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你選擇了我哥,沒有選擇我……”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甚至連摟住她腰肢的手臂,也漸漸鬆開,那聲音低落的,幾乎不可聞,“可是郭果果你知不知道,我從頭到尾,選擇的人,都是你……”
“你可以輕易的把我拋棄,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拋棄你……”果然,誰愛誰更多,誰的傷害就會更大一點。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太輕太輕,郭果果壓根什麼都沒有聽到。
“你愛我哥?”他卻是突然擡起頭來,嘲諷開口,神情裡有絲癲狂,
“告訴我,他到底哪裡好?他到底有哪裡比我好?”他的雙掌抓着她瘦弱的肩頭,用力的搖晃着,有火山般洶涌的情緒,在他的眼中,形成驚濤駭浪。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郭果果被他搖的幾乎散架,吃力開口。
“告訴我,我有哪點比不上段子梟,我到底哪裡比不上我哥,我到底哪裡不如他好!?”他卻是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似乎郭果果不給一個答案,他就誓不罷休一樣。
“是,,”郭果果咬着牙齒恨恨開口,“你確實不如段子梟好,你不是比不上他,你是哪裡都比不上他!”
一語出,似乎連空氣,都跟着安靜了。
他的脣色一瞬慘白,似乎完全不相信,剛纔那句話,是出自她的口中。
她承認了,她承認她跟他哥在一起了。
只是因爲,他哥比他好!?
郭果果想到焦爽告訴她的那些事情,還有她親耳聽到的那些傳聞,她就無法冷靜!
憑什麼,憑什麼他跑到這裡來質問她,質問她是不是喜歡他哥!?
他能夠輕易的拋棄了她,能夠見一個愛一個,她爲什麼都不行!?
郭果果越想越憤怒,甚至連胸脯都跟着強烈起伏,她的眼睛燒紅了,幾乎有些口不擇言,“段逸風,你想聽實話嗎?你真的想聽實話嗎!?”
“好,我就告訴你!”她深深的吸了口長氣,諷刺開口,“你以爲人人敬你,你以爲你是段家二少爺,你以爲給自己封了個太子,就會有那麼多人尊重你,尊敬你,甚至打心裡的認爲你是太子嗎!?你別做夢了!”
“在那些人看來,你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你除了你父母留給你的這些財富,這些榮耀,你還有什麼,你一無所有!?”
“你怎麼能拿你自己跟段子梟比,你認爲你比得起嗎你!?”
“他從小就被你父親丟到基地裡去搏命,你見過他身上的傷口麼,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多道道條傷麼!?你知道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麼!?而反觀你,段逸風,,”
郭果果輕輕的哼了一聲,眼裡說不出的譏諷,“從小在蜜糖裡蜜罐里長大的段二少爺,你懂什麼叫做生活麼!?你懂爲了生活爲了活下去必須舍掉尊嚴必須求人嗎?你看你的手指那麼白淨,你甚至連一個傷口都看不到……你無所事事,你終日玩樂,你整日泡在女人堆裡,整天跟那羣富家子弟在一起……”
“你……”段逸風張了張嘴,失神的看着她,幾乎連脣瓣都在顫抖,連眼睛都失去了焦距,“原來,你就是這麼看待我的……”
“不是我這麼看待你,而是這就是事實!?”
他看見她的紅脣上下張合着,吐出最殘忍刺痛人的字眼,“段逸風,你就是個孬種,你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你就是個二世祖,你個敗家子,離開了段家,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你懂嗎!?”
一語落,室內安靜詭異到了極點。
她看見那人的手緩緩鬆開,然後踉蹌着跌落開去,她的心房,像是被人撕扯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再難平靜。
她的指尖攥了攥,卻是握不住任何東西。
郭果果想,她一定是瘋了,她瘋了,纔會將這些話毫不顧忌的說出口。
她不是真的覺得他一無是處,只是討厭他那種自以爲是的作風,只是想讓他死心,讓他從此不再糾纏……
似乎安靜了許久,很久很久,段逸風失魂的眸光,才漸漸有了焦距。
從地面上,轉移到郭果果的臉上,他的脣角,牽扯出一抹極其僵硬的弧度,有某種讓她心悸的邪魅,“有一點,你確實說對了。”
“即使我一無是處,我依然還是段家二少爺,依然還是段家第一繼承人;而即使他在優秀,他也還是我父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再強,也不可能讓我爺爺把段家百年的基業交到他的手中。所以……”
他冷笑了下,一雙複雜的黑眸中,留有的,只是冰冷,“即使你跟了他,你也做不成段太太;即使你跟了他,我爺爺也不可能讓你走進段家的門!”
郭果果的瞳孔驀然圓睜,她死死的盯着他此刻一臉嘲諷更甚是鄙夷的表情,驀然抓過手邊的東西,朝他丟了過去,“滾,,”
紙巾盒從他的肩膀越過,丟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像是她此刻碎裂的心,輕輕的,不留餘力的,卻是傷人最深……
她指着門口,用滿腔的氣力怒吼,“滾,你給我從這道門裡滾出去!我從今以後,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滾,,”指着那裡,郭果果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段逸風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手插着褲袋,然後瀟灑的從這道門裡走出去。
待他出去後,郭果果以極快的速度跳起來,‘嘭,,’的一聲將那道門合上。
緊貼在門上,郭果果的眼淚順着眼眶滾滾滑落,串串成珠。
她嗚咽着,從門上滑落下去,卻是哭也哭不出來,喊也喊不出來。她不懂,他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她,他爲什麼要說這些話,難道刺激到了她傷害到了她,他就真的開心麼?他是真的開心麼?
她沒看到的是,在那扇門合上後,段逸風輕蔑的神色,一下子從臉上褪離。
他盯着這扇門,目光漸漸變得蒼涼而頹敗。
不過十分鐘,他終於艱難的轉身離開,坐電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