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片刻,時間已化爲虛無,天地萬物於瞬間消弭,急退萬里,明霄耳邊的心跳聲卻越來越急促激越,是自己的……還是他的……,已再無從分辨,感覺變得如水銀,沉重地流動,無孔不入,又似乎無法將之聚攏,無法施控,只得任它四散奔涌!
明霄散亂跳蕩的意識終於捕捉到一點痕跡,他們……他們好像正穿窗過戶……好像進入了一個房間,明霄鼻子輕嗅,心中猛地一跳,萬分驚異,他們……應該正身處宿羽園的內寢,這三個月來自己日日居住的地方,他……他竟然將自己帶回了寓宅!
“在這裡你會覺得安全自在些。”隨着輕柔體貼的話語,那人三兩下地單手扯下身上穿着的獅被,其間並未鬆開明霄,彷彿是怕一放手他就會飛走,那人只略換手卻依然緊緊地將明霄摟在胸前,好像那是他畢生摯愛的珍寶一般,明霄已完全陷入癡狂,又不能喊叫,更是憋得腦中一片迷亂恍惚,他的身子滾燙柔軟,靜悄悄地伏在那人的胸前,那人——是他的景生!
景生似乎也沒想到青鸞的反應竟如此乖柔順從,就像被催眠了一般,他愣了一瞬,便不管不顧地低下頭去,嘆息着吻上青鸞水潤的脣瓣,——啊!那感覺……那美妙的感覺真的便如夢中一般旖旎,竟無一絲燒灼和痛楚,只有無盡的魅惑和甜蜜,景生不滿足地低哼着,漸漸地加深了這個吻,舌頭霸道地在他的口中翻卷,吸吮着他蜜津,竟引得青鸞渾身震顫,小舌焦渴地纏上來與他廝磨追逐,
“唔……”青鸞的迴應令景生頓時失控,再也把持不住,他深吸口氣擁着青鸞躺倒在廣榻之上,雙手急切地在那人兒的全身遊走,即使隔着錦緞,景生也能感到他秀逸身段的每一分……輕顫。
明霄如癡如醉,只覺置身夢中,最真最美也最難能可貴的夢境,他頭昏腦脹,雙眼努力地睜大,但眼前只是無盡的黑暗,鋪天蓋地的黑暗裡充溢着彼此的喘息和心跳,急促而欲渴,空無的視覺一下子放大了身體其他的感覺,那……那雙手在他全身撫觸遊走,越來……嗯……越強勁急切,彷彿……彷彿是要將他揉碎再焚爲灰燼……,明霄放任自己的身體在情潮中漂流,他勉力凝聚全身所有的觸感,拼命默記着這一刻的癲狂。
景生的雙手微抖着迅速除去了兩人身上的衣裝,此時對他來說那簡直是最惱人的障礙,身下的青鸞不躲不閃,順從着他的動作,竟……竟扭動起腰身,打開雙腿,纏上他的腰背,……嗯嗯……這……這人兒……簡直是個妖精……要人命呀!
景生的眸色一下子變得幽暗,體內最原始的欲求衝騰而起,迅速佔領了他的大腦,身下一直沉睡的物兒正被那人兒輕碾慢磨,漸漸擡頭,他們……腹部相貼,芳草萋萋相纏,……啊……久違的激辣快感如潮水般向他全身漫遊。
景生難耐地低喘着,脣舌下滑,舔捲過青鸞的喉結,聽着他喉中發出壓抑的輕哼,並不戀戰,一路舔吮,終於……呃……含住了那柔嫩的櫻顆,幽明的夜色裡,青鸞的肌膚玉潤白皙,另一側的櫻粒兒水粉緋緋,微閃光澤,引人採擷,景生的腦中嗡嗡作響,脣舌滑動,輪流舔舐着那兩粒乳尖兒,那滋味……嗯嗯……比夢中的還要鮮甜,舌頭畫圈,牙齒細細啃咬,身下的人兒猛地戰慄起來,急喘着弓起身子,但卻依然強忍着靜默無聲,景生的脣角上挑,壞笑着猛地一嘬,
“……啊……唔唔……”明霄耐不住,終於悶哼出聲,那哼叫清澈柔婉,撩撥着人心尖兒輕顫,勾魂攝魄!
