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喜歡就直說

四癡被一箭穿胸,傷得很重,她自己拔箭療傷時又流血過多導致昏迷,但她的體質畢竟不是常人能比的,很快就甦醒了,雙手撐地坐起身來,先是看到自己的一襲湖綠色布裙,愣了半晌才醒悟過來,大叫起來:“誰,誰給我換上的!”原本蒼白的臉色霎時變得通紅,憤怒地撕扯着裙子,露出大腿都不顧——

周宣沒料到四癡看到女裙在身情緒會這麼激烈,趕緊過去跪坐在布氈上,安慰道:“老四,老四,你衣服溼了,是我讓這位梅枝姑娘把衣裙給你換上的,你不喜歡女裝,那等我把你衣服拷幹你再換回來。”

四癡慢慢平靜下來,摸摸自己傷口,包紮得好好的,她記得自己昏過去之前是把裹胸布條解開了的,也就是說她的身子肯定被周宣看過了,這麼一想,頓時急得血衝腦門,腦袋一暈,又倒在布氈上,強悍的四癡現在是動不動就暈啊!

過了一會,四癡悠悠醒轉,看到的是一雙關切的、炯炯有神的細長眼睛,這眼睛太熟悉了,四癡閉上眼睛不看,有氣無力問:“誰給我包紮的傷口?”

周宣撒謊眼都不眨:“自然是梅枝姑娘,本來我要給你包紮的,不過那個那個不大方便對吧,老四,你瞞得我好苦,一年多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女子,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扮成男的?”

四癡閉着眼睛不說話,周宣就趁機打量她,心道:“老四除了面部肌膚不夠白嫩之外。五官還是蠻精緻的,她這樣走江湖、做刺客,日曬雨淋,再好的皮膚也要變得粗糙,嗯,老四嘴巴比較大。有點象舒琪呀,眉毛肯定是她自己扯得稀稀拉拉地,老四爲什麼要扮作男人?是不是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老三既是她堂兄。又是她師兄,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女人。卻也四弟四弟的幫着她隱瞞,真是怪哉!”

四癡側身蜷臥,布裙被她自己撕破了,露出半截大腿,練武之人,這腿真夠渾圓結實的,說道:“主人,茶奴之約要取消了,我不能再侍奉主人。”

周宣問:“怎麼回事?你想耍賴。說好了輸給我後終生做我茶奴的。怎能反悔!”

四癡道:“我被你識破身份,不能再隨侍你左右,而且當初你鬥茶贏我,其中奧妙你我心裡都清楚,不要我再說了吧?反正我是決意要走的。”

這麼好的女保鏢怎麼能放跑,周宣道:“老四,難道你連賭局地規矩都不懂了。就算我作弊。但當時你沒發覺那就還是你輸,哪有一年後翻舊帳的。這叫沒有賭品,知道嗎?”

四癡閉着眼睛、抿着嘴脣不說話。

周宣又說:“我識破你什麼身份了,你就是一女的又怎麼了?難道我周宣沒見過女人,會吃了你?此去南漢,我少得了你嗎?你卻說要走,太不仗義了吧!”

四癡道:“那等我護送主人去了南漢回來再離開,這總行了吧。”

周宣道:“到時再說吧,反正你是我茶奴,沒有我地允許是不能擅自離開的。”

周宣與四癡說話時,徐篾匠從獨輪車上取來一口銅鍋和一隻羊皮袋,羊皮袋裡裝着地是米酒,倒在小銅鍋裡放在火堆上熱,片刻功夫,酒香四溢,然後傾倒在兩隻木碗裡,捧起一碗,恭恭敬敬端到周宣面前:“侯爺,喝一碗信州糯米酒。”

周宣謝了一聲,接過酒碗,嗅了嗅氤氳的酒氣,讚道:“家鄉的米酒就是香——”對側臥着閉目養神的四癡道:“老四,把這碗米酒喝了,米酒活血,對你的傷有好處。”

徐篾匠趕緊把另一碗也捧來:“侯爺,小人給老四先生也備了一碗。”

四癡聽到“老四先生”的稱呼,睜開眼來,勉強坐起身,周宣要扶她,她伸手攔住,說:“我沒事,不用人照顧。”

周宣知道四癡一向爭強好勝,便道:“把米酒喝了,我可指望你快點好,現在只有你能保護我了。”

這話四癡愛聽,當即接過木碗,先看了看徐篾匠、梅枝夫婦,問:“主人,他二人是誰?”

