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眉頭一皺,心裡開始犯堵。net覺得滄千澈說話不算數,明明說了來取衣服卻又沒來。但轉而她又氣惱自己爲何這麼在意他來不來?
“算了,衣服不要,當抹布。”柳雅仍舊是探身出去,把滄千澈的衣服往下扯。
只是柳雅忘了昨天晚她把衣服的袖子打了結,加現在下雨之後,布料發澀。這一下子衣服沒有從晾衣杆扯下來,反而是“刺啦”一聲,把兩隻袖子給扯脫了。
柳雅愣了一下,看看被自己扯到手裡的一件“坎肩”,又看看已經掉在了地的一對衣袖,氣得要命,索性把手裡的“坎肩”也丟在窗外的地,不再理會了。
可是關了窗,柳雅的心裡跟長草了似的,又像是貓抓,癢癢的那麼難受。
最後,柳雅皺着眉頭又打開窗戶,看了一眼被她扔在外面地,已經沾了泥水的衣服。柳雅俯身到炕沿下拿過了鞋子,往腳一套跳出了窗戶,然後把那件已經扯破了的衣服和袖子從地撿起來,再跳回到屋裡。
“算了,我何必跟一件衣服鬧脾氣。來來、不來不來,和我沒什麼關係。”柳雅自我安慰着,然後把那件衣服和扯脫的袖子使勁兒的一擰,擰乾了水搭在了炕沿。
剛剛搭好了衣服,聽到院門被拍的“啪啪”響。
這下雨天,又這麼的早,會是誰在敲門?
正好柳雅也醒了,索性問了一聲:“誰啊?”
“砰砰砰”敲門聲依舊,卻不見有人應答。
柳雅愣了愣,不明白這是誰大清早的來敲門,而且問了還不應聲?
也在此時,隔壁屋的柳絮兒也迷迷糊糊的問了一聲:“是誰?”
可是,拍門聲還在持續着,依然沒有人迴應。
柳雅覺得不對勁兒,隨手從牆角的臉盆架把銅盆拿過來,隨手把水潑出去,舉着銅盆擋着淅瀝瀝的雨,跑到了院門口。
正要拉開門,柳達成那屋的窗子被推開了,柳達成看到柳雅要開門,叮囑了一聲:“雅兒,小心點。”
“沒事,爹,我知道。”柳雅倒是不在乎。何況,知道敲門的必定不是歹人。要真是壞蛋,直接趁着天黑跳牆進來了。
柳雅拉開門閂,把門打開,卻不由得愣住了。
“四平?”柳雅沒有想到,大早起來在外面拍門的竟然是春妞的丈夫四平。
而且四平手裡沒打傘,身的衣服也淋溼了。頭髮都在滴着水,顯得分外狼狽。
四平一見是柳雅來應門,立刻作了個揖,然後拉着柳雅往外跑。
“喂,四平,你要幹嘛?”柳雅要不是太驚訝,也不會被四平拉住。連忙將他的手甩開,問着。
可四平是聾啞人,聽不見也說不出,剛纔一直拍門,也是因爲他聽不見。
只是柳雅甩開他,四平急忙的又回頭作揖,還“啊啊”的叫着,指着外面。
“到底怎麼了?”柳雅也是納悶。可她也不懂啞語,更不能明白四平的意思啊。
但隨即,柳雅立刻想到了春妞。如果不是因爲春妞,四平應該不會想到自己纔對。
“四平,你等一下,我問問你,是不是你媳婦春妞出事了?春妞?”柳雅拉住四平,讓他看着自己的嘴型,一字一字的問着。
四平皺着眉頭,一臉焦急的看着柳雅說話,繼而好象是看懂了一點,又琢磨了一下,才拼命的點頭。嘴裡又是“啊啊啊”的一頓嚷。可他除了發出這樣的單音,根本不能表達意思。
柳雅無奈,搖搖頭道:“算了,帶我去看看。”見四平還愣着,只要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字的道:“帶、我、去、看、看。看看春妞。”
“啊啊啊。”四平這次纔算是看懂了,立刻來拉柳雅。
柳雅忙着退後一步,朝前指了指,示意四平帶路。
四平怔了怔,轉身撒腿跑。
柳雅這才緊緊跟去了。
不過,四平並沒有朝他們家的方向跑,而是朝着山的小路跑去。那條小路,又正巧是通往李家屯的。
跑了一段,柳雅猜測,可能是春妞要到了銀子,所以回家送錢的?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四平不會這樣急着來找自己了。而且現在還下着雨,又這麼一個大清早的,春妞會什麼都不顧的往家裡跑嗎?
如果不是這種情況的話,那可能……是李家的人逼着春妞回去的。所以四平才這麼着急來找自己,是想要讓自己給春妞幫個忙吧。
有了這樣的猜測,柳雅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對策了。雖然是猜測的結果,但種種可能都想一遍,總到時候發現事情出乎意料不能解決的好。
四平雖然是聾啞的,但畢竟是個成年男子,跑得非常快。
柳雅要不是最近幾天總是走遠路,如果依仗着芽兒原來的身子,她可是萬萬追不的。算是這樣,柳雅都已經跑得氣喘吁吁了。
好在又跑了一會兒,聽到前面有人聲。還有春妞的哭聲。只不過春妞應該是被堵住了嘴,雖然是哭着、叫喊着,卻一句聽不清一句。
“啊啊啊。”四平好像也感覺到了春妞在前面,顯得更着急了,一邊嚷着,一邊回頭招呼柳雅,還朝前面使勁兒的指喚着。
柳雅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追過去。而是停下來,站在一棵樹下大口喘着氣。
四平見柳雅停下來了,又急又慌,有心往前跑去找春妞,又怕柳雅不跟着;可是停在這裡,心又好像長草似的,只得一個勁兒的打手勢催促柳雅快走。
柳雅擺了擺手,慢慢的道:“不急,既然春妞在前面,還有力氣叫喊,起碼性命無憂。我跑了這麼一段路,有點累了。要是救春妞,我總得喘口氣啊。”
四平似懂非懂的看着,懂了一點,跟着點點頭。繼而在柳雅身邊打轉,好像要給她扇風似的。這一路急急地跑過來,雨還在下着,哪裡用扇風呢。
柳雅雖然手裡還舉着那個銅盆,可身也早淋溼了,兩隻鞋更是沾滿了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