景生的額上背上倏地飆出細汗,身體感到從所未有的自由舒暢,那些欲罷不能的午夜夢迴等的就是此時這銷魂的一刻。他的左手玩弄着青鸞另一側的乳尖兒,右手則快速下滑握住了他挺立的慾望,那物兒,既硬又嫩,在他手中震顫着,隨着手指的撥弄搓揉,青鸞急促喘息起來,慾求不滿地扭動着腰腹,更擡高翹臀,一下下地摩擦着他的下腹。
“……唔……鸞……這麼急……一會兒可別求饒。”景生脫口而出,自然而然,並不覺得奇怪,而身下的青鸞則身子哆嗦,彷彿被更深層地催眠了,“嗯……要……要……給我……快……景(璟)……”嘴裡哼叫着,明霄更緊地將自己貼向他的胸懷,——哪怕這個夢後就是萬丈深淵,哪怕從此後便萬劫不復,他也在所不惜!
景生的手指沿着他的硬挺向後一抹,拂過柔軟的雙丸,攏在掌中搓玩,極盡挑逗,長指指尖卻摩擦着通向後穴的狹長地帶,直抵穴口兒,在那幽蜜之處留戀探索。
“呃……嗯嗯……嗯……”明霄失神地望着虛空,挺動着腰腹,頭頸後仰,拉出一條脆弱而優美的弧線,脣邊兒溢出哽咽的呻吟,似悲痛欲絕,又似狂歡不已,他雖看不到景生,但卻正重溫着與他曾有過的所有歡愛。
聽着那撩人至極的吟叫,景生拼死忍住一衝而入的狂想,他探身過去,在散亂的衣物中摸出一個翡翠小瓶,手指哆嗦着打開瓶蓋,將瓶中淺碧色的油液倒在青鸞的雙丸和蜜穴上,引得那人兒一陣**。
“寶貝……莫怕……這是我親制的玉簪花油……能幫你潤滑護養……”景生疼憐地單臂摟緊青鸞,右手的兩根長指卻已毫不猶豫地押進了那幽蜜之所,就着滑潤的油脂勾挑屈伸,細細地探索擴張。
“……唔……呃……”明霄驀地皺緊長眉,喉頭滾動,久未經受的痛楚和快樂同時向全身擴散,他無助地擺頭,在錦褥上磨蹭着,剛想躲閃,卻不料身上的人兒緊緊地箍着他,根本不容他逃躲,長指抽出,更粗硬的大棒兒抵上穴口。明霄驚恐地全身繃緊,連腳趾尖兒都微微震顫,“嗯……景(璟)……饒了我……啊……”
景生心頭一滯,顧不得深究青鸞口中的呼喚,他的眸色變得更加深濃,青鸞伴隨着急喘的哀求比挑逗的邀約更誘人,自受傷後就被封禁了的慾望終於甦醒了,粗大而堅挺,蓄勢待發,景生咬緊牙關,汗水順着額角滑下臉龐,想循序漸進,但卻再也耐不住了,他低吼一聲,腰身前縱,猛地下沉,那大物兒噗地沒根而入,直抵青鸞腸穴的最深處,一下子便挑中了那合歡腺,
“啊啊……唔……嗯嗯……”明霄高聲尖叫着,驟然收緊穴洞兒
“唔……鸞兒……這麼緊……像第一次呢……放鬆……”景生貼着他的耳珠兒,柔聲哄着,在情慾如潮的瞬間忽然有一絲恍惚,好像……好像此情此景並非是初次,晃晃頭,景生拋開雜念,一心一意地伺候着身下意亂神迷的人兒,舌頭輕卷,吮吻着他的耳朵,將情話和熱喘緩緩灌入他的耳孔,身子卻毫不遲疑地上下起伏,大抽大送起來,九深一淺地耕耘開拓,在小鸞兒體內最柔滑脆弱之處進攻。
“啊……嗯嗯……出……快出去……賊強盜……”明霄哆嗦着推拒,搖擺着腰身,妄想躲開身上人強悍的入侵,卻不料他此時的身子綿軟無力,這欲拒還迎的掙扎更引人入勝。
景生原本還拼命控制着節奏,這時卻再撐不住了,緊緊地將青鸞鎖在懷中,狂猛地馳騁起來,恨不得立時便與他合二爲一,“……唔唔……鸞兒……現在求饒可太晚了……可……可叫我怎麼放過你……啊……”景生的眼前迅速騰起水霧,只覺得寒夜已變成炎夏,那……那穴洞兒……彈性十足又水嫩溫存,絞得他的大物兒更加粗硬,……啊啊……即使追溯回前世……他……他也未曾體會過……如此極致的歡愛!