周宣道:“我老鄉,上次回信州認識的。”

四癡“嗯”了一聲,她流了那麼多血,現在是口乾舌燥,當即將一碗甜米酒喝光,暖酒入胃,冰冷的四肢很快有了暖意。

周宣也把米酒喝了,打了一個酒嗝,渾身舒泰,感覺疲倦都消解了許多,說道:“徐篾匠、梅枝姑娘,如果你們願意,且到江州安身如何?我岳父是江州醫署的秦博士——”

四癡插嘴道:“另有一個岳父是奉化軍節度使。”

周宣笑了笑:“嗯,兩個岳父,三個妻子,其中一個妻子還未過門,我從南漢回來就要去江州迎娶。”

徐篾匠道:“多謝侯爺照顧,待小人和內子商量一下吧。”和梅枝走到一邊,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兩夫妻一起走過來,又要下跪,周宣趕緊扶住。

徐篾匠道:“侯爺現在隨從失散,無人侍奉,小人夫婦願意隨侍侯爺去南漢,再一道去江州。”

周宣搖頭道:“南漢你們不要去,那不是坦途,隨時可能有危險,我也不是嬌生慣養地公子哥,不需要人服侍,賢夫婦直接去江州便可,到朱雀坊周府找我岳父秦博士,就在府上安身,房子多得很,我岳母愁着沒人住不熱鬧。”

四癡喝了一碗米酒,感覺好多了,站起身拾起地上他那襲溼淋淋又沾着血跡地青衫,想找有水處洗洗血跡,然後烘乾換上。這女裙穿在身上就好象有刺,讓她非常難受。

其實在周宣看來,梅枝這套湖綠布裙穿在四癡身上還是頗顯風致的,四癡地個子作爲男人來說那是又矮又瘦,但作爲女子那算得上是亭亭玉立了,配上四癡那略顯冷酷的眼神。既苗條又英氣,別有一番神采,若是再梳個墮馬髻。絕對是好女子啊!

梅枝上前道:“老四先生要洗衣服是嗎,奴家知道廟邊有個小池。奴家去替你洗吧?”

四癡腳步虛浮,心知自己傷得不輕,還得靜養,當即將溼袍交給梅枝,說了一聲:“有勞了。”走回布氈,盤腿坐着運功。

不一會,梅枝洗好袍子回來,周宣便拿過來在火堆邊烘着,周宣自己的那襲圓領夏衫已經烘乾。穿在身上了。

正這時。突然聽到遠遠的傳來兩聲犬吠,周宣濃眉一軒,放下手裡半乾的青衫大步出廟門,奔到山口樟樹邊一看,山道那邊來了兩個人,牽着兩匹馬,前面一條金毛大犬跑幾步。又停下等那兩個人。

周宣大喜。跳出樹外,高叫一聲:“魯魯!”

那金毛大犬瞬間加速。貼地飛躥過來,很快來到周宣面前,繞着周宣跑圈,尾巴猛搖,狀極親熱。

“郡公——”

“主人——”

山道上地兩人也牽着馬一瘸一拐奮力趕來,卻是力虎和房太醫,因爲周宣身上也抹了那種異香,房太醫和力虎趁着大雨昏暗擺脫追兵後便讓魯魯引路,竟真地找到了周宣,二人都是狂喜不已。

周宣見房博士和力虎身上都有傷,醫生自己受傷,那自然是包紮過了,那兩匹馬也受了箭傷,“雲中鶴”後臀捱了一箭,房博士也給郡公的這匹愛馬敷藥包紮了。

周宣問:“藺將軍他們呢?”

