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廳坐了一會,看到離中午還早,柳婷婷便決定現在就去教訓他們,於是她拿出電話撥通後,詢問了一下那男子現在所在的位置,頓時有些氣憤的掛掉了電話。
“走,老同桌,我們去找他,老同桌,你會鑑定古玩,應該也會賭石吧。”柳婷婷理所當然的問道,他們這羣每天去古玩店的人,同樣也對賭石感興趣,以前吳陽沒有一個賭石店,他們便去外地玩,現在一個月前,古玩城的旁邊,不知道爲什麼開了幾家賭石店,頓時讓這羣人興奮至極,每天逛完古玩城,都會去賭石店賭幾把。
現在自己昨天差點被幾個流氓強暴,他竟然還有心情去賭石,這讓柳婷婷非常的氣憤。
“柳婷婷,賭石和古玩可是兩碼事,精通古玩的人不一定精通賭石,精通賭石的人也不一定精通古玩,這是兩種不同的行業。”方遊無奈的笑着說道,這確實是兩種行業,有些人究其一生,也不能將一種行業完全精通,更何況兩種行業都精通的人了,不是天才,那就是一瓶水不滿,半瓶水晃盪的人了,當然大部分古玩收藏家,都是處在這種對於賭石略有些涉獵的半瓶水晃盪的境界。
看着方遊如指點江山般的侃侃而談,柳婷婷面露亮光,“老同桌,看你說的那麼在行,肯定對賭石很懂對吧,那我們現在就去,那小子竟然還有心情賭石,你一定要替我教訓教訓他。”
“柳婷婷,我只是賭過一次原石,不是很懂,哎…別拉,我自己上去。”被柳婷婷硬拉着坐上了出租車,方遊感覺有種上了當坐進牢籠的感覺。
“對了,我記得以前吳陽可沒有賭石店啊。”方遊有些疑惑的問道,如果以前有的話,王浩這傢伙早就坐不住了,還會跟着柳遠山大老遠的跑去天海長見識嗎。
柳婷婷還未說話,前方的哥司機卻笑了…“兄弟,你們也是去賭石的,你消息有些不靈通啊,一個月前,古玩城旁邊開了幾家賭石店,吸引了不少人前去呢,前半個月,我幾乎每天都能遇到去賭石店的乘客。”
“哦…原來是這樣。”方遊明悟的點了點頭,笑着搖了搖頭,本來說是鑑定古玩,這下竟然又去賭石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倒是可以去玩兩下…藉機提高自己的眼力,到時候在平洲公盤賭漲時,別人也不至於會那麼的震驚。
在路上,柳婷婷不斷的讓方遊狠狠的在賭石上教訓他們,賭出幾塊大翡翠來讓他們長長見識。
方遊有些無奈的苦笑着,“柳大小姐,這賭石跟古玩不一樣,古玩需要的是紮實的歷史功底,這賭石就完全要靠運氣了…再牛的人…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賭出翡翠。”
“這我不管,你答應過我的。”柳婷婷手一擺,一副甩手掌櫃的模樣,讓方遊感嘆這都什麼事啊…碰到個對賭石一竅不通的人真讓人憋屈啊。
看了看二人的打扮,司機搖了搖頭,就他們這模樣,去賭石,恐怕沒一會就會輸得傾家蕩產了。
無奈,方遊也只能到時候看情況見機行事了,這個時候,吳陽市內交通非常的順暢,沒多久出租車便來到了古玩城大門前。
看着這古樸的大門,和上面的琉璃瓦,方遊不禁想起了上次來古玩城時,還是打碎元青花的那次,自己拿着鈞窯碎片來找柳遠山幫忙鑑定,一晃,已然幾個月過去了,他再也不是那個連鈞窯都看不出來的古玩傻冒了。
下了車,柳婷婷拉着方遊一直向着古玩城最裡面走去,一直走到靠近古玩城盡頭牆壁這才停止了下來。
賭石店在哪呢,看着兩旁都是玉器商店,方遊有些茫然了,可是柳婷婷帶着他拐了一個彎,便看到了與冷清的玉石商店不同的熱鬧場面。
這一條街道並不長,差不多有五六家店鋪,每家店鋪外面都留善一塊很大的空地,而空地上則擺滿了架子,那些架子上,放着的正是在上次天海玉石展會上看到的外面醜陋不堪的賭石。
從外面到店鋪裡,擺滿了石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家賣石頭的店鋪,“大哥,就這一塊破石頭標價一千塊,他們坑人的吧。”一位似乎是剛來的年輕小夥,在方遊不遠處站立着,指着架子上的一塊石頭,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他旁邊的那位看起來年長的人急忙捂住了他的嘴,拉到了一旁,對他小聲說着什麼。
方遊卻是笑了笑,這些石頭雖然醜陋,可是裡面卻是可以出現美麗絕倫的翡翠,這些翡翠有的可是比黃金價值還高。
看一會,柳婷婷便拉着他一直向街道深處走去看情形似乎知道那男子在哪家店裡。
