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蘇雲菲的講敘,那晚的事,如畫面般的展現在衆人的眼前,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遇襲,竟然這般的嚴重,與之前受黃家的襲擊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可惜我擋在了採臣面前的那一剎那,就受傷昏迷了,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採臣受傷了,當時我看到他身上有好多的傷口,流了很多血,他真的沒事麼?”
玉萍心裡有些感動,這個小丫頭,竟然在那麼危險的時候敢擋在兒子的面前,不管有沒有用,但總算是有情有義,當下溫和的笑道:“他不就在你的身邊,你自己看看,他有沒有事?”
“放心好了,他只是昏睡中恢復體力,沒事的,雲菲不用擔心。”索菲亞又一次開口保證,總算是讓蘇雲菲放下心來。
寧老爺子站起來,掃了衆人一眼,說道:“不要打擾採臣,大家都出去吧!”
寧家的人沒有人吭聲,都開始往外走去,很快的,寬大的臥房,只剩下幾女,當然還有牀上躺着,陷入沉睡的寧採臣。
“這件事老爺子自有決斷,你們不要想得太多,婉玉,好好的照顧採臣與雲菲,媽就不打擾你們了。”玉萍也離開了,這會兒臥房裡的氣氛有些不太正常,想想三個女人,一個與兒子躺在同一張牀上,兩個坐在牀邊侍候,乍看乍不對勁啊!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但很明顯的,剛纔幾個小姑子可是看她的眼神不對呢,以前窩窩囊囊的兒子,竟然如此有女人緣了,而且眼前的三女,個個都堪稱絕色啊!
雖然心裡對柳婉玉有着百分百的支持,但男女之情,還是得讓年青人自己處理,所以玉萍感覺到了,卻沒有說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兒子醒過來,至於索菲亞與蘇雲菲怎麼處理,得看兒子的意見了。
玉萍一離開,房間就更安靜了,蘇雲菲坐靠在牀頭,看着身側的寧採臣,俏臉扉紅,手撐着牀,吃力的準備下牀,但身體的沉重讓她十分的吃力,整個人向後倒去。
柳婉玉手伸過去,扶住了她的身形,關心的問道:“雲菲,你這是幹什麼,你現在可是傷患,不能輕舉妄動的,採臣耗了好大的力氣把你救活,你可不要出什麼事,不然等採臣醒了,我們可不好交待。”
蘇雲菲有些不好意思,身體往外挪了一些,說道:“婉玉姐,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想下牀走動一下,你能不能幫幫我?”
柳婉玉還真是準備走過去,扶蘇雲菲下牀走動,卻被索菲亞拉住了,索菲亞很顯然的,已經看出了她的問題,說道:“玉姐,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她中了劍傷就在胸口,是很危險的區域,雖然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還是需要格外的小心,不能進行大的動作,下牀走路?那與找死有什麼差別。”
“你放心好了,玉姐不是這樣心胸狹窄的人,你就安心的躺在這裡,要是你真的不自在,我們把採臣移走,只不過怕不小心就驚擾到他啊!”
“別,別動他,我只是說說,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聽索菲亞這麼一說,柳婉玉頓時就明白了,扶着蘇雲菲,讓她慢慢的躺下,有些無奈的笑道:“雲菲,你想得太多了,真當我是醋罈子啊,你還不知道,採臣爲了替你療作,可是把你剝了個精光,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們替你穿上的呢,都裸身相對了,這同牀共枕一下又有什麼關係,放心好了,你現在是病患,我不會在意的。”
這話讓蘇雲菲臉色更紅,心裡如鹿撞,但心口的傷,卻讓她有些受不住的咳嗽起來,索菲亞一見,急忙說道:“好了,不要想得太多,你平靜心態,好好的休養,有什麼事,等採臣醒來再說吧!”
爲了寧採臣,索菲亞學會了東方的語言,而進入寧家,她更是讓自己融入其中,現在整個人,除了一頭金色的頭髮,臉龐西方的那種影子,她更多的,已經變成一個東方人,接受了東方的傳統與風俗習慣。
因爲她也知道,只有這樣,她纔可以與寧採臣走得更近。
“婉玉姐,謝謝你。”
柳婉玉也不敢再刺激她了,捂了捂她的臉,說道:“不用謝了,好好休息,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太激動,閉上眼睛,睡覺吧!”