房太醫道:“走散了,藺將軍他們應該沒事,連我這樣拿不得兵器地都逃出來了,吳越兵豈能奈何得了藺將軍!不過真地好險,多虧了力虎。”

力虎憨厚一笑,臉上還都是血跡,手裡握着一把斧頭。

周宣想想也對,吳越兵戰鬥力太差,房博士都跑出來了,藺戟肯定能衝出去,就不知肥胖過度的雪豬太子怎麼樣了?陳延壽武功既高,見機又快,應該能帶着雪豬太子逃脫,現在回去找他們是不可能地,只有到福州城外鼓山下等他們了。

周宣三人還有金毛犬魯魯來到那座小廟,周宣這時纔有閒心看看廟門匾額,原來這廟叫“蛇王廟”,山哈人崇拜蛇,看來這廟是山哈人的廟。

三人進到廟裡,四癡已將那件半乾的青衫換上,身上還熱氣騰騰的。

周宣道:“老四,讓房太醫給你看看傷勢。”

房太醫便去取馬背上的小藥箱,走過來殷勤問:“老四先生傷到哪裡?胸口嗎,待我看來-

四癡忙道:“沒事,一點小傷,我已經敷上傷藥了。”說着狠狠瞪了周宣一眼,心想你都知道我是女兒身了,還讓房太醫給我治傷!

周宣靠近來低聲道:“老四,醫生本來就是給人治病的,沒什麼好顧忌的,不要諱疾忌醫嘛,治傷要緊。”

四癡瞪着周宣,聲音也是極低:“主人,你要是不想趕我走,就不要揭穿我的身份,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周宣瞄了一眼四癡的胸脯,心道:“怎麼可能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我看你那蓓蕾內陷地樣子就很想幫幫你呀,算了,以後再開導她,急不得。”點頭道:“行,我們還是主僕和朋友,不過讓房太醫給你搭一下脈,吃點什麼藥也好啊。”

四癡見周宣答應還象以前那麼與她相處,稍稍定下心來,便讓房太醫給她搭脈。

房太醫搭脈後皺眉道:“傷到了小肺,幸好老四先生體質過人,不然危矣,既然傷口已用我地傷藥裹好,那就再服用我配置的三七熊膽丸,每日兩顆,早晚各一顆,三日後內傷淤血可清除,然後慢慢調養即可。”說着從藥箱裡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小指甲蓋那麼大的藥丸給四癡。

四癡接過那顆“三七熊膽丸”拋進嘴裡,也不用水吞服,就那麼咀嚼嚥下。

幾個人正商議下一步往何處,忽聽得大山深處腳步雜沓,似有大批人奔來,聽那腳步聲竟是衝着小廟而來的。有數十人之多,難道是吳越軍士?山裡竟然也有吳越士兵?

周宣雖有智計,此時也是心懸懸。這小廟倚山而建,廟後是陡峭懸崖。沒法爬上去,若想從山路奔逃,吳越兵很快就能追上,而且山外就是長溪縣城,吳越士兵更是遍地都是,最重要地是四癡傷重,絕對不能顛簸。

力虎斧頭一舉,低吼道:“主人莫驚,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兩個。”

徐篾匠奔到廟門外一看。喜道:“侯爺,不是吳越兵,是山哈人。”

周宣出去一看,只見三十多個山哈男子,纏頭赤足,青藍色短褂,手執棍棒。在山道間奔躍如飛。轉眼就到了“蛇王廟”跟前。

爲首的那個瘦長臉山哈叫道:“原來不是失火,我還以爲神廟失火了!”大步進到廟裡一看。勃然大怒,厲聲道:“是誰讓你們在神廟裡燒火的?你們這些漢人欺人太甚,是想把我山哈人地神廟一把火給燒掉嗎?”手中木棒“霍”地一揮,惡狠狠地盯着周宣等人,吼道:“打死這些漢人!”

徐篾匠以前給山哈人編過竹蓆和竹椅,趕忙道:“山長大人,我等都是善良漢人,在此避雨——”

“避雨就避雨,爲何在廟裡焚火,難道不知蛇王是不能見到火光地嗎?”瘦長臉山哈無比憤怒。

周宣心念電轉,哈哈大笑,很是開懷的樣子。

那瘦長臉山哈一愣,怒問:“你笑什麼?”

周宣道:“我受蛇王託夢,有一件大事,但卻不能和你說,只有你們地族長才有資格聽到這個大秘密。”

周宣又要施展他的忽悠絕技了,自身居高位以來,這一絕招很少有用武之地,危難之時顯身手,現在該他上場了,對這些純樸而迷信的山哈,周宣有絕對地自信忽悠成功。

果然,那瘦長臉山哈怒氣大消,驚奇地上上下下打量周宣,見這個年輕漢人氣宇不凡,雖在衆山哈棍棒的威脅下卻夷然不懼,半信半疑,問:“你是誰?蛇王怎麼會對你一個漢人託夢?”