街道上那些賭石店鋪裡不時傳來了賭漲的聲音,一些人便蜂擁而上,把店鋪都快要擠的爆炸了,有些店鋪裡則傳來了相反的聲音,垮了,賭垮了,這時候便會看到一些人搖頭嘆着氣從店鋪中走出來。
方遊笑了笑,賭果然會讓人深深陷入其中啊,隨着別人的賭漲而興奮激幼,隨着別人的賭垮而失望嘆氣。
期間方遊不經意的拿起一塊石頭,趁人不注意之時,把石頭放在眼睛上面,只是瞬間就放了下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石頭裡什麼都沒有,就連形成翡翠的先期預兆白色晶體都不存在,如果不是這石頭上面帶了幾條蟒紋證明它是賭石,那麼這完全的就是一個山溝裡撿來的破石一直走到最裡面的那間店鋪,方遊擡頭一看名字,玉清齋,他不禁笑着點了點頭,玉清,玉石中確實就像是山間小溪一般,清澈見底,不過方遊至今也只看到過大半透明的冰種翡翠,至於柳遠山所說的完全透明的玻璃種,他卻是沒有見到過。
拉着方遊一直往店鋪裡面走,走到一個木門前時,也被坐在門前的一位中年人攔下了,“兩位,不好意思,這裡面是私人住宅,如果二位想買賭石的話,這店鋪裡的和外面擺的,可以隨便挑選。”這中年人很是和氣的說道。
“沈剛,你給本姑奶奶出來。”見到此狀,柳婷婷怒不可遏的衝着裡面大喊大叫着。
那中年人有些驚訝的望着柳婷婷一眼,然後連忙打開了木門,“原來是沈小哥的朋友,二位請進。”
看到方遊有些詫異的眼神,柳婷婷得意洋洋的衝方遊使了個眼色,然後二人走進木門內,頓時眼前出現了一片光亮,方遊定晴一看,這店鋪的後面原來還有一片大院子。
這院子四周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院子內還有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將大半陽光都遮攔開來,院子內還有幾臺大功率風扇不斷着衝着冷風,而院子中央則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石頭。
方遊大致的看了一眼,這些石頭可是比外面店鋪裡的那些面相要好很多,可以說出翡翠的機率很大,而在這些石頭的旁邊,方遊看到了在天海玉石展會上用過的解石機。
不過解石機旁此時已經有了四五個人,一個年輕紀紀的青年正戴着解石眼鏡,認真看了看面前的毛料,然後狠狠一刀切了下去。
一陣難聽的摩擦聲音過後,這塊毛料被一刀分爲兩半,一旁的那些個年輕人都湊了上去,看到了上面那一小片的綠色,頓時一個個大呼小叫着,“大漲了,剛哥又漲了,剛哥漲了四塊了。”
“十賭四漲,雖然不是大漲,但是也都是賺了毛料幾倍的價錢,這小夥子今天運氣不錯啊。”一旁有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面色微變了變,有些羨慕的看着解石機旁的年輕人。
看着毛料裡那一抹動人的綠色,站在解石機旁邊的年輕人拿下了眼鏡,仔細看了一會,這年輕人淡淡笑了笑,一下把毛料推到了一旁,“這塊裡面也只能出點劣質翡翠了,實在不足以再切一刀了,算是小漲。”
說話之時,這年輕人臉上露出的是自信,無比的自信,衆人爲之歡呼的毛料,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彷彿毫不在意一般。
“沈少,要不要再切開看看,說不定會有好運氣呢。”旁邊的一名年輕人笑着衝那年輕人說道。
那年輕人則死死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我說它只能出這點翡翠,就只能出這些,明白嗎。”
“沈剛,恭喜你賭漲了四塊毛料啊……”看着那年輕人臉上露出的得意,在院子邊上站着的柳婷婷則再也忍耐不住,冷嘲熱諷的對着年輕人說道。
聽到柳婷婷的話,方遊便知道今天的正主就是在解石機前站着的年輕人了,早在之前他就仔細的打量了這位年輕人一遍,現在又看了一遍,只覺得這年輕人身上帶着一種很強的自信,或者說,這種自信已然變質爲了自負,對任何人的意見都不屑一顧,只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種對自己相信到了極點的人,除了正面打敗他,恐怕那些背地裡陰人的手段,對他根本無用,方遊笑着搖了搖頭,本以爲柳婷婷找的是一個不學無術,無所事事的富二代。
看來現在是自己錯了,一個人有強烈的自信,要麼他是個傻子,要麼他就是有很強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