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51樹上

騎着自行車帶着音樂老師徐雅楠飛奔在路上,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這都出郊區了吧?”徐雅楠拽了拽我的衣襟。

“是的,沒錯。”

“前面是蜈蚣山吧?”

“沒錯。”我說。

小時候,我父親帶我來過蜈蚣山,蜈蚣山好大,綿延數百里。”

“對,沒錯。”

“你不會帶我去蜈蚣山吧?”

“很快就到了。”我說。

“這裡的風景還真美啊,那大片的應該是玉米。”

“對,沒錯。”

“你怎麼老是說沒錯?”

“對,沒錯,從這條小路下去就到了。”

“這是什麼地方?看,旁邊有一條小溪,還有魚呢!”徐雅楠興奮地說,“我們下去抓魚吧。”

“回來再抓魚吧,等抓了魚後,我給你烤魚吃。”

“真的,那太好了。”徐雅楠說。

“到了,你下來吧。”

徐雅楠下了車,“這是誰家,種了好多南瓜呀。”

“蔡爺,蔡爺,你在嗎?”我喊道。

“好像沒人呦,是你親戚嗎?”

“我們進去看看。”我推開院門。

進了院,屋門沒有上鎖,推門進去,屋裡的潮溼黴味迎面撲來。

牆上有一條幅,狂草,字跡潦草,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這有石頭桌子,很漂亮啊,還挺光滑的。”徐雅楠說。

“你先坐一下,我去後院撒尿。”

“去了快點來。”徐雅楠說。

我把尿澆在草上,發現這神仙草好多都枯萎了,難道是我上次給尿的?我回頭,看到徐雅楠在窗裡看着我。

回屋後,我纔看清楚牆上的書法,居然是:清泉石上流。

“你怎麼去人家菜地裡撒尿?”徐雅楠說。

“那不是菜地,種的是草,是神仙草。”我說。

“神仙草?”

“對,沒錯,那地裡種的就是傳說中的神仙草,據說這草用水煎服,長期喝會延年益壽,長生不老。”我說。

“這種神話故事我聽多了。”徐雅楠笑了笑。

我忽然感覺蔡爺種的這些菜,不像是神仙草,如果真有神仙草,也是世上罕見的珍奇,怎麼能隨便就種這麼多呢?

“這神仙草你可以不信,但這蜈蚣山有個傳聞你知道嗎?”我說。

“什麼傳聞?”徐雅楠問。

“傳聞當年有一個連的國民黨官兵押送黃金珠寶,不料被困死在蜈蚣山裡了,也有一種傳聞,這些國民黨官兵誤入了一個世外桃源,從此解甲歸田,不知今夕何年了。”

“真的假的?”

“國民黨押送黃金珠寶來蜈蚣山這是千真萬確的,後面傳誤入世外桃源,這個估計就是瞎編的。”我說。

“如果真有這事,那我相信蜈蚣山一定有世外桃源,你想,蜈蚣山這麼大,好多地方都是原始深林,很可能有。”徐雅楠說,“要不,我們去蜈蚣山轉悠一下,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世外桃源了呢!”

“好,可以去走走,如果真找到世外桃源,你是願意進去呆着呢,還是回來當你的音樂老師?”

“我不會回來的,我要在世外桃源裡當音樂老師。”

“如果真找到世外桃源,不知道那裡是亂世還是和諧世界?”

“廢話,當然是和諧世界了。”徐雅楠說。

“共產主義社會嗎?”

“我覺得比共產主義社會還要高級。”徐雅楠拉着我的手,“走吧!”

徐雅楠牽着我的手,我頓時感覺心裡有一股暖流,上下襬蕩着。她牽着我的手,給我說哪個是野山棗,哪個又是野山楂,高興地像是個孩子。

她又興奮地着指着高坡上的松樹,“蔣未生,你看,你看!那是一隻鷹。”

我喵了一眼,發現那松樹上只是一隻野雞,不知道這野雞是怎麼爬上這麼高的樹的?

“你看這鷹飛下去了。”徐雅楠說。

“第一次看到雄鷹是這麼飛的。”我說。

爬了兩個山頭,走下山時,天有些黑了,我突然發現迷路了。

“今天晚上,我們很可能走不出蜈蚣山了。”我說。

“不可能吧,爬到山頂看看就知道從哪走了。”

“爬到山頂天就黑了,沒用的。”我忽然看到前面有個黑影在朝我們跑過來,“不好,快跑。”我拉着徐雅楠的手。

“怎麼了?”徐雅楠一臉驚恐。

這下我看清楚了,一隻野豬朝我們衝過來。

“趕緊上樹。”我說。

“我害怕,我不行。”徐雅楠說。

也沒時間多想了,我抱起徐雅楠,把她扛起託到樹上,野豬衝過來時,我跳起抱上了頭頂的樹枝,腳勾在樹枝上。

野豬咆哮着,兩隻獠牙擺動着。

“怎麼辦?”徐雅楠臉色蒼白。

“別緊張,一會這豬就會走的。”我爬上樹。

“它要是不走呢?”

“它要是不走,我就下去宰了它,晚上我們吃野豬肉。”我說。

“你在開玩笑嗎?”

“放心,別看它兇了吧唧的,但它不是我的對手。”

“你這麼自信?”徐雅楠手抓着我的胳膊。

“那當然了,要是鬥不過一頭豬,那我們還是人嗎?”

“這是野豬啊。”

“好吧,我這就讓它滾蛋。”我說着從口袋裡掏出火柴盒。

用火燒嗎?”徐雅楠說。

“對,沒錯。”我點了一根火柴,扔了下去。

下面的枯葉慢慢被點着了。

“你看,這豬還不走呢!”徐雅楠說。

“那我就在點兩根。”我一連扔了三根火柴。

野豬看着燃燒的火焰,居然無動於衷。

“它還不走。”徐雅楠叫道。

“奇怪了,這野豬不怕火嗎?就是狼遇到火,都害怕的。”我說。

“可能這豬太笨了吧,它還不知道害怕,或者它從沒看到過火,所以不知道害怕。”

“不可能,怕火是動物的天性,這豬怎麼不怕呢?”我撓了撓頭。

“這豬是不是太笨了?”

“有可能啊。”我說。

“那你呢,你說能趕走這頭豬的,你是不是比這頭豬還笨?”徐雅楠說。

“哎,我在想想別的辦法。”

“你快想啊,這火要是燒起來,我們就成烤豬了。”徐雅楠說。

“這下麻煩了,這火要是不撲滅,這山就着了。”

“那怎麼辦呀?這豬看起來不像是笨豬,你看它那樣子,是不是看我們熱鬧的?看我們被燒死?”

“別急,我想想,這火要趕緊滅了,對了,你撒點尿下去,把這火澆滅了。”我說。

“不,我不撒,你尿吧。”徐雅楠說。

“哎呦,我的親姐姐啊,我的尿都貢獻給神仙草了,你抓緊吧,抓緊尿,否則,我們就要被燒死在這了。”

“好吧,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啊,你轉過身去。”徐雅楠說。

“你說轉身就能轉身?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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