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刺激的事情？”
林寒當即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跟劉語風說了一遍，接着又道：“……大概就是這樣，現在那艘走私船應該就在雲州東北不遠的海面上，估計再過不久便會登岸。”
“跨國走私大案，你想不想去探一探？”
“走私案難道還有不跨國的嗎……”劉語風似乎只心動了1秒鐘，就很快打消了念頭。
“這種走私團伙，裡面說不好就會有些亡命之徒。我一個著名記者、主持人、明星以及臺長，過去盯梢實在太危險了，還要持續調查取證……”
“風險太高，要不直接報警吧，雖然影響力可能小很多，但只要能逮個正着，那也是人贓俱獲啊。”
林寒沉吟道：“這起走私案很可能與龍海集團有密切關係，我和章偗長現在都抽不開身。你直接報警，結果怎樣還真不好說，至少很難把龍海內部的幕後主使抓出來。”
劉語風愣了一下：“章偗長怎麼了？”
“這個你就別問了，反正近一段時間，我還有章偗長都沒法回漢東。”林寒緩緩說道，語氣平靜。
“只要你能獲取一些影像證據，再順藤摸瓜查出走私案涉及的關係網絡，到時不光是龍海集團，市裡的某些蛀蟲也可以一併清除，連根拔起。”
劉語風猶豫地說道：“你指的是……”
“沒什麼，只是響應反腐行動，順便爲雲州發展道路掃清障礙罷了。”林寒似乎半開玩笑地說道，“就像獨立戰爭爲美國發展掃清障礙那樣，這麼一個大新聞，讓你拿個普利策新聞獎也說不定。”
劉語風笑笑：“還普利策獎，能給我個提名就不錯了。”
林寒沉吟稍許，隨即說道：“如果你決定去探探的話，到時我會讓楊卓跟你一起過去，如果真有什麼意外，護你周全應該不成問題。”
“楊卓？萬象安全的？”劉語風彷彿眼前一亮，“那個前中央警衛員？”
“啊是他，四代的警衛員。你考不考慮一下？”林寒說道。
劉語風想了一會，隨即忽然地問道：“我能不能跟楊卓做箇中楠海保鏢的專題採訪，然後在雲州臺放一下？”
“這個……你可以去找他問問，雖然不可能涉密，但搞點噱頭應該沒問題。”
“那行，就這麼說定了。”
……
當天晚些時候，章士侯便到了東京，林寒親自過去接機。
“小林啊，你這次在日國搞的動靜可真不小。”兩人一邊走着，章士侯就忍不住說起來，“你是不知道，熊本大地震發生之後，組織內部反應有多激烈。”
林寒眉頭一皺：“激烈？這麼嚴重？”
章士侯點了點頭：“本來宮城縣地震的時候，你只是賺了些錢，而且還帶着國內企業一起，所以雖然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但其實也沒什麼太大不了的。”
說到這，他不由停頓了一下：“但熊本大地震就不一樣了，你可別跟說安倍下臺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而已……”
“微小？”章士侯眼一瞪，“你都把一個國家元首搞下去了，還微小？那可不是東帝汶這種彈丸之地，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
他將聲音放低了許多，停下腳步又頗爲鄭重地說：“現在上面知道，萬象連一個大國的國家元首都能搞下去……這種事情，你讓上面怎麼想？”
林寒沉默稍許：“現在組織內意見如何？”
“有爭議。”說完這三個字，章士侯便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兩人上了車，等駕駛座上的林寒轉動方向盤，緩緩上路的時候，章士侯才又說了句：“爭議的焦點倒不是安倍下臺的問題，畢竟讓一個日國的政壇強人下臺，也是國家樂意見到的。”
“那是地震預測技術？”林寒一邊看路，一邊隨口問了句。
“也不是。”章士侯說道。
“關鍵是你們的那個萬象第一實驗室，讓組織感到很不好把握。”
林寒聽了，不由心裡一沉：“第一實驗室是我的底線，這個沒辦法。”
章士侯一滯，似乎沒想到林寒的態度竟如此乾脆，隨即嘆了口氣：“組織讓我來接你，就是希望能有個緩衝。你這樣的話，讓我也很爲難……至少，你可以將情況和我透個底啊。”
林寒斜了他一眼：“第一實驗室是我的底線。這就是我跟你透的底。”
章士侯嘴角一抽，想了想隨即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放到一旁的空座上，一邊緩緩說道：“實際上，萬象大範圍清除入侵物的時候，上面就已經開始調查你們了。”
“這是一部分調查報告，在這份報告之中，有萬象集團所有高層的詳細資料，包括你本人。除此之外，還有萬象的發展概況……”
章士侯吸了口氣：“我就直說了，不止是上面，就連我在內，看過這份資料之後對萬象都很懷疑。萬象的發展速度實在太快了，而且過程匪夷所思。”
林寒下意識地握了握方向盤，咬肌似乎動了一下，沒說話。
“小林你是一個孤兒，天生體弱，在首都工作期間曾直接暈倒，隨後辭職成爲青林縣的護林員……但沒過多久，你就可以肉搏擊敗曾經的全軍搏擊冠軍、中央警衛員楊卓……”
章士侯動了動嘴脣，又說：“另外，在清除入侵物種一事上，兩院院士一致認定，萬象科技掌握了某種可以應用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強大基因生化技術。”
眼看林寒依舊沉默，寂靜的車廂裡，似乎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章士侯的臉色也不由沉了下去。
黑色的轎車疾馳而過，車窗外天色昏昏，夜幕將近，東京街頭的霓虹燈已然閃爍起來。
過了一會，章士侯猶豫地又說了句：“組織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
“茲——咔嚓——”
一陣刺耳的急剎車，伴隨着某種破碎的聲音，瞬間撕碎了車廂的寂靜。
章士侯下意識地發出一聲驚呼，旋即連忙扶穩。當他在看向林寒的時候，眼中不由瞳孔一縮，神色隱隱有些駭然。
只見在林寒的手中，赫然是一個已經被捏得碎開的方向盤。在他鋼筋鑄成一般的手掌之中，還有一些碎片剛剛滑落。
凝固一般的氣氛瀰漫在車廂之中，章士侯甚至隱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林寒坐在駕駛座上，緩緩放下雙手，聲音古井不波：“這算是組織對我的一種威脅嗎？”
章士侯臉上有些發白：“並不是，只不過……”
林寒轉過頭，臉上露出罕有的冷峻神色：“只不過什麼？難道他們以爲，我沒有力量去對……”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