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爹爹無奈,只得先買一副藥茶,準備讓知了先喝一些試試。
那大夫還道:“如果明天還燒把孩子抱過來吧。”
珞珈氣得頭也不回的走了,心道:如果我捨得抱着知了出門吹風,還跑來請你做什麼。
可是村裡的行腳大夫醫術有限,珞珈又不放心他給知了看病,只能拿着藥茶快快往家走。
希望知了的身體好,這藥茶喝下去能夠退燒吧。
因爲珞珈走的很急,還抄小街要快點出去鎮子,所以沒留意下一個街口坐着個人。
那是個小乞丐,他面前擺着一隻破碗,身子卻是縮起來靠在街角的牆壁的。加他身形本來瘦小,所以更加不顯眼。
珞珈走到這裡的時候急着轉彎,一不留神踢着了那隻破碗。碗裡的兩個銅板也一下子滾出去老遠。
“啊?對不住了,我着急趕時間。”珞珈連忙賠禮道歉,追那兩枚滾落的銅板,拿回來準備放回到碗裡去。
可是一看不由得嘆了口氣,因爲那隻碗本來破,被珞珈這麼一踢直接給踢碎了。
“不要緊,一隻破碗而已。”小乞丐說着一擡頭,看見竟然是珞珈,禮貌的又叫了一聲:“叔叔您好。您有事快走吧。”
珞珈被叫做“叔叔”是一愣,繼而看着面前的小乞丐有幾分的面熟。
想了想,他想起這是昨天知了去打招呼的那個小乞丐,好像是叫“阿墨”的。
珞珈更是覺得尷尬,畢竟這是知了的玩伴嘛。道:“回頭我賠你一隻碗吧。不過今天我實在沒有時間,知了病了。”
“知了病了?”卿墨微微吃驚,轉而又看到了珞珈手裡的藥包。問道:“這是給知了的藥?不請大夫看看抓藥嗎?”
看到這小乞丐真是很擔心的樣子,珞珈嘆了一口氣,道:“鎮的大夫不肯出診,只給拿了一副藥茶,說是小孩子感冒發燒吃一副藥茶會好了。”
“那怎麼能行。”卿墨覺得那大夫真是開玩笑,道:“發燒也分好幾種病因的。如果真是着涼倒是不要緊,喝點熱水發發汗也會好的。怕是有了其他的毛病,如腸胃病或是了毒,要麼是身有細小的傷口感染了,都會發燒。這要看具體的病症,不能一副藥茶什麼病都解決吧?要是那樣的話還要大夫做什麼?只賣藥茶好了。”
珞珈頓時覺得小乞丐說的很有道理,急着道:“那這麼說,你也懂醫術?你能不能給知了看看?”
其實珞珈這是病急了亂投醫。其實現在卿墨從身形看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還是乞丐的打扮,要是換做別人根本都不願意多搭理他的。
可是珞珈對人從來沒有太多的歧視,也不會以貌取人。他覺得卿墨說的有理,而且又是知了的玩伴,自然多了幾分的信任。
卿墨想了想,說道:“我倒是不怎麼懂醫術,不過我師父醫術驚人,她教過我幾招應急的診病方法。算是我不能給知了看好,起碼給她診斷一下病原還是可以的。”
只要找到病原,不會藥不對症好辦了。
珞珈一聽,立即去拉卿墨的手腕,道:“那你快跟我走吧。知了一早沒有起來,裹在被子裡看着很難受的樣子。”
“好。”卿墨答應着,已經被珞珈急忙忙的扯着走。
珞珈因爲太擔心知了,又怕阿修一個人在家應付不來,所以一路走的飛快。
他竟然都忘了卿墨還是個半大孩子,個子自己矮了一頭呢。
等回到家裡,珞珈自己都疾走的臉紅氣喘,他這纔想起卿墨一直被自己扯着,不是要小跑着回來?
可是出乎珞珈的意料,他一回頭看到卿墨呼吸正常,臉也沒有汗水,甚至模樣自己還要淡定。
“小子,你輕功不錯嘛。”珞珈想起前一天晚知了和自己過招,用的是小乞丐的路數,心便已經篤定這小子多半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如今一路回來才知道他內力也是驚人,這纔出言誇獎。
卿墨微微一笑,也不解釋也不推辭,只是問道:“知了在哪裡?”
“右手邊的小屋裡。她阿爹陪着她。”珞珈說完,又問道:“那這藥茶要不要先煎?如果對症的話,知了也可以立即喝下去。”
卿墨接過他手裡的藥包,解開之後聞了聞,道:“只是板藍根、魚腥草、金銀花之類的常見藥。而且藥劑的分量配不好,不一定會真正有用,算了吧。如果能夠確定病因,我去給她找點草藥回來也這個管用。”
珞珈聽了看看自己手裡的藥包,又看看卿墨那張被泥土畫的髒兮兮的臉,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卿墨。
珞珈其實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知了的眼光。既然他是知了自己選擇的要好的玩伴,總該有些本事纔對。
卿墨也沒有立即進屋去。他先去水缸邊打了一盆水,仔細的把手和臉洗過。
又把外衫脫下來掛在一旁,破舊的鞋子也脫了,赤着腳、只穿着裡面乾淨的衣往屋裡走。
珞珈舒了一口氣,覺得這小子還是很有禮的。起碼那身髒衣服沒有穿進屋裡去,臉洗淨了露出本來模樣居然還特別好看。
這是做爹的自帶濾鏡啊。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兒子,不對,是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女兒眼光好,這是真正的愛屋及烏。
卿墨一進屋,看到了姿容傾城的阿修坐在牀邊,正在給知了用溫水擦拭着額頭。
阿修是那種站在舊屋、破牆前面都會自動發光的人,所以卿墨看他的時候也不由得多瞧了兩眼。
阿修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他心思靈巧,耳力和直覺都很驚人。他知道卿墨進屋了,但是卿墨的猶豫和打量讓他的心頭有一絲的不悅。
“小公子,我聽見你和珞珈說的話了。既然你是來給知了診病的,不用先看我了吧?”珞珈說着,起身退後兩步,把牀的知了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