周宣早在江州設計離間陳思安與山哈盤、雷二姓之時就瞭解過山哈人地風俗和信仰,這時微笑道:“我只問你一句,蛇王是不是手執一根龍頭柺杖?”

瘦長臉山哈朝廟殿正中神像看了一眼,那神像就是拄着一根龍頭柺杖,瘦長臉山哈冷笑道:“你是看到這神像才這麼說的,別以爲我們山哈這麼好騙!”

周宣又是一陣大笑:“我夢中抽見的蛇王比這個蛇王像高大得多,額頭正中長着一顆壽星瘤,這神像可沒有吧?”

那瘦長臉山哈驚道:“這是仙霞嶺蛇王宮的大蛇王,你——

周宣道:“我從未去過仙霞嶺蛇王宮,的確是夢中見到的,大蛇王告訴了我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不便對你說,要對你們族長說,對了,這位老兄你貴姓?”

瘦長臉山哈答道:“我姓盤。”

廟裡廟外三十多個山哈男子一起道:“我們都姓盤。”

周宣道:“很好,帶我去見你們族長,此事非常重大,還得讓你們族長儘快報知大族長盤玉姣。”

瘦長臉山哈聽周宣說起盤玉姣,臉色就是一變,再次打量周宣,又看看四癡等人,問:“你們爲何會受傷?”

周宣看了看殿上的山哈,皺了皺眉頭。

瘦長臉山哈立即會意,揮手讓其他山哈都退出殿外,然後道:“你——有話儘管說吧。”

周宣坦然道:“實不相瞞,就是福州城的錢惟演要派人追殺我,你們如果要把我出賣給錢惟演,錢惟演定會重賞你們,來吧,綁我去邀功吧。”

瘦長臉山哈怒道:“我們山哈人從不會做這樣無恥之事!”心裡卻是暗暗稱奇。連邵武軍節度錢惟演都要抓他,此人真是有來頭的,不過此人爲何提起大族長盤玉姣地名字?他爲何會到這裡來尋大族長?當即說道:“你既要見我霞浦嶺盤氏族長,我便帶你去,你這些隨從要一起跟我們走。”

周宣道:“那是最好。”

廟門外有山哈叫道:“盤山長,有官兵過來了!”

瘦長臉山哈看了周宣一眼。大步奔出,遠遠地見一隊青盔青甲的吳越步弓手過來了。

周宣讓力虎把廊下的三匹馬牽進來,“照夜玉花驄”皮毛雪白、銀鞍金絡。實在太顯眼,另兩匹也受了傷。很容易被吳越士兵認出。

“蛇王殿”本來是不能讓牛馬這些牲畜褻瀆的,瘦長臉山哈眼睛一眯,沒說什麼,命令手下山哈守住神廟,他自己則從夾道的樟樹中間大步走出。

雨還未停,一隊百名吳越步弓手冒雨來到山口,領頭的步兵校尉認得瘦長臉山哈,大聲道:“盤山長,爾等在此作甚?”

盤山長道:“原來是習校尉。我等正在整修蛇王殿。準備八月十五地祭祀,習校尉有何公幹?”

習校尉道:“追捕幾個唐國匪徒,盤山長有沒有看到幾個騎馬執刀地人從這山道經過?”

盤山長道:“沒有。”

習校尉卻道:“不管有沒有,總要到你們寨子裡查看查看。”

盤山長眼裡閃過一絲痛恨之色,隨即陪笑道:“習校尉,我霞浦嶺每年都向縣上進獻銀器、獸皮、竹編、茶葉,除此之外。一切自治。按規矩是有權拒絕外人進入地。”

“放你娘地屁!”習校尉開口便罵,這大雨天還要出來捕人。讓他心情很不爽,這些蠻僚山哈還出言不遜,怒道:“什麼規矩?規矩還不都是錢王陛下定地,你們這些蠻僚每年進獻那麼點破爛玩意,就無法無天了,規矩是規矩,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要追捕逃犯,懂嗎?哪裡都可以進去查,你阻攔不讓我們進去搜查那就是窩藏逃犯!”

