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和古尚卿一時間僵在那裡,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其實辦法不是沒有,而且錦藍已經想到了。
錦藍把手裡的刀擲在地,朝着柳雅和古尚卿跪了下來,道:“人是我殺的,由我來承擔。不要爲難主子。”
“別添亂。”柳雅瞪了錦藍一眼,要拉他起來。
古尚卿卻眼睛一亮,伸手按住了柳雅去拉錦藍的手,低聲道:“雅兒,這不失爲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讓錦藍去頂罪嗎?殺佟敏祥是我下令,錦藍不過是執行而已。而且當初佟敏祥是要殺我,還要殺皇,他罪該萬死。”柳雅根本不聽,直接把錦藍拉了起來。
古尚卿有點氣,看了錦藍一眼,又道:“雅兒,不要任性。我也是想要幫你。”
柳雅認真的道:“哥,這件事由我來承擔,你不必插手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幫我,當作沒來過吧。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不承認的,我會給佟家一個交代。”
“交代?你拿什麼向佟家交代?”古尚卿氣柳雅還看不清狀況。
他扳過柳雅的肩膀,道:“你想想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吧。你說佟敏祥要殺皇,他罪該萬死。可你以爲作實了他對皇不利,而你是護駕有功,可以讓古家撇開關係了嗎?算是古家撇開了,可是二嬸怎麼辦?她是真正的佟家人,她會坐視不管嗎?”
的確,古夫人必定會想盡辦法讓佟家脫罪,甚至古大人爲了愛妻也會利用自己的宰相身份讓佟家免於責罰。
可是這樣一來,古家還是要捲入其的。佟敏祥一死,等於是把古家拉入了一個死局。
除非……柳雅想到了佟敏祥最後所說的話,如果滄千澈能夠坐皇位的話,那古家不會有事。
可是,佟敏祥爲什麼要這樣說?這不等於是逼着滄千澈奪位?如果滄千澈做皇帝,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樣的話柳雅不能對古尚卿說,她現在只能看着佟敏祥的屍體,想着如何向古夫人交代。
古夫人待她真的很好,像是親生女兒一樣。
而且柳雅對於古雪綺的事情還有些自責,怪自己沒能幫到古雪綺,甚至她遠嫁的時候都沒有機會送行。
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讓古夫人如何能夠接受?自己好像是養在古家的白眼狼,一朝反目,把周圍的人都咬得遍體鱗傷。
雖然柳雅確實是出於無意,可是她終究是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哥,你幫我一次,回去吧。”柳雅只得勸古尚卿先回去。這件事古尚卿千萬不要也摻和進來了,否則古家更難以撇開關係。
古尚卿嘆了口氣,道:“我得到消息日夜兼程的趕來,還是慢了一步。現在回去又有什麼用?我留下和你一起處理吧。”
聽了古尚卿的話,柳雅的心裡一梗,卻又好像抓住了什麼。連忙道:“哥,爲什麼佟敏祥出事,卻要給你送信?你是一個人來的嗎?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古尚卿道:“佟敏祥的隨從來找我,說是與你有了些誤會,讓我來幫忙調和,僅此而已。我確實是一個人來的,因爲我不想事情鬧大,畢竟佟家和古家是親戚啊。”
這個理由倒是也能說的通。只是柳雅總覺得佟敏祥做事那麼陰毒,甚至不惜以死來把整個古家拖下水,這件事肯定不會是表面那麼簡單。
可偏偏的,佟敏祥一死,這件事像是無頭公案,難以明斷了。
那會不會佟敏祥的死,也和某件事情有所牽連?其實逼死他的並不是柳雅,而是佟敏祥爲了陷害而不得不死?
柳雅思前想後,只有這一種可能。可是現在她無憑無據,又不能說出來,最後只得一聲嘆息。
錦藍見柳雅嘆氣,心替她擔心。又看看地佟敏祥的屍體,小聲的道:“主子,要不還是我先將這件事情認下來。你再慢慢的想辦法,幫我脫罪?”
“不行。”柳雅斷然搖頭,道:“我說了不關你的事。如果你頂了罪,萬一事情朝着更危險的方向發展,我救不回你怎麼辦?”
古尚卿急的跺腳,他沒有想到柳雅居然還這樣的死心眼。
柳雅把手一擺,道:“先把人裝殮起來再說。錦藍,讓你的人去找一口棺材。”
錦藍答應着出門去辦了。
古尚卿有意趁此時候再勸柳雅幾句,讓她不要感情用事,先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再說。哪怕是讓錦藍先扛一下,拖延些時日也好過現在把事情鬧大。
可他還沒有開口,聽見外面傳來了嘈雜聲,像是很多人過來了。
現在是深夜,這又是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突然間有人到來並不尋常。
柳雅也意識到了,道:“我出去看看。”
“我去吧。”古尚卿剛走到門口,一隻手還放在門,聽見“撲通撲通”幾聲,院子裡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很像是人。
兩人都意識到不好,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外面的有許多的火把亮了起來,有人吆喝道:“裡面的人聽着:奉靖州府尹之命,捉拿朝廷欽犯。交出兵器,速速出來投降。”
柳雅和古尚卿都是一愣,不明白這又是唱的哪一齣?他們兩個都算是朝廷命官,怎麼突然間變成了朝廷欽犯?
“雅兒,你留在屋裡,我去看看。”古尚卿本來是要出去的,現在直接把門扇一推,大步的往外走。
只是沒想到古尚卿剛剛邁出門檻,外面有人一聲令下,頓時羽箭紛飛,毫不客氣的朝着古尚卿招呼過來。
也幸好是古尚卿反應夠快,一聽見有人下令退了回來,同時反手把門扇關緊。
只聽見“砰砰”聲響,許多的箭射在了門板。甚至有的箭力道極大,把門板都穿透了,從裡面可以看到冷森森的箭尖。
柳雅和古尚卿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尤其是柳雅,只覺得自己這陣子是不是和箭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