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們是先到學校集合,然後列隊去體育館,一兩千人的學生列成四隊在馬路上走,確實很壯觀的。
到了體育館時,我們才發現我們學校並不是第一個到的,另外還有兩個學校已經到了,正在大操場上列成方陣,我們學校美女多,而且是明星學校,一出現就引起那兩個學校的起鬨和尖利的口哨聲。
本來這次活動應該由學生會主持,當然就會有我,但我那次在開學生會時明確提出不做主持人了,然後四校會各派出兩個代表來主持整個比賽,夏老師和林彩雲代表我們學校。陣長低巴。
樑辰辰帶領着她手下的小嘍囉架起廣播,進行實況播報,我看她在我們班級這個團隊到處搜巡,趕緊縮起腦袋,我從來不想在這種場合下出風頭,沒那個必要。
我不知道上面是怎麼安排的,明明我們和旅遊學校是死對頭,居然還會把我們安排在一個場地比賽,另外兩個學校一個是十四中,還有一個是四十三中,那兩個學校我還比較陌生。
我躲在一個老師看不見的角落裡抽菸,大概除了旅遊學校人最多,大概三千人左右,我們學校兩千多,其他兩個學校都是一千多人,接近萬人擠在體育館裡十分的壯觀。
這個新體育館號稱是可以容納五萬人蔘加比賽,但現在看起來有點虛誇的成份。
我一邊四下打量,一邊抽菸,看着看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我發現高雪松和吳啓那些人在其他兩個學校之間到處亂躥,並且對着我們學校這邊指手劃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從來不認爲他們三個學校關係有多麼特別密切,我立即踩滅了菸頭去找葉子林磊他們,我把事情向他們一說,讓他們去通知每一個班級,做好防守措施,並且時刻注意對方在參賽中使壞,我還讓林磊把這件事告訴林校長和教導主任。
八點半正式開始比賽,好幾個項目同時進行,我參加的是八百米短跑,上場子的時候意料之中的人物出現了,高雪松和另外兩個高個子,發令槍一響我就跑了出去,跑着跑着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因爲這三個傢伙緊緊貼着我奔跑,高雪松更是使了好幾個絆子,可惜的是他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我的速度,八百米跑道瞬間就到頭了。
接下來的女子八百米也是一樣,其他三個學校故意攔在前面或是使壞,琪琪絕對可以讓她們的計劃破產,但汪玉兒就沒那麼幸運了,摔倒在地,膝蓋都摔破了,鮮血淋漓。
到二千五百米比賽時,他們換了種策略,兩個人跑在前面阻攔着我,高雪松使出渾身解數,幾乎是跑一路打一路,我不想在半道上害他們,故意跟他們相持不下,一直快到終點的時候,兩個跑在前面的開始加速。
我加快速度從兩人中間衝了過去,剛好高雪松在後面使了個絆子,將兩人掃倒在地上,高雪檢拿了個第二名。
正在這時市裡的領導陪同省領導出現在主席臺上。
那兩個學校當即就起鬨起來圍攏過來,罵我故意使壞,幾十人學生把我圍攏起來,就想動手,在省市的領導面前我當然不可能先動手的,裝作被他們給打倒了,主席臺上發現了情況,在喇叭上喝喊着住手,但人越聚越多,場面根本無法控制。
葉子他們見我被他們打倒了,喝叫一聲,上千的男生一齊奔跑着衝了過來,其實我演出了一場苦肉計,故意裝作被打的很慘的樣子。
等到葉子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四個學校全部擁擠在一起開始場面極其混亂的羣毆,我看準了高雪松和吳啓兩個人放開手腳開始反擊。
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打鬥起來自然和他們亂毆是不一樣的,我只盯着高雪松和吳啓打,這兩個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我想借機把這兩人打殘,就算不打殘也要讓他們怕我一輩子!
