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雖說暫時落到這一步,可汪府裡也是有人的。回頭汪管事派人來,本姑娘指定告你和馬六一狀,叫你們連管事的活兒都幹不了,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得意!”黃鶯越說越得意,“我可告訴你,我不是秦梨花或者紅菱,她們都是鄉下丫頭,我家可就在汴京城裡,我離了汪府而已,我哥哥姐姐都還在呢。一得了機會,我立馬就可以翻身,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還敢威脅我!”曹氏說着揚起了厚實的手掌。
“你只管照我臉上打,”黃鶯用尖尖的指甲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臉蛋,說道,“打完了可就該你吃不了兜着走了!我這人可是記仇的,哼!”她哼笑了一聲,不再理曹氏,大搖大擺地轉身回屋去了,儼然一副主子的模樣。
正當她得意時,曹氏忽然從後面衝上來一把抓了她的髮髻,用力地拖到了院子,狠狠地推搡了一掌。她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上,剛想轉頭找曹氏理論,卻給曹氏連甩兩個響亮的耳光,震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翻身?”曹氏抖肩嘲笑道,“你一個給老爺玩盡了不要的姐兒再翻身也只是個姨娘罷了,難不成還能做了掌家夫人,王妃,貴妃?只當鄉下人什麼都不知道,一聽汴京城就嚇得半死嗎?喲,多嬌貴吶?汴京人呢!汴京人都養了閨女送去做姐兒嗎?我就是討口飯吃也不讓自己閨女做姐兒!”
黃鶯捧着臉,雙眼漲紅,泛着淚光,眸子裡迸發出極度憎恨的目光!她想反抗,可全身不知是因爲恐懼還是驚嚇,戰慄不已。
聞聲趕來的紅菱和肖嫂子一看這陣仗,就明白了七八分。紅菱正想上前說幾句話,曹氏喝住她道:“一邊呆着去!敢靠過來,我連你一塊兒抽!”肖嫂子扯住了紅菱的胳膊小聲道:“別上去添火了,你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再說了,勸了也沒用!”
曹氏一邊挽起衣袖一邊盯着地上含淚欲滴的黃鶯,說道:“你們這三個,自以爲是汴京城老爺府上打發出來的就了不得了?是,老爺不許我們說出你們的身份,可你們是個什麼玩意兒自己不清楚嗎?非得天天當面提背後罵這纔夠風光體面?你每天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的給誰看呢?牆角隨便摘朵紅喇叭花都比你新鮮乾淨!少拿汴京人來嚇唬誰,你有命熬過這兩年再說吧!”
“管家娘,你饒了她吧!”紅菱忙替黃鶯求情道,“她就是嘴上有點壞毛病,沒其他壞心思的。”
曹氏沒理會紅菱,冷眼看着黃鶯繼續說道:“我今天的話你最好記清楚了,回頭你愛跟誰告狀就告去!踩朵雲跑去汴京城上老爺跟前告也行,沒人攔着!可派給你的活兒你要是幹不好,該罰的我照罰不誤!別以爲這莊上的規矩到了你跟前就是一堆廢話,滾到伙房去!”
黃鶯一直用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曹氏,可除了咬牙切齒地瞪着,心裡咒罵着,她做不出其他反應了,到底是給曹氏這管家孃的氣勢給震住了。紅菱來扶她的時候,她甩開了紅菱的手,氣沖沖地朝伙房走去。
肖嫂子等她們走了,衝曹氏豎起了大拇指,笑道:“管家娘到底是管家娘,三兩下就把那小浪貨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曹氏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揉了揉剛纔掌摑黃鶯的手說道:“在我跟前,她就算不得什麼人物!再不收整收整,她的尾巴還真翹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