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聽懂了,滄千澈給二十五取名一個“漠”字,是不希望他冷漠下去的意思。
再看看二十五,那張娃娃臉始終低垂着,似乎是用最平淡的方式接受了這個名字。
但是仔細去感覺,能夠感受到他呼吸有些濁了,顯然他的心境也不是那麼平靜了。
其實,柳雅之所以要給他們三個取名字,也是因爲她明白,作爲一個毫無自我的人,能夠有一個名字的渴望。
名字有了,滄千澈讓他們平身。然後只有十七、也是古勳留下了。
阿寧和漠都閃身出去了,影衛的職責是隱於暗處盡心保衛主子的安全。
柳雅舒了一口氣,道:“真沒想到,一轉眼間我身邊多了一個影子。”
滄千澈道:“這是應該的,畢竟雅兒的身份不同了嘛。其實有些影衛是從小跟着主子的,如赫連天祁的影衛,是從他六歲的時候開始,一直隨在他身邊了,默契度可見一斑。”
剛說完,明娟走了進來,道:“主子,要不要傳膳?剛纔見主子一直忙着,沒有打擾,其實廚房早已經將晚膳備好了。”
柳雅點點頭,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那阿寧和漠怎麼辦?他們在哪兒吃飯?”
“這個都不需要你擔心,他們身爲影子自然有他們的辦法。”滄千澈一笑,轉頭問古勳:“你的吃喝拉撒也不需要本殿下准許,對吧?”
古勳點點頭,然後轉向柳雅,認真的朝她深施一禮,道:“古勳要謝謝太子妃厚賜。”
柳雅擺擺手,道:“不必多說了,以後你好好的幫我帶領那些江湖草莽行了。”
古勳也是連連點頭,雖然並不善於言辭表達,但看得出來他是發自心裡的感激的。
雖然知道影衛不需要特別的安排,但柳雅還是讓明娟準備了一些飯菜,放在了隔壁小間裡。這明擺着是給阿寧和漠準備的。至於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能夠有時間吃飯,那不需要過多的操心了。
晚飯後,滄千澈要去書房看公,因爲這一天來他都是在陪着柳雅,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的。
柳雅也知道他這位太子殿下是真的忙,也沒有強拉他陪着自己散步。
柳雅獨自在花園裡溜達了一會兒,然後又去庫房準備了一些禮物,是明天去赫連家拜訪的時候用的。
等到滄千澈忙完了回到他們的新房,已經是深夜了。
不過喜房的燈還點着,柳雅也沒有睡,而是披着衣服坐在桌邊,擺弄着一個小盒子。
“雅兒,在看什麼好東西?”滄千澈見柳雅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盒子裡,竟然還帶着幾分的醋意。
柳雅故意把盒子一蓋,雙手都按在面,道:“你猜啊,猜到了給你看。”
滄千澈猜道:“首飾?今天皇太后和皇后都賞賜了不少好玩意,是你喜歡的鐲子還是項鍊?”
柳雅笑而不語,顯然是說滄千澈猜得不對。
滄千澈順着柳雅的意思繼續猜道:“那是古夫人給你的什麼好東西吧?又或是古雪綺刺繡的什麼花樣?”
“也不對。”柳雅笑嘻嘻的,不再讓滄千澈猜了,把那個小盒子推到了滄千澈的面前。
滄千澈接過來,還用眼神詢問柳雅,是不是真的能夠打開。
柳雅點點頭,道:“不過,看過之後你得告訴我,這是什麼。”
“我告訴你這是什麼?”滄千澈一頭霧水,伸手將盒蓋打開了。
再低頭一看裡面的東西,滄千澈不由得先笑了,說道:“雅兒,沒想到這些你還都收着呢。”
“是啊,一天不弄明白這些數字代表什麼,我一天不安心。所以一張一張的都留在了這個盒子裡。”柳雅說完,伸手過去抽出一張,念道:“三十五天?這些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滄千澈笑着提醒道:“那雅兒你想想,這些紙條在那一天沒有收到了?”
哪一天?柳雅擰着眉頭想了想,道:“我們大婚的那天沒有收到。那天你帶我去了城外的白銀冶煉工廠……”
說到這裡,柳雅恍然明白了,一把搶過滄千澈手裡的盒子,把那些紙條都翻看了一下,道:“你這是我們大婚倒計時的日子?”
“確切的說,也不算是倒計時。”滄千澈認真的說道:“那時候雅兒回來了,我們大婚的事情已成定局,只是婚期尚未定下來,讓我真的好心焦啊。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盼到那一天,所以每過一天多一張字條給你,寫下我想你成爲我媳婦的日子。”
難怪,不管前一天晚他們見面到多晚,第二天早柳雅的牀頭都會多一張滄千澈親手寫下的字條。
如今看來,是他覺得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可是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柳雅想了想,建議道:“澈,以後我們都不分開了,所以這些字條也沒有用了,我們回頭把這個盒子都一起埋掉吧。”
“好。把我的相思都埋起來,以後雅兒在我身邊,再也不需要苦苦的思念了。”滄千澈說完,把那盒子闔,一手託着盒子,一手牽起柳雅,道:“去花園那棵最高的梧桐樹下,把這盒子埋起來吧。”
“大半夜了,現在急什麼?何況,你太子殿下現在去花園裡埋一直小盒子,估計很快會被人給盯,說那是你的寶藏呢。”柳雅把盒子又搶過來,放在了她的梳妝檯。
然後,柳雅轉頭對着滄千澈嫣然一笑,還伸手勾住了滄千澈的脖子,帶着點撒嬌意味的說道:“現在我們應該睡覺,好好的睡一覺。”
“雅兒,你也終於知道恩愛纏綿的好了吧。”滄千澈頓時一臉的驚喜,抱住柳雅往牀邊拖。
柳雅卻悄悄的已經捻起一根銀針,在滄千澈剛剛將她撲在牀的時候,一針刺在了滄千澈的昏睡穴。
滄千澈愣了一下,但他再強大的內力也禁不住柳雅銀針的穩、準、狠,下一刻便身子一歪,倒在牀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