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羣保護住的舒曉楠驚魂未定,聽到鴨舌帽男孩說的話,也忍不住憤怒地大吼:“你他媽誰啊!除了同班我們還有任何關係嗎?你跟我表白我就不能拒絕了?你以爲你天王老子!”
“最近在背後造我黃謠的人也是你吧,被拒絕就在背後說我勾引男人,說我被包養,就你這狗東西也配喜歡我?你他媽還想殺我!”
有人反應很快地報了警,虞幸聽完這兩人的對吼,輕笑一聲,手下一用力。
在羣情激奮的聲討中,骨骼碎裂的聲音沒有被任何人在意,鴨舌帽男孩臉色慘白,滿頭冷汗地跪倒在地,捂着手說不出話來。
即便如此,他嘴裡還是念念有詞,眼底的血紅絲毫未退:“我得不到你你就別想好過……殺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你別想好過……”
他這模樣看上去有點可怕,一個大媽遲疑地說:“該不是中邪了吧。”
其他路人紛紛道:“我看就是神經病。”
“報過警了吧?這小孩看着年紀不大,心可真狠啊,這刀要是刺中了小姑娘可不就沒命了!”
“年紀輕輕這麼想不開,造孽哦……”
人羣的視線幾乎是瞬間就四散開來,沒了舒曉楠帶來的間接的存在感,普通人的大腦根本捕捉不到虞幸的存在。
舒曉楠:“……”她真的又氣又驚。
她沒打過別人耳光,沒經驗,打到後還有點懊惱自己下手不夠重。
“噓。”虞幸伸出食指放在脣前,“不要說。”
“你勾引男人沒關係,我原諒你,只要你最後是我的就行了……”
“好!”郭婷婷有些拘謹地接過紙條,小心塞進口袋,追着閨蜜的步伐跑走了。
郭婷婷也小小聲回答:“就是個不熟悉男同學,他半個月前和楠楠表白過,被拒絕後還一直糾纏,不過我們都沒想到他會瘋到這種地步。”
“張顧!我踏馬!”這下不僅生氣,還噁心壞了。
“我,我和楠楠剛纔……說……”她結結巴巴試圖告訴虞幸真相,“我五分鐘後就能撿——”
修長的手指捏着一張紙遞過去:“我的號碼,別忘了報答我。”
“小夥子真不錯,阿姨的朋友有個侄女……”
刀子早已落地,舒曉楠想了想,撥開人羣上前將刀子踢遠,揚起手對準襲擊者的臉就是一巴掌。
虞幸轉身,看向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的女人。
“這件事先保密好嗎?你朋友很厲害,但她不經意間隨意揮霍天賦,就會遭來禍事,比如剛纔的那個男生。那是你們的同學?”虞幸小聲問。
虞幸語氣平靜溫和,對自己剛纔的舉動做出解釋:“剛纔我在遠處不經意看見他帶着刀,一直在偷看你們,表現也很奇怪,所以我猜他會對你們不利。本來我是想先把你們帶離這裡的,但他比我想象中更大膽。”
收穫了一堆誇獎的虞幸笑了笑,沉默地隱入人羣中,站在了失神的舒曉楠閨蜜——郭婷婷身旁。
以他爲原點輻射向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所以現在也會試圖從這個帥哥身上找到反抗的勇氣。
“顧着你面子,當初拒絕你的時候我都特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禮貌回覆,你有什麼臉殺我啊?傻逼!”
“幸虧這個帥哥反應快,不然就慘了!”
“楠楠……”男孩伸出完好的那隻手,表情幾經變換,最後化爲癡迷,“我明明對你一見鍾情,你怎麼就不能理解呢?楠楠,從你坐到我前面開始……你的脖子好白,肩也好瘦弱,我想保護你,這輩子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可憐的姑娘一個激靈驚醒,扔炸彈似的把錢狠狠擲了出去,那薄薄的紙張很快被人踩在腳下,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這時,臨危不懼、反應迅速的虞幸他才被人注意到,人們彷彿剛想起他的救人事蹟,開始七嘴八舌地誇讚起來:
她頓了頓:“你剛纔說,他的瘋狂是因爲楠楠?可是——楠楠在沒買許願木牌的時候張顧就已經在跟蹤我們了吧,他總不能是瞬移過來的?”
“當然不是。但,因果前後不是能這麼簡單地算的,這個我不好說。”虞幸半真半假忽悠兩句,迴歸正題,“這次我幫了忙,你們去警局做完筆錄,記得請我吃飯。”
趕來的保安臉都黑了,一個勁兒的問:“不是制止了嗎,幹嘛報警啊,讓人誤會我們景區幹什麼了怎麼辦?哎……”
小姑娘連忙噤聲。
雖然這只是臨時的藉口。
認知恢復之後,他的感官敏銳程度也一併恢復了,站在人間煙火之中時,已然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看見這姑娘手裡緊緊捏着一百塊錢,出聲提醒:“扔了吧,不該拿的。”
好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能理解的東西存在。
男孩根本不覺得疼,他擡起臉,一雙眼睛佈滿通紅的血絲一眨不眨地盯着舒曉楠,像是還沒放棄殺人的想法。
但舒曉楠信了,她也不得不信。頓時,舒曉楠內心深處涌起一陣感動,她爲她剛纔對帥哥的臆測感到羞愧。
這帥哥救了她,忽然好有安全感。
虞幸比她想象中更直接,直接把張顧頭往地上一砸,阻隔了他的視線,那張臉和張顧的臉對比起來簡直是天使。
“兄弟厲害啊,練過?”
事情性質非常惡劣,肯定要去警局說明情況。
然後被目睹一切的圍觀羣衆罵得狗血淋頭,只能灰溜溜認錯,暫時幫着把人壓入保安亭。
“謝、謝謝你……我請你吃飯!不過,要先解決這件事。”舒曉楠歉意地點點頭,又厭惡地瞪了張顧一眼。
舒曉楠這輩子的素質都在今天破了,她氣得瑟瑟發抖,剛剛受到驚嚇的冷汗還一陣陣滲透着衣服,在無所適從中,她下意識將目光轉向了單手製住人的虞幸。
他問:“看得過癮嗎?”
曲銜青雙手環胸,高挑的身影靠在小吃店的牆壁上,微笑脣脣角微微上翹:“這不是沒什麼事嗎。”
她身旁的趙一酒只能沉默。
這大概就是——清醒得很是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