否則哪裡敢這般大膽。動輒數千人的性命問題。
突然,倪雲竹感覺到身後似乎有術息波動,纔回過神轉過身便訝然發現:
君羽休不見了。
流昭若從沒有奢望過自己也有夢想成真的一天,尤其是在對君羽休的感情上。畢竟從第一面開始,她所見識的,基本都是君羽休對池依弦的深情,那種深情是插不進其他人的深情,是不容別人玷污的深情,是她渴望而不可求的深情。
可是現在池依弦竟然說君羽休真正愛着的竟然是自己?不,一定是弄錯了。
“你明白我當時的絕望嗎?我彷彿看得到我將步入師傅的後塵……”池依弦依舊說着,語氣依舊平淡,但不復淡然的神采。
“不會……是你看錯了吧。”流昭若仍沒能從這巨大的訊息中抽離出神思。
“怎麼可能看錯?難道當時我就認識你了嗎?我怎麼可能把一個從沒有見過的人看錯。”池依弦終於是激動了,她的咄咄逼人把流昭若噎的說不出話來。“而且是這樣重要的一個人,她橫亙在我與我愛之人的中間……”
流昭若只能沉默,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夠再說些什麼了。好似句句都是錯的,句句都犯了池依弦的忌,她根本就應該從頭到尾不開口,靜靜聽着就好。
“你的出現讓我措手不及,我本來就是那麼害怕師傅的情路的。我沒辦法在這種時候還能泰然自若的與羽休在一起,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在找到你並熟知你之前,絕對不與羽休有任何情感糾葛。至少我不想步了師傅的後塵,讓愛在希望與絕望中飄搖。我寧願煎熬到找到你,那樣至少我有一次打敗你的機會,如此這般,我也不會步了師傅的後塵的……”池依弦說着,擡眸看着流昭若,“然而,我尋找了八萬年,我卻依舊沒有你的訊息。”
“因爲我還沒有出殼……我是在你逝後一千年方纔出了殼……”流昭若低下頭,喏喏言語。
“對,可是當初的我卻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我只是以爲你已經死了,畢竟情定石只能折射活人的姻緣。我卻偏偏忘了鳳族那詭異的記歲方式!”激動的捶地並濺起瑩紫色的汁液,池依弦看着流昭若,滿眼的不甘心,“沒有想起這個,以及這八萬年的感情煎熬,還有我自認爲的這八萬年日月對羽休的感情的錘鍊,我自以爲就算你出現也不可能影響得了我們的感情之後,我引導羽休下凡,引導他敞開愛意……卻哪裡會想到原來只要動情就已經是劫了。”
“你沒有錯,即使是現在我也插不進你們之間的。”流昭若懦懦的說到。
“若插不進羽休怎麼可能會躲着我?”池依弦立即反駁,“我回來這麼多天了,可我見過羽休的面數一手便能數盡,難得這不是因爲他躲着我嗎?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你的出現所帶給我的震撼。”
“你還是出現了,而且是在我逝後這個極容易得到羽休的愛的時機……”
“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剛剛認識,還沒有半年時間。”流昭若連忙解釋。
“還沒有半年?”池依弦悽風苦雨的笑了,“還沒有半年他就要爲你躲着我了,如果時間更長……不愧是情定石預見的人,果然厲害。”
“不是,我……”流昭若不禁更加手足無措了。可是不論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因爲她已經認定了。“他是很喜歡你的,你要相信他。他、他到現在都沒法忘記你的,他還曾經想過要復活你的。”
“喜歡?對呀,深深的喜歡,可是不是愛!他忘記不了我,他想復活我,那是因爲他對我更多的是愧疚。愧疚奪去了我的榮耀,愧疚害死了我,愧疚,不該招惹我。”池依弦緩緩站起,無力感令她的動作極慢,像牽牛花的花藤攀枝一般緩慢,“他對我的愛從來很少,也早溺死在對我的愧疚裡了。而你對他的吸引力向來是致命的,因爲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了,在他還喜歡着我的同時。”
流昭若環膝而抱,低頭不語。卻不是因爲害羞,只是覺得池依弦所說的雖然並不真實卻調理清晰,不可能發生的真實。
“歡喜言於表,深愛滲於行……不過如是。”池依弦又看了一眼蜷成一團的流昭若,眸中沒有了不甘心,更從來沒有嫉妒,處過天地共主的她自然明白何爲強求不得。她打算離開了,因爲過後更加需要的還是她自己的醒悟。她轉身,卻眼前一花,一抹紫光流星般閃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