“嗯……唔唔……要……要死了……真……真受不住了……啊……”明霄急喘着吟叫起來,高一聲低一聲的,聲聲入髓,他只覺全身心都在情潮中顛簸起伏,從熱欲的波峰滑向谷底,再從谷底騰飛上波峰,身體被抽空,再被灌充,等待着豐收的那一刻,那……那人兒粗硬的大棒兒在他的後身兒裡**戲耍,他靈動的舌頭在耳孔中鑽進鑽出,那……那放肆的手指在他的慾望上快速地彈奏撩撥,
“啊啊……啊……”明霄尖叫起來,久未承歡的身子再受不住了,身子猛地震顫,波波熱流噴涌而出。
“唔……鸞……讓我們一起……”隨着脫口而出的話語,景生的心中激起一陣悸動,多日來欲渴難消的身體終於饜足,粗硬的肉棒被劇烈波動的穴孔兒緊緊吸着,倏地一顫,“……啊啊……”景生在最後一刻抽出慾望,爆發在青鸞的腿根兒上。
“天哪……太……太棒了……”景生讚歎着,心滿意足地擁緊青鸞,“鸞兒……你真是太棒了。”說着便又低頭,深深地吻住他,將粗重的喘息和讚美全都消融在脣舌下。
明霄依然沉浸在情潮的餘韻之中,無法自拔,更無法說話,所有的感覺都如此真實,炙熱的肌膚,銷魂的觸摸,迅猛的侵入……撞擊,和……和滾燙的體液,所有這一切都不像夢境,此時從微闔的窗扇間闖入一股夜風,沁涼地吹拂着熱汗淋漓的肌膚,明霄還未平息的心跳變得更加慌亂,難道……難道這真的不是一個最最旖旎的夢嗎?
“啊,對了,鸞,你怎麼知道我是璟?”景生慢慢平復着心跳,猛地想起青鸞在情急難耐時曾多次呼喚過他,‘璟……璟……’
迷濛恍惚中的明霄渾身巨震,“你……你是景……”明霄微微仰頭將臉頰貼上他赤裸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臉上的淚和他胸前的汗水混合在一處,——是景生——真的是他的景生!
明霄正要撐身坐起,就聽到窗外忽然傳來轟隆隆的巨響,爆裂的炸響滾雷似的一聲接着一聲,好像……好像來自淶河之上。身邊人驚愣了一瞬,便迅速彈身而起,明霄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手指細摸,——啊!那條傷疤!
