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的距離說長不長,可是在這一嚴苛的賽下,在堅持到這裡的人已經耗盡了最後力氣的時候,那簡直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距離。
而且,最後短短的五十步是臨近終點的距離,柳雅能否揹着阿寧超過前面的人,超過葛飛呢?
懸念,讓每一個人都捏着喉嚨,以防自己的心臟會跳出胸膛。
古尚卿更是焦急的跑過來,跟在柳雅的身邊,看着她,給她鼓勁兒,甚至是……熱淚盈眶。
女人也有堅忍不拔的意志,和不離不棄的友情。
所有人都聚集過來,那些還在努力完成賽的,則是讓自己又鼓起了勇氣。縱使不能拿到名次,但是堅持到最後,和身邊的同伴攜手完成賽,是一種最深刻的含義。
柳雅的努力下,距離在不斷的拉近。但是每走一步距離終點更近。
眼看着前面的人要到達了,葛飛甚至是“哈哈”地笑了起來。
葛飛看看前方的終點,又看看身後瞪着眼睛、咬緊牙關,額頭都要爆出血管的柳雅,大聲道:“二小姐,我敬佩你能夠堅持到這裡。可是你別忘了,輸給了我,你要既往不咎了。”
柳雅咬着牙,努力的大聲迴應道:“是,我記得。算是輸給了你,我也不會食言。我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
“但是……”柳雅大口的喘氣,又加快了一點,再次追趕一點距離,然後又大聲道:“但是我還是要努力超過你,我要讓阿寧贏得賽,讓她……呼呼……讓她成爲第三名。我要送她一個勝利,給她一個自由的機會。”
說完,柳雅又加速,她彷彿在燃燒着自己的意志,彷彿整個人都發出了火焰,耀眼的成爲了所有人的焦點。
“哈哈,快點啊,再快點。”葛飛使勁兒的催促着揹着他的那個人,並且大聲的道:“還有五步,五步到達終點了。快啊。”
那個人揹着葛飛,還要被他不住的催,也是累得搖搖晃晃,腳步虛浮。眼看着要到達了,只有三步之遙的時候,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要摔倒。
柳雅趁此機會又追一點,兩邊也只差一步之遙。
“快啊。你要快點,最後一步了。”葛飛急得快要跳腳了。
不過,揹着他的人終於搶在柳雅前面邁出了第五十步,也可以把葛飛放下來了。
“快快,給我包紮。要快點包好,我們贏了。”葛飛一下子躺在地,把放在一旁的布條丟給揹着他的那個人。
同時,柳雅也將阿寧放在了地。她看了葛飛一眼,露出了最自信的笑容,道:“葛飛,你輸定了。”
葛飛還想要繼續催促,但是猛然間一團布塞到了他的嘴裡。然後他的手被布條纏住了。
在葛飛還來不及掙扎的時候,他的腳也被綁住了。很快的,葛飛被那個揹着他搶先一步到達終點的人給捆的像個糉子了。
而此時,柳雅也結束了給阿寧的包紮。她自己也完全脫力了,身子搖晃了一下躺了下去。
但她卻不顧形象的仰頭大笑起來,同時對身邊的阿寧道:“我們贏了,雖然不是第一。阿寧,我們贏了。哈哈哈……”
古尚卿也衝了過來,不顧一切的把柳雅抱進了懷裡,順着她被泥漿糊住的頭髮,眼圈再次紅了。
這個妹妹讓古尚卿見識到了什麼是意志力和堅韌,古家軍真的需要她這樣的動力,需要她重塑軍魂和軍威。他這個哥哥都後悔不應該做這個裁判,而是應該和她並肩完成賽。
第一和第二名相攜着到達終點的,是那五個山寨頭目的其兩個。他們曾經被古家軍排擠、被印了山賊的標籤而看不起。
如今他們在古家軍的面前奪得了勝利,心理更是充滿了自信和驕傲。
葛飛的嘴被塞住,只能“唔唔”叫着拼命扭動着身子,似乎是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意。他用眼睛狠狠的瞪着那個害他輸了賽,還給他綁起來的傢伙。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了。
這時候,那個把葛飛捆起來的人在他的身踹了一腳,然後朝柳雅躬身抱拳,說道:“柳姑娘,在下磨盤山的二當家方磊。雖然沒能贏得賽,但讓我見識了柳姑娘的豪氣和真誠。我發誓,此生此世唯柳姑娘馬首是瞻。”
柳雅還倚在古尚卿的懷裡,朝方磊拱手抱拳,道:“謝謝方大哥。不過以後不要再自稱是磨盤山的二當家了。你是古家軍,我現在任命你爲隊長。”
“是,多謝柳姑娘。”方磊再次抱拳換禮,然後伸手把葛飛拎起來,道:“若不是柳姑娘過來,我還真不知道這個老色鬼把主意打在了鶴鳴山少主的身。現在我幫柳姑娘拎着這老色鬼,一直給他押送到鶴鳴山去。”
柳雅朝古尚卿指了指,道:“把他交給我哥吧。大家都先去洗洗,要不這一身的泥巴啊。我覺得鼻子眼都要給糊住了,沒法喘氣。”
說完,柳雅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不過她可沒忘記朝阿寧又伸出手去。
阿寧看着柳雅那已經被幹涸的泥漿包住的手,猶豫了一下,叫了一聲:“主子……”
柳雅彎腰拍拍阿寧的肩膀,道:“之前說了我不記名次,只要贏過了葛飛行。所以你是第三名,我回去找你們閣主說清楚,還你自由。所以,不用再叫我主子了。”
阿寧抿了抿嘴脣,嘴裡滿是泥漿的土味兒,和泥水的澀。可她又感覺心裡一陣陣的甜。
阿寧這次沒有再猶豫,果斷的把手伸給柳雅,並且和她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柳雅一用力,把阿寧也拉了起來。然後朝古尚卿道:“哥,葛飛你看好了。賽還在繼續,後面的人你要幫我鼓勁兒,讓他們都堅持下來。我和阿寧先去洗洗。這泥巴要乾了,好像能粘掉我一層皮了。”
說完,柳雅拉着阿寧,兩人朝不遠處的一間營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