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素香齋

兩人邊聊天邊走,很快的就聽到了一陣陣敲打木魚的聲音,夾雜着一股好聞的檀香味傳了過來。朵兒走到一個房間前,輕輕的敲了敲門道:“夫人,小姐來了。”

房間裡的人並沒有迴應,朵兒似乎也知道夫人不會迴應,敲門之後便輕輕推開門。易夢涵走了進去,一個身着素衣的老婦人正跪在蒲盤上,專心致志的敲着桌子上的木魚,一隻手還轉着佛珠,口中念着佛經。房間不是很大,但卻很素雅。擺設也很簡單,只放了一張桌子,上面放着貢品和鮮花,還有一尊玉觀音,觀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易夢涵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周圍的擺設,心裡有一陣神聖不可褻瀆的感覺,她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直到婦人停止了敲打木魚,易夢涵趕緊走過去扶起她。

這纔看到老婦人的真面目,沒有想象中的雍容華貴,也沒有想象中的肥胖如斯。老婦人的面目很慈祥,很和藹額頭中間還有一顆紅痣。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眼睛很有神采,看着易夢涵的眼神滿是慈愛。

依舊白皙的肌膚,可以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眉目間和易夢涵也有幾分相似,看來易夢涵是像她孃親了。

好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第一眼感覺就讓人覺得無比安心,彷彿和她在一起,永遠也不會有煩惱。易夢涵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好感,一聲‘孃親’很自然的就從口中叫出來了。

相府夫人微微一笑,摸着易夢涵的頭說道:“涵兒,今天怎麼那麼晚纔回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易夢涵也報以一笑,“娘,沒事。我只是在路上剛巧遇到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耽擱了些許時間而已,不礙事的。”

“娘,你肚子一定餓了吧,女兒陪你去‘素香齋’吃東西,慶賀你生辰快樂。”易夢涵不知不覺間就用上了撒嬌的語氣,真的把眼前的老婦人當成了自己的母親了。

相府夫人點點頭,任由夢涵攙着她的手走出了佛堂。走出門口時,小雅早已命下人準備好了馬車,就等夢涵和夫人出來了,真是個機靈的小丫頭。

夢涵和相府夫人上了馬車之後,馬伕便駕車往城中的‘素香齋’走去。

‘素香齋’是軒轅城裡最大的素菜坊,那

裡的素菜不禁味道一流,而且賣相也好。聽說‘素香齋’的廚子能夠用青菜做出肉的味道,豆腐也可以很鮮美香甜,吃過的客人都讚不絕口。所以‘素香齋’雖然賣的都是素菜,可是生意卻不輸給任何一家大酒樓。

而且‘素香齋’也不是一來就有位子的,來這裡吃素菜還需要提前預定纔有位子。特別是初一十五菩薩誕的時候,那更是熱鬧非凡。

小雅早就在前幾天就在‘素香齋’包了一間雅房,因爲夢涵和相府夫人都喜歡清靜。等到她們的馬車到達‘素香齋’時,立刻引來了衆人的矚目。

‘素香齋’的常客都知道,每逢初一十五易宰相的小女兒和相府夫人就會來這裡吃齋。只是易夢涵每次來都會用一塊紗巾蒙面,不讓那些客人一睹真容,讓他們心癢難耐。

他們可都聽說了,相府裡的兩位小姐都是美若天仙,沉魚落雁。不過要說最美的還是相府的大小姐易夢溪,不盡有傾城之姿,而且爲人溫順有禮,實在是衆公子才子熱捧的對象。二小姐雖然也是個大美人,但相比起來還是少了一些韻味。

相府夫人和易夢涵從馬車上下來,便看到衆人的眼光。雖然她平時也習慣了衆人仰慕的眼光,但還是有一絲不自在。爲了不讓相府夫人察覺,她只能選擇無視掉衆人的眼光,所以她也沒有注意到,在角落的一個地方,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的盯着她。

來到了雅房,夢涵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不喜歡別人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看着她,這讓她感覺有點像是脫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一般。

兩人剛坐下來,便有小二端着一盤盤的素菜上來。遠遠的就能聞到那一股香味,引得夢涵肚子裡的饞蟲都出來了。剛纔在相府裡她就沒有吃飽過,現在一聞到香味,肚子更加餓了。

要不是相府夫人在身邊,她一定已經大快朵頤了。看着桌子上一盤盤的菜餚,色香味俱全。特別是那道‘羅漢全齋’,把髮菜、冬菇、冬筍、素雞、鮮蘑、金針、木耳、熟慄、白果、菜花、胡蘿蔔、豆腐、腐竹等在砂鍋中燴作一鍋,色彩斑斕,滋味獨特,口感香醇,食而不膩。

還有那道‘素雞’,是用豆類做出來的。素雞以素仿葷,口感與味道與原肉難以分辨,風味獨特,還

可以做成各種形狀,魚形蝦形都可以。但眼前的這一道‘素雞’,卻是做成了一隻只小動物的形狀,每隻都做得栩栩如生。

相府夫人微笑着對夢涵說:“是不是肚子餓了,那就動筷子吃吧,這些菜都是你平時最愛吃的。”

夢涵看到相府夫人溺愛的眼神時,微微有點尷尬,她剛纔肚子輕輕的叫了幾聲,不知道孃親有沒有聽到。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夢涵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素雞’遞給相府夫人道:“娘,先嚐嘗這‘素雞’味道如何。”

微微點頭,吃了一口‘素雞’,相府夫人微笑道:“真的不錯。”

夢涵也不客氣的拿起筷子伸向那鍋‘羅漢全齋’,吃了一口,便驚訝的睜大眼睛,直呼“太好吃了,這素菜的味道一點也不輸給東波肉啊,實在是太棒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些素菜那麼好吃呢。”

夢涵此時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面對美食的吸引,她都忘了自己應該是個知書達禮,溫順可人的宰相千金了。

相府夫人看到夢涵這幅摸樣,也微微驚訝起來。“涵兒,你...?”

倒是小雅反而沒什麼反應,剛纔在相府她就已經見識過了,只是心裡一直在疑惑,小姐今天是怎麼了?

夢涵擡起頭來看到相府夫人驚訝的表情,心裡暗道一聲糟糕。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娘,涵兒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所以肚子餓纔會吃得那麼急的。”

相府夫人‘哦’的一聲,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女兒是她生的,她最清楚了。夢涵雖然也是個大家閨秀,但還是有點小孩子脾氣,有時候會顯得比較急躁。只是因爲在相府中,耳目衆多,所以她才很努力的規行矩步,只有在她這個孃親面前纔會顯露出小女兒的嬌態,連小雅和朵兒都未曾見過她這樣子,無怪乎會驚訝。

其實這也要怪自己,平時對夢涵的管教比較嚴格,所以她壓抑得很辛苦。現在這裡沒有什麼外人了,就讓她放鬆一下無無妨。想到這裡,相府夫人微微一笑,算是默許了夢涵的行爲了。

看到相府夫人不再說什麼,夢涵心裡鬆了一口氣,心裡暗道做古代的女人難,做大官的女兒更難,什麼時候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真是太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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