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邊插滿了紅旗,少先隊員排着隊過馬路,一個少先隊員在後面揮舞着小旗幟。
“未生,前面又堵車了,尼瑪的。”郭小強說。
“坐車還沒走路快,這都一個小時過去了。”我說。
“我昨天夜裡看新聞,有一個漂亮的美女,開車撞了一輛土豪開的豪車,結果兩人結婚了,你說,會不會有人撞我們到車?”
“你天天滿腦子都是女人。”我打了一個哈欠。
“未生,張賢貴這個帳夠嗆了,還有這個王衛東欠了500萬,他人都跑了,這個杜紅軍還讓我們去和平小區守着,把我們當*了。”郭小強閉上眼睛頭靠着座椅。
“去看看再說吧,你怎麼睡了?”
“你看這車堵的,真得可以睡一覺了。”郭小強說。
“杜紅軍說,王衛東最近要回來,說不定能碰上。”
“回來?碰上?你以爲這是打麻將,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難道讓我們夜裡也守着?這是警察乾的活。”郭小強說。“中午吃什麼?買個雞回家炒着吃吧,我來弄個辣子雞,喝點小酒。”
“可以,前面通了,開車。”我說。
車終於開進了和平小區,上樓敲門,裡面沒有迴應,只好下樓,回到車上。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郭小強說。
“等會吧。”我說。
“要不先去張賢貴那邊轉一圈?”
“好吧,看看他忙什麼。”我說。
“這個小區左拐就是菜市場,先買兩隻土*。”郭小強說。
“爲什麼要買兩隻雞?”
“一隻雞夠誰吃的?還不夠我一人吃的呢。”
“我這可是吃藥的錢啊,省着點花吧。”我說。
“省什麼?你又不吃藥,三個月夠花的了。”
“要是三個月死不了呢?”我說。
“哎呦,我的哥,三個月你要是死不了,我送你一程,現在弄死個人比殺雞還容易。”郭小強說。
“你他嗎的,你現在不如先弄死我算了,這錢都歸你了,多好。”
“先弄死你,我去哪找陪我聊天的?行了,別唧唧歪歪的,我是大廚,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讓你吃好了,吃舒坦了,再上西天去取經。”郭小強說。
“狗嘴裡吐出象牙,哎,去張賢貴家,要留意一下他們家的環境,院牆,窗戶什麼的,夜裡好去偷獵槍。”
“你還惦記他的獵槍?”郭小強說。
“到菜市場了?”
“到了。”
買了兩隻土雞殺好,放在後備箱裡。
去張賢貴家又堵車,花了一個多小時纔到。
進了院子看到張賢貴在水池邊洗菜。
“可以啊,青菜,蘑菇呀,還有肉。”我說。
“沒錢。”張賢貴說。
“今天不是來要錢的,我們正好路過你這,就來看看。”我說。
“我和你們非親非故,有什麼好看的?”張賢貴說。
“一回生,二回熟嗎!你不是答應讓我們幫你討債嗎?怎麼了?變卦了?”我說。
“沒有,幫我要來債,我就立馬還你們錢。”張賢貴說。
“你這用柴火做飯啊?”郭小強說。
“省錢,前邊拆遷房子,找點木頭容易,哎,這個年頭真熱鬧,建了拆,拆了建。”張賢貴說。
“我們帶了兩隻雞,今天中午就在你這燒着吃吧。”郭小強說。
“可以,你吃你們的,我吃我的。”張賢貴說。
“別客氣,一起吃吧,認識你,也算是緣分。”我說。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張賢貴說。
“不對吧,我們是要帳的,你怎麼吃我們的東西,這兩隻雞也要算賬的。”郭小強說。
“好啊,你這兩隻雞都算我的吧,一共四十萬零五十。”張賢貴說。
“我這兩隻雞,是土雞,八十塊買的。”郭小強說。
“貴了。”張賢貴說。
“不貴,都這個價。”郭小強說。
“我最多出六十塊,四十萬零六十,不能再多了,否則這雞我也不吃了。”張賢貴說。
“算了,這兩隻雞我請客。”我說。
“我一看你就是個好人,怎麼稱呼你?”張賢貴問。
“我叫蔣未生,他叫郭小強,以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我說。
“我快餓死了,我去弄雞去。”郭小強說。“對了,有酒嗎?”