就在三女躲在臥房裡聊天的時候,樓下的廳裡,寧家人卻在爭論着寧採臣遇襲之事。
“不論如何,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清楚,誰敢傷害採臣,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寧天碌第一憤怒的表態,因爲這一次受傷的是他的兒子。
“不錯,因爲採臣的事,我們寧家已經很低調了,怕是有人都忘記了,我寧家是京城的頂級家族,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爸,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寧天樂也開口,看到寧採臣受傷,還是被古武高手襲擊,他就很生氣。
寧天福也說道:“事情當然要查清楚才行,雖然老三懷疑是南方宋家動的手,但總得要真憑實據,不然空說無憑,我們怎麼向宋家開口,要知道宋家也不是小門戶,做什麼事,我們都得想周全一些。”
“爸,其實不管是什麼人動的手,我們都可以動一動,讓老三把京城肅清一下,反正他是京城的書記,這是他的責權之內,暗中把宋家的勢力統統拔除,算是給他們一個警告,至於後面的事,還真是得抓到兇手之後再說了。”
老爺子輕輕的點頭,手指在桌面上敲動着,說道:“你們各自安排下去,動一動吧,採臣受傷了,我們寧家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乾等着,關於南方几省的履歷變動,我會要求重新審覈,宋家這些年,也的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老爺子的話,就是一錘定音,以前宋家與寧家並沒有什麼利益的衝突,但這一次,雖然還沒有找到證據,但老爺子卻知道,與宋家的確脫不了關係,是該好好的給個警告了。
那個襲擊孫子的人,讓神龍衛與黑色死神一起出動了,昔日的殺手之王,的確名不虛傳,宋家既然有一個殺手之王,必然也有第二個,所以在動宋家之前,寧家也必須有足夠的準備,因爲從莫君愁的事就可以看到很多事,宋家的底蘊,相當的不淺啊!
南方宋家,老爺子宋江靜靜的坐在太師椅上,一身長褂,順暢有度,枯瘦的手上端着一杯茶水,慢慢的放到脣邊,小小的吸了一口,嘴裡發出‘哎’的一聲舒爽聲,從那瀰漫在屋間淡淡的清香就可以知道,這是極品青茶。
宋老爺子七十古稀,卻精神抖擻,一雙深邃的眸子,帶着睿智的光芒,雖然更多的時候,是一種普通老人的混濁,但絕對沒有人敢說,這個七十歲的老人,已經老眼昏花了,宋家能發展到今天,宋老爺子功不可沒。
這會兒,在宋老爺的面前,跪着一個身影,如果寧採臣在這裡,一眼就認出,那是宋淺江。
頭低低的,就如做了大錯的孩子,在老爺子的面前,這個在外面狂妄的南方第一公子,卻是連吭也不敢吭一聲。
“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惹出這麼大的事來,淺江,你讓我很失望。”茶杯放在了身側的茶几上,宋老爺子掃了孫子一眼,輕輕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對不起,爺爺,我做錯了,下次我不會這麼衝動了。”
老人眼裡揉合着怒意,喝道:“衝動?難道你以爲你這一次只是衝動,我問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裡?”
宋淺江把這一次京城之行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也沒有想到過大錯的地方,但既然老爺子說錯了,那當然是錯了,他能成爲南方第一少,也是借用家族的勢力,在這個掌控着家族命令的老爺子面前,宋家人絕對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蘇家那丫頭生出了異心,你去京城處理,雖然有些小題大作,但作爲一個男人,這沒有錯,但錯在爲了一個女人,與寧家小子結怨,你忘記了我宋家的堅持,低調發展,一飛沖天麼,現在還不是一飛沖天的時候。”
“與宋家小子結怨也就罷了,你竟然動用了日照會的力量與莫君愁這枚暗棋,你可知道,莫君愁這支奇兵對我的計劃有多重要,最後一個人情就被你白費的用盡了,日照會更是如此,現在已經被黑色死神抓到了痛腳。”
“你如此的暴露,是想給宋家帶來滅頂之災麼,最重要的,出動這麼多人,竟然還沒有達成目的,你被譽爲南方年青一輩的箇中翹楚,看樣子是太過驕傲了一些,腦子有些不太清醒了。”
宋淺江不敢急辯,說道:“爺爺,我知道錯了。”
宋老爺子厲聲的喝道:“你做錯的還不止這些,這些只是表面的東西,就算是錯了也可以彌補,你最錯的就是動作太大,已經讓京城某些人對我宋家產生了懷疑,我相信,強大的反擊,很快就會到來,你這蠢貨,你可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死到臨頭了,竟然還不知道錯在哪裡。”
宋淺江被罵得狗血淋頭,不敢吭聲,也沒有人敢出來替他救情,必竟能被老爺子罵,也是一種榮耀,說明老爺子看重你,纔會罵醒你。
“禁足三個月,給我滾出去。”
也許是罵夠了,老爺子一聲暴吼,把宋淺江轟了出去。
老爺子身體倒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眸裡的精光更盛,幽幽的充滿着寒意,似乎要想着用什麼辦法,解決孫子惹下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