景生望着窗櫺上映出的熊熊火光,眸光一下子變得冷凝,——好像是王倉碼頭那一帶發生的爆炸,說不定是在龍江船場。
他回身抄起衣袍裹在身上,一翻臂將青鸞攬進懷裡,“對不起,鸞,情況緊急,我必須去查看一下。”語聲堅決卻萬分輕柔,“你等着我,乖乖的,你眼睛不好,別亂跑,我會再來的……”說着,景生彎腰在榻旁撿起那個綵球,打開,取出裡面的瓔珞,鄭重地戴在青鸞的頸項上,嘴脣輪流親吻着他緊閉的雙眸,“這項圈是我今天贏得的,就算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並不貴重,雖然我更想與你分享我的國家……”
最後的話語已低不可聞,景生的脣邊還沾着青鸞眼裡溢出的淚,他不捨地鬆開懷中人,微一提氣,身子如流星般穿過窗扉,直射而去,轉瞬就消失在映照着火光的林木之後了。
明霄勉力坐起身,斜靠在榻邊上,失去了那炙熱溫情的懷抱,在寒涼的冬夜裡,他的身上起了細小的寒戰,眼睛努力睜大,暗沉的視野裡漸漸燃起火光,伴隨着噼啪的爆裂聲,明霄一眨不眨地盯視着前方,拼命搜尋着那人的去向,火光越燒越旺,也……也越來越清晰,大開的窗扉外,鐵鉤銀劃的枯寂樹枝狠狠地分割着夜空,其間閃映着彤緋色的光芒,明霄猛地撲躍而出,不顧赤裸的身子和身上難耐的痠痛,他趴在窗邊,貪婪地凝注着被鑲上了金邊兒的夜空,就像初視人間的新生嬰兒,——啊!紅的火,黑的夜,白的雪,還有,頸間一涼,他驚悚地低頭,清楚地看到了……看到了……金色的瓔珞,下面懸着一枚冰玉小鸞,——啊!他……他的視力恢復了……他……他竟真的又能看到了!
就在此時,門外的廳廊中忽然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還有刻意壓低聲音的稟報,“師傅,師傅,門上送來了雙壽總管的急報……剛到的……”那應該是守在二門兒裡的小內侍雙順,今天是元春,除了守門的幾個侍僕外,其他人都跟着明霄一起去了燈會,算是雙福難得開恩,放他們出去散心。 wWW⊕ttκΛ n⊕℃ O
雙順本還守在門房裡鬱悶,忽聽從淶河上傳來了爆炸聲,正驚悚不已地要跑出去觀望,就見守在大門兒上的侍僕飛奔而來送上了急報,雙順驚疑不定地躊躇着,雖覺得不合規矩,也未看到殿下回府,但捏着手中的急報,望着燃亮了半個夜空的火光,他還是跺跺腳貿然進入內院,只盼師傅和殿下已從後苑的邊門回到了寓宅。
明霄聽到回稟,立刻拖着痠軟的身子挪回榻邊,扯過凌亂堆疊的衣袍胡亂裹在身上,啪嗒一聲脆響,不知是什麼東西從衣袍中滾落,明霄彎腰拾起,收進袖袋,
“我派你師傅出去查看了,你將急報放在門外即可。”明霄死死咬着下脣,想了想又吩咐道:“將你手上的燈燭留在門外,再去端一盆熱水來。”久未經歷情事的身子酸酸澀澀的,好不疲累,還有……沾滿大腿的欲液!明霄的心上激靈靈地戰慄着,鼻子輕嗅,身上和屋中仍充溢着景生獨有的體香,勾魂攝魄。明霄腿一軟,差點摔倒,他倚靠着粉牆慢慢滑坐在地上,倏地閉上雙眼。
遠遠地站在外廳門外的雙順驟然聽到青鸞的聲音,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殿下他們真的已經回來了,可……可殿下怎知他手中提着燈籠?而且,爲何殿下的聲音……聽起來……聽起來如此沙啞……如此失落!雙福師傅不在,難道雙喜和其他侍候的人也不在嗎?雙順雖然疑惑,但還是恭順地回道:
“是,殿下,燈燭和急報就放在門外了,奴婢給您端熱水去。”雙順放下急報匣子就快步離開了,心中反覆琢磨着,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輕響,門扉開啓,明霄迅速地探手拿起急報匣子反身退回廳中。
景生穿林過戶,迎着火光飛奔而去,心中也像燃起了熊熊大火,焚燒爆裂着,身體慣性地向前急縱,大腦卻叫囂着仍停留在那內寢之中,依然與青鸞相依相偎。耳邊夜風獵獵,夾雜着片片細雪,景生忽地停下腳步,喘息着欲轉身而回,——青鸞——青鸞,他真的不該就那樣留下青鸞獨自一人,剛要轉身回去,遠處再次傳來爆炸的巨響,景生咬咬牙,一拳砸在身旁的樹幹上,那海碗口粗的榆樹竟晃了晃便喀拉啦地從中斷裂,——鸞兒,你乖乖地等着我,明兒一早我就去看你!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