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片刻,凝霜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去米蘭。”僅僅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老人和克里特就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克里特嘆口氣,道:“也好,順便監視一下布魯斯家族。”
凝霜點點頭,看了一眼兩位應該說是自己長輩的老人,淡淡道:“那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凝霜轉身,不過一瞬間,就消失在阿爾卑斯山巔。
凝霜走了之後,克里特看了一眼老人,眼神很是複雜:“你從來沒跟我說過!”
“因爲我也不知道!”老人解釋道。
這番話,在旁人聽來,可能如同雲山霧繞,可是兩人心中,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還是要去,我早應該料到的!”克里特再次嘆氣,這是一種對命運的妥協。
“去了也好,我大概能夠猜到那小子爲何來歐洲!”老人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
“恩?”克里特有些不懂了。
老人搖搖頭,沒有過多的解釋,心道這件事現在說出來還是個麻煩,不如等到一切都已經明瞭之後再說。
只不過,想起那個如今在華夏興風作浪的人,老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的不屑。
柳四道,真以爲你能夠瞞得過所有人麼?老虎不在山,猴子稱大王。就先讓你猖狂一陣子吧。
龍門,畢竟是我的龍門。就算被你毀滅了,我還是能夠再創建一個。
不破不立,也許。五百多年了。龍門也是該面對一次這樣的危機了。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纔好。
想到這。老人一笑,滿是智珠在握,把你當成磨練自己外孫的最大試金石,我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真是越來越像當年的那個皇帝了呢。
空山寂寥,再無聲響………
躺在沙發上的楊亦風享受着秦傾城無微不至的照料,就連喝水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太腐朽了。
可是偏偏,秦傾城似乎樂在其中。
這樣的場景。她可是期盼了好多年好多年了。
本來那段時間在京城蟄伏的時候自己就能夠實現這從小就有的願望,只可惜當時慕容絮兒還在,自己無法和她爭搶,現在,可沒人跟我爭了。
想着這個,秦傾城的臉上分明掛着滿足的笑意。
“還吃麼?”秦傾城拿着一顆剝好的葡萄,笑吟吟的問旁邊的楊亦風。
楊亦風沒有說話,僅僅是張開嘴,秦傾城會意,纖纖玉手拿着葡萄放進了楊亦風的嘴裡。
楊亦風的嘴脣微微觸碰到秦傾城的手指。讓秦傾城的臉色一紅。
“太墮落了!”楊亦風感嘆了一句,但是分明滿是享受的口吻。
“夫人從小就教導我伺候你。可惜直到現在,我才能夠完成夫人的命令!”秦傾城聽到楊亦風的感嘆,微笑道。
“也是,伺候自己的男人,本就是分內之事!”楊亦風一臉的理所應當。
“纔不是呢,你若只是我的男人,我纔不會這麼伺候你。我伺候你,是因爲你是少主,我是丫鬟!”秦傾城嘟嘴解釋道。
“我說過的,不要把自己當丫鬟,我媽沒有,我也不會。”楊亦風突然一把攥住秦傾城的手,很是認真道。
秦傾城臉色一紅,低下頭,滿是羞澀,卻偏偏嘴硬道:“可我明明就是啊!”
楊亦風搖搖頭,他知道,這是莫惜雪從小給秦傾城灌輸的理念,可以說,秦傾城活着的信仰,就是照顧楊亦風了。雖然這麼多年了,莫惜雪大概也不這麼認爲了,但是人小的時候接受的教育,是最難忘卻的。就好比一張白紙,畫上了一些東西,就很難再抹去了。
毫無疑問,莫惜雪剛剛收養秦傾城的時候,她就是一張白紙,任由莫惜雪塗抹的白紙。而莫惜雪當時告訴秦傾城的是,她活着的所有事情,都是爲了楊亦風。等到秦傾城有了自主的想法,這些觀念,已經是再難改變的了。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楊亦風詭異的笑着。他很好奇,當年秦傾城還是個不到兩歲的孤兒,莫惜雪怎麼就能夠看出她日後長的如此國色天香?
還是,莫惜雪壓根就沒在乎過秦傾城的相貌,只是給自己找一個丫鬟,不是找個女人?
