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那個聲音桀桀地笑着,聲音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你說我是怪物?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不神不魔,不人不鬼,身體裡還有一個我,我們兩個到底誰是怪物?他們現在怕你,畏懼你,尊敬你,都是因爲你身體裡那些不屬於你的力量。若是你沒有這些力量,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對你?怪物,怪物,怪物,縈塵啊縈塵,沒有了我,你就是一個可悲的怪物。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除了屈服於我,你沒有別的出路。”
縈塵用手撐着地面,痛苦的忍耐,壓抑着什麼,她蹙了蹙眉,翻手取出澤然的太合劍來,迅速的將它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臣服於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顓頊,你的力量現在是我的,我也永遠不會是你,更不會是什麼怪物。我是魔神,六界之中獨一無二的魔神!可悲的應該是你纔對……只會躲在別人身體裡的怪物……”
縈塵保持着方纔的姿勢大口喘息着,等到身體裡的那種不適和壓迫感逐漸散去她才緩緩地轉身坐下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將自己身上的太合劍拔出。
縈塵無力地癱倒在身下堅硬的岩石上,脣邊露出幾分苦澀的笑意。
剛纔出現在縈塵身體裡的是顓頊所殘留下來的一魂一魄,它隨着顓頊的力量一起存在在縈塵的身體裡,一點一點地隨着縈塵對顓頊力量的掌握而一點一點地覺醒。而他的目的很簡單,他想通過誘惑縈塵從而控制縈塵的身體,達到他自己統治六界目的。而縈塵的魂魄也會因爲他侵佔了自己本來的身體而永遠陷入沉睡。
這樣的要求縈塵又怎麼會答應?
不過……現在必須要想個什麼辦法讓這個討厭的傢伙消失纔好,每次都以自己自殘這樣的行爲來趕走他,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雖然自己不會死,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那樣被利刃一次次穿過身體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縈塵長舒了一口氣,坐起身來。她注視着手中的太合劍,眼前彷彿又浮現出了澤然的身影,彷彿他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邊。
澤然……我已經快找到要復活你的辦法了。你放心吧……無論如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讓你回來。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縈塵低下頭,眼中逐漸泛起了一層淚花。
離開他,見不到他才只有幾十年的時間而已,自己就已經受不了了這種痛苦和折磨。當初自己不在澤然身邊的一千多年的時光裡,澤然又是怎麼度過的?他一定也很辛苦吧……
魔界。
縈塵在魔都外面的街道上就已經感受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氛,看來女媧和伏羲之力的事情,對這裡的魔族的影響的確是不小。
不過,縈塵在雲彩上注視着下方損毀的房屋和撕裂的地面,輕輕勾了勾嘴角,看這裡的毀壞程度,那股力量應該是在魔界生出來的,也就是說那股力量的主人應該是一個魔族。
既然是魔族無論如何也不會站在天君那一邊,這一次天君死定了。
說起來屏障破除的日子已經過了,也不知道前方的戰事如何了。
縈塵嘆了一口氣,施法將下方撕裂的地面一點點地併攏起來,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隨後立即飛身向魔宮趕去,她想夜淵這個時候已經高興壞了吧。
可是等她回到魔宮時,發現這裡的氛圍不是喜悅和歡慶,而是每個角落處處散發着恐慌和無助。這究竟是怎麼了?
“主人,主人……您可算回來了。”縈塵剛走進宮門就看到流光和夜淵身邊的侍衛急匆匆地撲了上來,每個人的臉色也都是難看的嚇人。
“你們這是怎麼了?”縈塵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不是我們怎麼了,是……出大事了……女媧和伏羲之力的繼承人出現了。”
“我知道。”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在魔界,而且就在這魔都裡面吧。按照夜淵的性子,應該早就把那個人叫來了纔對。那個人在哪兒,流光,快帶我去看看。”
流光嘆了口氣,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人……是……沈玉卿……”
沈玉卿?縈塵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你說那個人是沈玉卿?”
“沒錯……”
“他人在哪兒?!”
“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縈塵挑了挑眉。
“沒錯,現在魔君要您立即去見他,一起來解決這件事情。”
流光的話還未說完,縈塵便化成了一道紅光,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沈玉卿不見了?到底怎麼回事?!”
縈塵坐在夜淵面前的書案上,面色陰沉的盯着他,一副藥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你應該去問問你的好部下,上儀。沈玉卿失蹤前是和他在一起。”夜淵坐在那裡也挑了挑眉,神情同樣的不爽。
上儀?
縈塵聽到這個名字,眼中的陰霾立馬一掃而光,反而又增添了幾分笑意。
“這麼嚴重的事情,你居然還笑得出來?還不快去問問沈玉卿去了哪兒?”
“不必問。沈玉卿雖然有神力卻不懂得如何使用,他突然不見只會是上儀在一旁幫他。根據現在六界的這個形式,上儀一定是將沈玉卿送到了神界,想讓他幫天君一臂之力,然後來阻止我的行動。能擺脫你的追蹤,在魔界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半點氣息也沒有,他肯定是送沈玉卿送了神界,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應該是夜庭宮。”
“你就這麼確定?”
“當然,別忘了上儀是塵月谷的人,他所有的法術都是由神樹而生,能那麼快讓他消失不見,上儀肯定是把他送去了塵月谷或者神界。雖然上儀離開塵月谷,但心裡卻還是記掛着那裡的所有人,不會讓他的弟子們送死,所以,沈玉卿所在的地方只能是在夜庭宮。”
“夜庭宮?那也就只有你能將他抓回來了。”
“抓回來?我什麼時候說要把他抓回來了?”
“難道你就看着沈玉卿幫着天君來消滅我們?”
“不,當然不會。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你儘管看好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