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站在芙蘭的身邊,他的身後是他的三名從神,而芙蘭的另一側,則是神靈族的神明和維羅妮卡參與觀禮,一名女公爵的晉升居然能有這麼大的陣仗,在人類歷史上不僅空前,也可能是絕後的,僅僅只是這個陣容,就讓躲在人羣角落的凱斯汀家族以及帝國神教的那些人感到心驚膽寒,幸好有些事情沒有涉足太深,幸好還有一個夏拉在皇帝陛下身邊,否則,他們可能也會像那些死去的貴族們一樣,靈魂被囚禁在各種痛苦無比的地方,飽受折磨。
一個無論對誰來說都非常冗長的儀式最終在張義的冰冷視線下結束,雖然這個儀式看起來反常不正規,甚至可以說是草率。
在張義曾經的遠古時代,更早一些的時候,曾經有一位皇帝從教皇的手中奪下皇冠給自己加冕,而現在的芙蘭雖然沒有這麼做,但是張義這種用血和死亡來威懾那些貴族,讓他們認可芙蘭對芙蘭領的統治地位,多少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按照儀式,芙蘭在獲得公爵地位後,應該對帝國神教駐地球的紅衣大主教行吻手禮,並接受紅衣大主教的賜福,不過現在,即使芙蘭真的對皇帝陛下保持虔誠,也不會有任何紅衣大主教會傻到和張義進行權威和地位的比較。
芙蘭走到張義的面前,單膝跪下,低聲說:“感謝神明,將你帶到我的身邊,將我帶到你的眼前,唯有神明,才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我對你的崇拜。”
張義左手撫在芙蘭的頭頂,迴應:“以我之靈魂,神國,迴應你的崇拜,在我視線所及之處,必不讓你受到邪惡傷害,在我生存之年代,必不讓你死於戰火,以此賜福你的靈魂,你的精神,你的身體,你的一切,祝福你,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愛人。”
芙蘭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再次迴應:“是的,感知你的祝福,讓我感動。”
然後,芙蘭站了起來,用可以說是逾禮的動作,猛然撲了上去,將張義緊緊摟在自己的懷中,放聲哭泣,在哭聲中,她不斷的嘶喊:“ILOVEU!”
“ILOVETOO。”
張義以此迴應,他同樣用力將芙蘭摟在自己的懷中,不是用神明的力量,而是用人類身體的力量,將芙蘭緊緊抱着,無論那些凡人用什麼眼光看待,他都不在乎,只要能看見芙蘭,能摟着芙蘭,他就覺得這一刻比永遠更爲永遠。
漫長的摟抱時間過去後,張義看着那些自覺無趣但是又不敢離開現場的帝國官僚,低聲說:“向皇帝陛下表達你們的敬仰吧,如果不是皇帝陛下,你們也將承受我的憤怒,無論是多少人,多少時間,你們都無法逃脫。”
說完這句話,張義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比任何時候都更爲高大的神門,這座神門的最上方似乎已經於月球接觸,即使這個距離無人能夠看清,但是他們的靈魂能夠感覺到這一點,從神門最上方,正在不斷飄下靈能晶體,十八顆巨大如戰艦的鑽石鑲嵌在神門之上,烙印出了張義當初曾經定下的諾言。
“吾之行走,皆成焦土,吾之敵人,皆成枯骨,吾之聆聽,地獄嘶嚎,吾之所見,血骨深淵。”
這是一段非常繁複漫長的文字,僅僅用18顆鑽石根本無法完全表達出來,但是,人們看着那些鑽石的排列,然後就能明白,知曉,知道那是神的意願。
這座神門慢慢向後開啓,隨着巨大的神門完全敞開,人們似乎能看見在神門之後耀眼的光線中,是無數生命存在的影子,既不血腥也不恐怖,那便是張義自己的神國。
以張義現在的能力,還無法完全擁有自己的神國,從理論上來說,沒有神職和神位的生命,即使強大超過了神明,還是不可能擁有神國,只有張義,他擁有了靈能隧道的控制權,並最終將靈能隧道改造成了他自己的神國,從而在某種意義上,替代了神職。
張義不動聲色的轉身走入自己的神國,在他身後,是兩名神靈族的神明和維羅妮卡,這三名神明從張義一開始擁有這個靈能隧道控制權時就已經在這個隧道之中,所以不會被張義的神國所排斥,接下來是張義的三名從神,盧亞娜想要進入隧道時,卻出乎意料的被阻擋在外,如同水波漣漪一樣的透明牆體阻擋了她,讓她無法更進一步,除了盧亞娜,厄里斯和芙蘭同樣遇到了這樣的麻煩,她們看着張義,卻無法走過去。
張義扭頭看着她們,低聲說:“我將前往阿爾塔納7號行星,在那裡,我們會再次見面,在此之前,告訴凱洛莉亞她們,我同樣在阿爾塔納7號行星上期盼她們的到來,到那個時候,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們商談。”
芙蘭微微頷首,後退了幾步,等着張義的神門慢慢關閉。
“請等一下。”
梵耐卡斯特從終焉之門中走了出來,他身後的終焉之門終於開啓,所有觀禮芙蘭晉升爲公爵的貴族們,長老院的老朽們,上議院的存在們,都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樣,紛紛進入終焉之門,甚至不顧沒有得到皇帝陛下的傳召,就向着帝宮深處的黃金階梯那裡走去。
梵耐卡斯特沒有派帝國之盾的士兵驅逐這些沒有得到皇帝傳召的人類,而是盯着大門即將關閉後的張義,說:“我的士兵需要實戰,否則無法強大。”
張義指着天空,迴應:“征服,更多的征服,更大的疆域,纔有更堅實的後盾。”
“誰來?誰來新的征服?”