但人實在是太多了,我根本就聽不到場子外的任何聲音,覺得自己就象個戰士衝入了敵人的陣地,一腿就可以掃倒三四人,一拳頭打倒高雪松,但也被吳啓踢中了小腿,就在我身子稍一彎曲的時候,我只覺得腦後寒風刺骨。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個熟悉的尖叫聲:“宋海平,後面!”不用問我也知道是誰了,我身子一偏,那一棒子就打在了剛站起來高雪松的臉上,高雪松象一棵砍倒的大樹一下子就向後倒去。
拿棒子的那個男生就發起傻來,正在這時林彩雲和琪琪以及卓亞也追了過來,我一彈腿就把那小子給踹倒了,吳啓一見不妙,轉身就跑,林彩雲上前一個連環腿將他踢倒在地,我屈起腿對着他的胳膊肘兒就是一腳,只聽一聲細微的喀嚓聲,吳啓疼的慘叫起來。
三個女生保護着我迅速後撤,我看見場子邊上的韓小小正看着我發呆。
體育館外響起了淒厲的警笛聲,一隊隊防爆警察衝了進來,迅速衝進糾結在一起羣毆的學生,我立即叫喊着葉子林磊和廖戰往後撤。
與其他三個學校相比較,我們學校更具有組織性和紀律性,我們學校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經常性受到威脅,所以經常會組織起來,撤離也比較迅疾,我們學校大部分學生撤出羣毆場地時,防爆警察已經衝了進去。
半個小時後場面終於得到了控制,沒受傷的離開的很遠,剩下躺在地上被一輛輛救護車給拖走了。
接下來宣佈分批撤離,我們學生最先撤離回學校。
我們離開的時候,省市領導在主席臺上臉色十分難看地訓斥四校校長。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就過去的,各校領導都被召集在一起接受申斥和檢查。
我們學校因爲是明星學校,所以市領導尤其惱怒,將我們的林校長罵的狗血噴頭,但是事實擺在他們眼前,首先是由旅遊學校發起挑釁的攻擊,在比賽中使用各種手段,挑唆另外兩個學校和我們學校發生鬥毆。
由於電視臺和廣播電臺也做了實況轉播,對旅遊學校和處分尤其重,校長和主任直接降職,另外三個學校的校領導也分別受了警告等處分。
我們四所學校的競賽資格被取消,隨後兩天我們都放假在家了,我們不知道接下來等待着我們幾個人的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反正對這種豬頭纔會想出的主意抱着消極的態度,不比賽更好。大規模人羣發生踩踏事件在國內數不勝數,那些頭頭腦腦們整天頭腦裡都在想着政績和麪子工程。
我不知道何志國最後怎麼跟省領導交差,但可以肯定絕少不了一頓臭罵。
我對這些狗屁的面子工程不感興趣,但我卻被林彩雲找到了個毛病,一回來林彩雲就把我叫到單獨的房間裡開始審我爲什麼韓小小會叫我小心?
你當然得用上慣用的伎倆耍賴:“你可能聽錯了吧,當時場面那麼混亂,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是喊我的呢?你肯定是聽錯了,我和高雪松是對頭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彩雲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我撒謊卓有成效,現在就是坐在測謊儀上我也肯定能過關了,以前我還無法正視她的眼睛,現在裝的比小白菜還要白上三分。
林彩雲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她要盯上我,我覺得她比範倫汀娜那樣的專業情報員還要專業,所以我夾着小尾巴以防露出馬腳來。
從小房間裡出來時,我發現每一個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憐憫,琪琪的臉上甚至還帶着笑意,我狠狠瞪了她一眼:“笑屁啊,你們看我受委屈也不來救我。”
結果全面冷場,大家各做自己的事,沒人理我,艾瑪,此時我算是知道林彩雲的厲害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對我都是相當的冷淡,弄的我很鬱悶,林彩雲一個人不理我也就算了,這幫傢伙真是牆頭草啊,都對我愛理不理的。
本來我想等到妹妹過生日的時候,送她個好玩點的東西,可是現在我必須要想辦法拍拍她的小馬屁了,因爲最近林彩雲老是看我不順眼,找我麻煩呢。
林彩雲對付我有大招,我就是有孫猴子那樣的本事也不行,我的小辮子一直在她手裡攥着呢,和騷老頭那個黃毛老怪比起來,我最多算是個敲着鑼巡山的小妖怪,連騷老頭都對她憷頭,騷老頭給我出過主意,說我媽能降她,可我媽老也不來,遠水解不了近渴。
還得我自己想辦法,妹妹一直是我們家的萬能膠,林彩雲尤其喜歡她,我也沒辦法,這好象叫臭味相投吧。
星期天上午跟誰都沒說,我偷偷把妹妹叫出來,先跑到湯包館給她點了一籠蟹黃湯包,又叫了兩碗鴨油麪,妹妹見我鬼頭鬼腦的就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了?
我說:“沒呢,這麼多天,就一直想帶你出來吃蟹黃包和鴨油麪,以前你不是看着人家吃眼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