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說吧,朝中有什麼大會議,地方官員自然要進城,但他們的女兒們不一樣呀,又不能大老遠的過來拋頭露面,所以就只能讓他們的老爹爺爺啥的幫自己帶產品了,這一來二去的,老頭們來買胭脂略顯尷尬,我也着實有些尷尬。”
“你爲何尷尬?”
“這不大家都在皇城,難免會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好歹做的是女兒家的生意,有些官員他拉不下這個臉來訂貨,那我豈不是會損失客戶。”
鬱千城冷哼一聲,“所以呢。”
洛青青趴上前認真道,“所以我想把快跑速運的運輸線拉到相鄰城縣去,這樣的話有新樣品就讓速運的人送過去,訂好產品後也讓速運送過去。”
鬱千城淡道,“和不在鄰城縣開分店。”
洛青青不好意思的笑笑,“有想過,不過這不是品牌初成立,還不穩定嘛,以後再說。”
鬱千城未答,吹乾題的字後又去框裱。
洛青青從書案前爬起來又跟了上去,“現在的問題是,我這速運的線路已經理好了,尋常馬車肯定吃不消,且時間又長,我打算買一批好馬,專門用來走城外幾條線。”
鬱千城點點頭,“如此也好。”
洛青青咬脣,磨嘰了半響,“可手頭略緊。”
鬱千城也不看她,反而稍提了音量喊道,“鬱頌。”
書房門砰的一聲響,洛青青就見鬱頌走了進來,他從懷裡一掏,一大袋沉甸甸的東西就落在了洛青青手上。
她沒反應過來。
見鬱千城一門心思都在字畫上,洛青青偷偷瞄了一眼袋子裡,全是黃色。
她驚得大氣不敢出,努力閉嘴壓制住心裡的喜悅。
洛青青朝鬱頌使了個眼神。
鬱頌上前偷偷在她耳邊快速道,“金庫裡還有。”
洛青青更是驚訝,她滿臉感謝的對鬱頌使勁點頭。
兩人偷偷的這一幕落在了鬱千城的眼裡,他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見洛青青轉身朝自己走來,鬱千城立馬收住了笑容,一副清高傲氣的瞧着自己框裱好的字。
“那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去忙了。”
還未等鬱千城開口,洛青青一溜煙消失在了書房。
鬱千城瞧着她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他放下手中的字畫,轉身來到書案前坐下,書案上的月季花已成花幹,那是洛青青剛進府那幾天替他摘的。
洛青青剛走,書房只剩下鬱千城和鬱頌,他們神色嚴肅。
鬱千城問,“可查到了。”
“查到了。”鬱頌上前將一張絲絹打開放在書案上,欲言又止“我問過不下十名工匠,得到的結果是……”
鬱千城擡眸看他示意他說下去。
“此針不是琉璃國所用材質。”
鬱千城心中一驚,眯了眯眼。
鬱頌再將另外一根銀針放在一旁做對比,“琉璃國所用之銀稍硬,顏色也更爲深一些,但上次出現在世子妃店鋪的銀針,質地偏軟,且顏色尚淺。”
“可查出是哪國所用之銀?”
“姜國。”
“姜國?姜國素來與我國無關聯。”
“屬下也覺得奇怪,當初兩三個工匠說的時候,屬下還不信,所以後來找了不下十餘人,據說姜國所做銀針的工匠們爲了生意往來,三年前也來過琉璃國推廣自己的銀針,因爲質地的差異,所以大家記得很清楚。”
鬱千城盯着鬱頌半響,他皺眉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在書房踱步。
片刻,他道,“可看清那日之人是誰?”
鬱頌拱手,“屬下無能,此人武功不弱,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
鬱千城閉目深吸,琉璃國素來和姜國沒有生意往來,爲何姜國的東西會出現在琉璃國,而且會出現在靜安街,銀針所殺之人,還是洛青青。
那人會是誰?
且爲何又一定要洛青青的命?
鬱千城擰了擰眉心,自他和洛青青成親開始,近來的事情似乎變得更復雜了。
鬱頌見鬱千城神色黯然,他猶豫片刻道,“是名女子。”
鬱千城聽聞猛然回頭,似乎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
“屬下確定是名女子,身材高挑,其他的,屬下沒看清。”
姜國,女子,身材高挑,且武藝高強,應該不會是她的,她不會武功,也並非姜國人,頂多只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而已,一定不是會她。
鬱千城苦笑一聲,隨後道,“今日世子妃拿了銀子,明日定會去馬市,你暗中保護。”
鬱頌疑惑,“那爺呢?”
他可是跟了鬱千城這麼多年,明日讓他去保護世子妃,那世子爺誰來保護?
“我不要緊。”鬱千城淡道,“何況我的武功不一定弱於你。”
鬱頌嘿嘿一笑,“這倒是。”
“明日我隨父王進宮一趟,若是世子妃問起,你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是。”
“可是因爲洛將軍回城之事?”
鬱千城點頭,“是,皇上讓父王在城外秘密迎接,近日城中較亂,我隨他一同去。”
鬱頌有些焦躁,“既然這樣,那我隨爺一起去。”
“世子妃要緊,待洛將軍安全入宮後,尋個合適的機會,我自會親口告訴她。”
鬱頌一直想不明白,洛將軍從邊關功臣身退不是一件喜事麼,爲何此番回程卻弄得如此神秘,他本是世子妃二哥,爲何不讓世子妃提前知道,不讓洛府知道,更不讓世人知道。
反而是皇上最親信的幾個人暗中安排。
鬱頌想不明白,倒也不再細問,只是拱手應道,“是。”
正如鬱千城所猜測。
洛青青拿到錢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馬市,而是回去休息了半日,次日一早換了男裝帶着銀川出了門。
鬱頌不負鬱千城所託,一路上都暗中跟着。
皇城最大的馬場在城郊,每每路過此地,鬱頌會想起那座空的五年的冢,自家主子苦苦年了五年的地方,如今看來竟然是一個笑話。
鬱頌難免會爲鬱千城感到有些不值得。
好在一直到馬場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鬱頌藏在暗處,目光緊緊盯着洛青青選馬,談價等流程。
直到她試馬時,鬱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很不巧的是,洛青青剛上馬背還未坐穩,那匹看似溫順的馬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狂,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銀川見狀嚇得哇哇大哭,鬱頌此時也顧不得安慰銀川,從暗處朝那匹馬追了出去。
他剛離馬場,身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接着就是細軟的銀針直直射向自己,鬱頌躲避不及,雙目驚恐的看着銀針射向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