只是,這也不太可能啊。聽秦傾城的意思,好似她一直是莫惜雪給楊亦風挑選的女人啊。一直以來,楊亦風都認爲,葉輕眉是自己父親給自己選的女人,秦傾城是自己母親給自己選的女人,柳如水則是後來自己給自己選的女人。
當然,隨着一些事情的發生,這三個都成了自己的女人。
可是,真的要分析的話。三人還是不一樣的。和柳如水是自由戀愛,和葉輕眉是她的單戀加上婚約讓楊亦風不得不去重視,和秦傾城,則是她帶着使命自己也被吸引。
真是邪惡的事情呢。很多男人現在連老婆都找不到,自己的母親卻從來就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國色流離的侍妾,呃,不,是丫鬟。咳咳,這,人比人,氣死人啊。
好在,楊亦風自己屬於被人嫉妒的範疇,而不是需要嫉妒人的那種,所以,他現在很開心。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楊亦風很好這麼讚歎一句,他估計,自己說出這八個字,秦傾城肯定也很高興。
多麼兩全其美的事情,自己感慨了,發泄了,舒服了,女人也高興了,快樂了,感動了,滿足了。
可是,話到嘴邊,卻變了味。
“水寒走了多久了?”楊亦風不知道自己本來想感慨一句的,怎麼就這麼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說完這話,看到秦傾城慢慢變綠的臉色,楊亦風就後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
“怎麼,想她了?”秦傾城笑吟吟的問道,只是,很可惜,她帶着殺氣的語音,瞞不了楊亦風。
“不,不,不是,只是,只是怕她一個人在外面有危險!”楊亦風趕緊解釋道。
自己不對啊。有這麼一個大美女伺候着,竟然還去想別的女人,自己真的不對啊。
楊亦風內心在懺悔着。
只是很可惜,秦傾城是聽不到的。
所以,她的下一句話,殺氣更濃郁了:“是擔心麼?我想是吃醋吧?害怕水寒跟那個莫里特發生什麼?既然吃醋,爲什麼一開始不攔着人家呢?”
“沒有,沒有。他們只是吃個飯,我,我沒吃醋,真沒,真的!”楊亦風擺手解釋道,躺着的身子也坐了起來,一臉哀求的看着秦傾城。
當然,他不是怕秦傾城,而是尊敬。對的,就是尊敬!楊亦風這麼告訴着自己。
“真不吃醋?那個男人,可是對水寒姑娘有意思啊。瞎子都看的出來!”秦傾城繼續道,上下兩排牙齒碰撞到一起的聲音清晰可聞。
“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喜歡水寒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楊亦風一本正經道。
“你真的不怕水寒跟他好了?”秦傾城問道。
“不怕!”楊亦風雖然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但還是義正言辭的點頭。
“負心薄倖的男人!”秦傾城俏臉發寒,大罵道。
“啊?!”楊亦風嘴巴張的很大,不明白自己這麼說她爲何還要生氣。
“難道不是麼?水寒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只是礙於他的盛情邀請纔去跟他吃頓飯的。你看你,不但不擔心,反而巴不得水寒跟他走了。你什麼人啊?”秦傾城似乎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我,我!”楊亦風的嘴脣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他再次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女人是不講道理的。
跟女人講道理,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我,我吃醋行了吧?我現在就去找她,把她找回來,再也不讓莫里特見到她!”楊亦風趕緊轉口道。
一邊說着,楊亦風一邊起身,做出一副只要秦傾城點頭馬上就出去的樣子。
“你敢!”秦傾城的兩個字,讓楊亦風身子一軟,再次坐回到沙發上。
“昨晚都說好的事情,你能讓水寒爽約麼?”秦傾城給自己找了一個道理。
“是是是,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楊亦風小心翼翼的問道。
“躺下!”秦傾城再沒有了剛纔伺候楊亦風的順從,命令道。
楊亦風乖乖的再次躺回沙發上。
“吃!”秦傾城拿起一顆葡萄,直接就往楊亦風的嘴裡塞,好像楊亦風的嘴是垃圾桶一般。
楊亦風明白,這個女人發飆了。
一貫脾氣不錯的秦傾城發飆了。
也不能怪她,換做誰都不會高興的。跟自己的男人郎情妾意的時候,突然自己的男人想起了別的女人。
這讓人情何以堪呢?
就算秦傾城只把自己當成一個丫鬟,這也做的太不地道了吧。
楊亦風是個明是非的孩子,所以,他知道自己錯了,對於秦傾城發飆,他只能好言安撫。
當然,這不是他怕了秦傾城。只是因爲愛之深,纔會顯得好像是怕了一般。
這個道理,秦傾城也懂。
所以,雖然臉上看上去很不高興,但是手上的動作,其實還很溫柔。
心裡,也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