“我看到車後備箱有兩瓶茅臺,就喝茅臺吧。”我說。
“那是杜紅軍的酒。”郭小強說。
“沒事,我幫他喝,你去車裡拿酒。”我說。
“蔣先生,一看你就是一個很豪爽的人,你這兄弟不行,好吃懶做,愛佔便宜。”張賢貴說。
“賢貴兄,你祖上是打獵的吧?”我問。
“對,打獵的。”
“冒昧的問一句,你老婆怎麼跟那個叫馬德勝的跑了,還騙了你這麼多錢?”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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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害你最慘的就是好朋友,知根知底啊,他先騙了我老婆,接着騙了我錢,我現在是山窮水盡了。”張賢貴說。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那獵槍賣不賣?”
“出多少錢?你好眼力,我這獵槍是好東西。”張賢貴說。
“你說吧,這槍你多少錢賣?”我問。
郭小強拿着酒過來,“好多年沒喝茅臺了。”
“我這獵槍可不是一般的槍,怎麼不一般?這是名人用過的槍,你知道是誰用過的嗎?張學良用過的,當年張學良帶着趙四小姐去山上打獵,就是用的這槍。”張賢貴說。
“你和張學良是什麼關係?”我問。
“親戚關係,我爺爺當年是張學良的小表叔,張學良喊我爺喊表舅。”張賢貴說。
“這什麼親戚關係?聽起來有點亂。”我說。
“趙四小姐是誰?”郭小強問。
“給你說不明白,你去刷鍋做飯去吧,我給你說,當年趙四小姐有張相片就是拿着這把獵槍照的。”張賢貴說。
“這槍怎麼賣?”我問。
“你接着聽我說,去年有個收藏家來過,他說我這槍不低於兩百萬,我這不是一般的槍,我這是文物,是藝術品,有人出過一百八十萬,我都沒賣。”張賢貴咳嗽了兩聲。
“那你打算賣多少錢?”我說。
“一百萬我就賣。”
郭小強敲着鍋,“我,靠,人才,有人出一百八十萬,那你就賣給那個人唄。”
“哎,你輕點敲,我這可不是一般的鍋。”張賢貴說。
“啊?你這鍋也是文物?”郭小強說。
“當然是文物了,民國的。”張賢貴說。“你看那鍋屁股,上面有民國年號的。”
郭小強拿起鍋看了看,“是有字啊,你自己刻的吧?”
“我和你沒有話說。”張賢貴從口袋裡掏出菸斗。
“你家裡好東西不少啊。”我說。“你這菸斗也不是一般的菸斗吧。”
“還是你有眼力,這是當年張學良送給我爺的菸斗。”張賢貴說。
“那麼說,你這些東西可以還債了。”郭小強說。
“可以啊,獵槍可以,一來一回,你們只要給我六十萬就可以了。”張賢貴說。
“未生,我們這是來要帳的嗎?”郭小強說,“他吃我們的辣子雞,喝我們的茅臺,還要我們60萬?”
“那獵槍80萬給你們也可以,我現在手頭緊,你們也看到了。”張賢貴說。
“人才啊,人才。”郭小強說,“你媳婦是被人騙走的嗎?我真得有點懷疑,你騙人家老婆還差不多。”
“你這房子裡還有多少寶貝?”我問。
“寶貝多的是,家裡還有兩個菸斗,便宜賣給你,你給一千就行,你沒聽錯,兩個菸斗一千塊,石楠料的,做工精細考究,我拿給你們看看。”張賢貴說。
“好啊,對菸斗我還是有研究的。”我說。
張賢貴從屋裡拿出兩個小錦盒,裡面是兩個菸斗。
我拿過來對着陽光看了看。
“哥,你真要買他菸斗?”郭小強說。
“這菸斗不錯,是石楠料的,500一個有點貴了。”我說。
“蔣先生果然識貨,兩個800塊錢賣給你。”張賢貴微笑着。
“好,這菸斗我收下了,800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