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霜身形一搖幻出幾個人影,人影從數個方向,拔地而起,劍光如雨點般罩向身處空中楚展堂的全身要害。
那楚展堂的輕功端得不可思議之極,這個時候,他摺扇輕擺,硬是從向右橫移丈許,場下人簡直被這輕功驚呆了,數招已過,楚展堂竟然還沒落地,這是什麼身法。
好個張凌霜,撥地而起的身子突的陀螺般前突,劍身先屈再迅疾彎彎彈出,一縷劍芒再次射向楚展堂。
楚展堂兩臂一抖,身子再度不可思議的如大鳥般再拔起尺許,韓雨澤都有些微微吃驚,天底下竟有如此輕功。場下觀衆鼓掌不停,看來了是被楚展堂這絕倫輕功所折服。
張凌霜,清嘯而起道:“楚兄何必避而不戰,接我六陽破日。”只見他身開形化作一道白光,劍勢左右輕揮,神乎其神般劍尖輕顫,六縷劍芒如彗星掃尾,齊射向楚展堂。
楚展堂不急不徐,微屈中指,轉瞬間,連彈得六下,劍芒便四碎不見,楚展堂反而借勢前飄,悄然彈在張凌霜劍身之上,那劍抖的彎成一個弧形,差點脫手欲飛,張凌霜一落地,連退三步,臉色一白。楚展堂並未進擊,而是摺扇輕揮搖,面帶微笑。
張凌霜深吸一口長氣,拱手道:“後會有期。”這小子轉身走下臺下,認敗了。場上觀衆給於熱烈掌聲,這楚展堂果然不愧爲楚留香的今代傳人,輕功之妙,端得是不做第二人想。
韓雨澤下一輪選看的是阿吉對衡山第一劍客,莫天真,這莫天真是唯一一位學得衡山派衡山五神劍的弟子,而阿吉,更是第十四劍下無對手。
一身青袍的莫天真,立在擂臺中央,年紀青青,下巴卻留有一縷鬍鬚,他手上一柄古意甚濃的連鞘長劍,那鞘身之上用小纂寫着鎮嶽四方。正是衡山鎮派之寶,鎮嶽劍。
反觀那阿吉,眼睛似眯非眯,一幅無精打彩不在意的模樣,手上一柄烏黑透亮連鞘長劍,不知劍爲何名,他慢慢從臺階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莫天真看到阿吉時眼神精芒乍現,高聲道:“衡山莫天真前來領教。”阿吉只是點點頭,依舊一幅懶散樣。
莫天真眉頭微皺,手中長劍穿鞘,只見那劍身彷彿一泓秋水,端的是把好劍。莫天真身形陡得顫動,那長劍在他真氣注入下,陡得一亮,幻出數道劍影,如夢如幻,彷彿無數柄長劍幻成一個劍圈一齊籠向阿吉。阿吉退了一步。韓雨澤眼神緊盯着他,不錯。莫天真長劍突的變快,劍光奪目,卻又似攻非攻,寓攻於守,阿吉微側身子,手腕縮了縮。
韓雨澤暗自點頭,這劍法或虛還實,最終指向是削向手腕。莫天真兩劍無功,反而撤劍而身形後縱,背後似露個空門,如果阿吉反攻的話,這莫天真就會凌空回身反刺。阿吉卻是動都沒動,釘子般的站着,還是那幅無精打采模樣。
莫天真臉上一紅,手中那劍身突變得通紅,頓時紅雲遍天,呼嘯聲大作,無數柄雪亮的劍芒從紅雲內穿出,疾若電,猛若虎,聲勢一時無兩。有臺下玩家高呼道:“祝融劍法之萬劍焚雲。”
阿吉長劍連鞘突的神乎其神的點在那唯一真實的劍尖之上,兩人長劍一觸,均是後退一步,漫天紅雲爲之一散。
莫天真喝道:“阿吉兄,爲何還不拔劍。”
阿吉無精打采的道:“莫兄,不要浪費時間,用你的衡山五神劍吧。”
莫天真聞聲冷笑道:“好,接我衡山五神劍之山峰蜿蜒勢。”只見他手中長劍反轉,劍勢迂迴詭異,又陡得加快速度,便如蜿蜒山勢般起伏,劍尖指向卻又神鬼莫測,不知襲往阿吉何處。
阿吉劍柄漫不經心的輕輕一頂,再次神乎其技的點中莫天真神鬼莫測的劍尖,莫天真一聲大喝道:“衡山五神劍之千劍縱橫勢。”他手中鎮嶽四方,迸出千道劍光,宛若飛虹擎天,又似彩霞映日,千個劍芒化爲一道劍瀑,朝阿吉襲捲而來。阿吉手腕一翻,手持劍柄,那手修長瑩潔,配在那烏黑劍鞘更是有點詭異,只見星火一顫,阿吉於間不容髮間,劍鞘再點當胸點在襲來劍尖上。
莫天真怒喝道:“衡山五神劍之五神朝元勢。”他內勁暴漲,手中鎮嶽四方變幻萬千,剎那間化作紅黃藍綠白五道劍光,劍光繽紛交錯,或雄奇,或輕靈,或詭異,或大氣, 交錯縱橫,劍氣呼嘯,如此劍法當真令全場觀衆倒吸一口涼氣。
那阿吉瞬間,一改懶散表情,彷彿精氣神重歸於已身,右手一緊連鞘長劍,氣勢陡的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出鞘,盪漾出一片黑雲,逆卷而上,和剛纔的懶散形象判若兩人。
不知劍尖碰擊了多少下,五道劍光和黑雲之間鬥得不可開交,黑雲中突的現出一截如墨劍身,彷彿有了生命般,微一扭曲,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反切而上,出手之快,出手之狠,出手之穩,端得是震驚衆人,莫天真掩着胸口,帶着一竄血珠倒飛而起,眼是滿是不能相信神色,而阿吉幾乎在同時收劍入得剛墜下一點的劍鞘。
韓雨澤眼睛死盯着這一劍,從出劍,變幻,反切,收劍,身形,步法,一股腦兒看得清清楚楚,好個第十四劍,妙極,狠極,準極,快極,這劍已如此,不知道那傳說中萬物俱焚,令燕十三慨嘆不應在人間出現而自刎的第十五劍,又是何等模樣。
莫天真身形搖搖欲附,輕聲道:“好劍,好劍。”說完離得臺下。臺下衆人還沉浸在阿吉那不可思議的一劍裡,彷彿就是無邊黑夜裡的夢厴般難以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