盤山長低聲下氣道:“習大人,我霞浦山哈一向良馴,怎會窩藏逃犯!中秋佳節在即,這是我山哈人祭祖地的大喜日子,還望習大人高擡貴手,莫要爲難。”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對銀釧塞在習校尉手裡。

習校尉心道:“這些窮鬼,一對銀釧還沒有五兩重。”說道:“算了,看在你們那個美貌族長的面子上就不去搜查了。”一揮手:“走。”領着一百名步弓手原路返回。盤山長恨恨地看着習校尉一行轉過山道不見,這才一跺腳轉過身來,卻見周宣立在樟樹下,指着吳越兵離去的方向問:“盤山長,這些吳越兵經常敲詐你們嗎?”

盤山長不答,卻道:“早晚叫他死在我手裡。”

周宣道:“帶我去見你們族長吧,我會幫助你們不受吳越人欺凌。”

盤山長盯着周宣看,半晌才一擺頭,說了聲:“請吧。”

因四癡傷重,周宣請山哈用藤蘿結一張軟轎讓四癡坐着進山,四癡堅決不允,說她能走。

周宣瞪眼道:“老四,你這樣子能走?房太醫不是說了嗎,儘量少走動,要靜養,你是不是想走着走着突然暈倒,然後好讓我揹你?你喜歡我揹你就明說嘛。”

四癡羞惱道:“你胡說。”

周宣道:“那就老老實實做轎子。”

四癡還真怕自己暈倒周宣會來揹她,只好悶悶地坐上藤轎,心裡非常不自在,她一向憑自己的力量獨往獨來,從不求人,現在受了傷,卻處處要人照顧,真是難受。

周宣等人跟着盤山長一行去霞浦山哈竹寨,這時天已放晴,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山林上,青翠嫣紅,風景殊爲不惡。

迤邐向西走過七、八里山道,卻見前面一個山坳裡竹林茂盛,走近一看,竹林裡掩映着竹樓,最外沿有竹子編的柵欄,繞寨一圈,這種竹柵欄利用植根在地的竹子經過多年栽種編成,宛若一道竹牆屏障,既可防備野獸、也可抵擋敵人進攻。

盤山長引着衆人經大竹門入寨,便有山哈前來問訊。

周宣手牽白馬,一邊走、一邊觀賞山哈人竹寨風景,來到一座竹樓外。

盤山長請周宣六人上到二樓,熱茶侍候,他去稟報族長。

周宣舉起茶盞品了一口,讚道:“好茶,水也好,只是煮法稍有不對。”口渴,也沒閒情細細品了,一飲而盡。

四癡也想端茶來喝,房博士制止道:“老四先生,服用期間不能飲茶。”讓一邊侍候的山哈少女另斟水來。

周宣笑道:“老四,現在論茶藝,我已不輸於你,我代你品吧。”將四癡面前的茶也喝掉了。

四癡道:“不見得。”

周宣道:“哪天我們再比比。”

四癡斜了周宣一眼:“你倒是不急,想想怎麼對付那老禿驢吧。”

周宣道:“我已有計,自然不急,且看我怎麼對付那老禿驢,我周宣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正說着,竹梯聲響,盤山長在前,後面跟着一個山哈女子,這女子身後又跟着兩個山哈大漢。周宣一見這山哈女子,愣了愣神,這女地還真是美,頭上戴着形似獨木舟地珠冠,腰裡繫着綵帶,青色裙子繡花鞋着各色花鳥,整個人非常豔麗,身材、容貌都是極美。