張義沒有回答,神國的大門重新重重合攏,嘹亮的聖歌中,神門慢慢消失在空中。
芙蘭扭頭看着梵耐卡斯特,說:“如果能夠滿足一些條件,我有徵服者的推薦名單。”
梵耐卡斯特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還在絡繹不絕進入帝宮的貴族們,說:“告訴我條件,然後告訴我,你們能夠提供的條件。”
“李妍,她需要一個貴族身份,並且成爲這次大遠征的主要指揮者,三個星系是她最低的要求,至於監督者,我建議是異端審判庭的大審判長,異端審判庭可以爲這次新的遠征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但是前提是,大審判長必須離開地球上的修道院,不再被軟禁。”
新任帝國之盾軍團長微微點頭,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李妍現在的實力已經足夠擁有貴族身份,至於領地,只要是她征服的,她都有優先處置權,我想這一點和你遠征時沒有什麼區別,至於異端審判庭的大審判長,雖然我們帝國之盾無法對異端審判庭施加太大的影響,但是皇帝陛下也許會宣佈一些事情,到時候,大審判長肯定可以出現在修道院之外。”
芙蘭說:“我相信大審判長即使出現在修道院外,應該也無法繼續擔任異端審判庭大審判長一職,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經和我們接觸過,所以她最多隻能成爲新的大遠征監督者,而這種將原有大審判長驅離地球核心權力圈的做法,不會有人反對。”
梵耐卡斯特沒有表達關於異端審判庭人選的補充意見,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忠於皇帝,在皇帝之外的權力鬥爭,帝國之盾不感興趣,也不想涉足其中,梵耐卡斯特關心的是,芙蘭能夠在這次大遠征中提供什麼樣的幫助。
如果僅僅指望帝國軍方進行一次新的遠征,那些剛剛換裝的帝國衛隊精銳們可能非常興奮,但是那些依舊呆在帝國軍方上層,僅僅考慮如何防守的將領們,最終會放棄這次遠征,即使他們知道這種遠征對於鍛鍊隊伍有很大的好處,但是,他們絕對不願意自己的隊伍出現什麼不必要的損失,那些戰車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受到傷害更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尤其是在機械神教的鑄造星球上還沒有能力製造陸地掠襲者和帝皇毒刃這樣的龐然大物前。
芙蘭明白梵耐卡斯特的意思,她隨後說:“芙蘭領將爲這次大遠征提供兩艘戰列艦,或者說,如果可能,我願意將芙蘭領除了用於防禦之外的所有艦隊以及軍隊投入其中,即使擴大的星系對我來說毫無利益,但是我至少可以和你們所想的一樣,將我手中的戰士訓練到可以和即將到來的危機相搏殺的地步,除此之外,我不需要你們的任何後勤補貼,芙蘭領有足夠的錢和資源購買到我們所需要的一切,帝國各地的工廠和農田產出現在足以滿足一次新的遠征需要,我們的購買不會讓帝國崩潰,至於你們,只要你們管好你們自己的後勤就行。”
“如果是這樣,我相信那些帝國軍方的頭頭們絕對不介意跟在這次大遠征隊伍的後面,順道鍛鍊一下自己的隊伍,如你所願,帝國之盾會委派士兵參與這些征服活動,並且自己承擔屬於帝國之盾征服過程中的所有花銷,另外需要說明的是,我們對屬於軍團的星球毫無興趣,但是我們需要足夠的利益至少讓我們的這次協同征服收支持平。”
芙蘭伸出手去,說:“15天后,我們會將新的征服地圖送給帝國上議院。”
梵耐卡斯特與芙蘭回握,並且說:“好的,我們會確保這次征服計劃能夠被通過,而且確保你所說的兩個人出現在你要求出現的位置上,並且得到各自應該得到的利益。”
芙蘭微微點頭,轉身向着帝宮之外走去,在她身邊,是一直微笑的盧亞娜,和不停低聲說話的厄里斯,這三位接近神明的存在所行路上,人人避讓,每個人看見芙蘭的表情,或多或少都參雜了一些羨慕嫉妒的成分。
想想看,這位公爵大人,不僅是人類帝國的第一位女公爵,更爲重要的是,她可是神明親口承認的人類妻子,還有什麼能夠比這個更讓人羨慕的嗎?
梵耐卡斯特看着芙蘭一行人走出帝宮之外,並被芙蘭的侍衛們迎接,離開帝宮所在後,長長的吐了口氣,扭頭看着天空,隨着太陽慢慢西斜,天空已經不復之前的藍色,在一片鮮紅的背景中,一顆星星似乎正在不斷變大,明亮。
那是帝國之盾的暴怒之海號巡洋艦,在軍艦上,搭載着剛剛從火星那邊巡邏回返的亞里士多德,智庫館長的這一次離開,真是一次非常了不起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