三十一善解女意周公子五十六人情冷暖二十六割勢四十二給我拋媚眼三十二小家妓侍寢十八摧殘女名醫五十二叫你躺下就躺下八十六畫具三美六一毛不拔鐵公雞三十一贏了劍俠的劍五十五姐姐嫁他吧十一帝尊前的一吻二十四小周後認侄四十四熱血小沸騰五十九妙人妙語八十五有花堪折直須折六誰能救羊小顰八十八夜夜夢遺五十五腦震盪二十一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四十二中原一點紅八十四彩虹易散琉璃脆五十三暗夜縱火行兇九十八盧仙姑的妙算五十五我也有矛五王子落難記第六 卷有花堪折八十七我且斟滿眼前杯大結局十四親親親親就睡着五十二誰是穆桂英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臉蛋三十七雲裳女裝見胡姬八十九旗袍之美二十三張苞戰徐晃六冬夜春暖四十四熱血小沸騰四十九打公主屁股五十八赤壁小喬三十有美同車三十四春宵一刻值千金九紅鸞煞九十六鬥富十六幻茶術五十終生難忘的生日六十八非禮未遂六十四流水不爭先六十九阿布的禮物二林道蘊出家之謎三十六都已穿上小內褲十羊肉沒吃到惹上一身騷四十八戀愛體驗四十五公主的眼淚八十六畫具三美七十六從初月園到銅雀館十五豪賭三千兩十八嬌憨林涵蘊二十二懲治兇奴八十一虎軀狂震六十四負荊請罪四十三假面舞會七十八挾持小周後六十七三本難唸的經六十一假裝被忽悠四十身材勁爆相撲女四十你裝我也裝十二拖小美女進矮房二十美女大姨子四十八既至到來無一事十七偷看我春睡三野蠻的紅顏知己五十八薄媚二十二一痕乳溝三十九小妖精五十四佛祖說了又說五十終生難忘的生日六十九阿布的禮物四十八嫩滑櫻脣十八七夕情人節五十終生難忘的生日四十一一夫多妻真無奈二十二一痕乳溝十四長相思三十八三癡有姦情十夜半騷擾八十六倚天屠龍記七十一傲氣逼人選秀使四出賣初婚權三十五與林涵蘊合夥七十四溼身美人六十四流水不爭先九十六很純很誘惑七十九誰被準輕薄五十六人情冷暖四十五偶爾小荒淫十二湯婆子與小姑娘八十九綽號周七叉十四囂張吳胖子八十七千金散盡還復來八十五莫嫌老醜十九追查一個殺一個七十九狼子野心
三十一善解女意周公子五十六人情冷暖二十六割勢四十二給我拋媚眼三十二小家妓侍寢十八摧殘女名醫五十二叫你躺下就躺下八十六畫具三美六一毛不拔鐵公雞三十一贏了劍俠的劍五十五姐姐嫁他吧十一帝尊前的一吻二十四小周後認侄四十四熱血小沸騰五十九妙人妙語八十五有花堪折直須折六誰能救羊小顰八十八夜夜夢遺五十五腦震盪二十一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四十二中原一點紅八十四彩虹易散琉璃脆五十三暗夜縱火行兇九十八盧仙姑的妙算五十五我也有矛五王子落難記第六 卷有花堪折八十七我且斟滿眼前杯大結局十四親親親親就睡着五十二誰是穆桂英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臉蛋三十七雲裳女裝見胡姬八十九旗袍之美二十三張苞戰徐晃六冬夜春暖四十四熱血小沸騰四十九打公主屁股五十八赤壁小喬三十有美同車三十四春宵一刻值千金九紅鸞煞九十六鬥富十六幻茶術五十終生難忘的生日六十八非禮未遂六十四流水不爭先六十九阿布的禮物二林道蘊出家之謎三十六都已穿上小內褲十羊肉沒吃到惹上一身騷四十八戀愛體驗四十五公主的眼淚八十六畫具三美七十六從初月園到銅雀館十五豪賭三千兩十八嬌憨林涵蘊二十二懲治兇奴八十一虎軀狂震六十四負荊請罪四十三假面舞會七十八挾持小周後六十七三本難唸的經六十一假裝被忽悠四十身材勁爆相撲女四十你裝我也裝十二拖小美女進矮房二十美女大姨子四十八既至到來無一事十七偷看我春睡三野蠻的紅顏知己五十八薄媚二十二一痕乳溝三十九小妖精五十四佛祖說了又說五十終生難忘的生日六十九阿布的禮物四十八嫩滑櫻脣十八七夕情人節五十終生難忘的生日四十一一夫多妻真無奈二十二一痕乳溝十四長相思三十八三癡有姦情十夜半騷擾八十六倚天屠龍記七十一傲氣逼人選秀使四出賣初婚權三十五與林涵蘊合夥七十四溼身美人六十四流水不爭先九十六很純很誘惑七十九誰被準輕薄五十六人情冷暖四十五偶爾小荒淫十二湯婆子與小姑娘八十九綽號周七叉十四囂張吳胖子八十七千金散盡還復來八十五莫嫌老醜十九追查一個殺一個七十九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