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出來之時,就看到言穆清正倚靠在牀頭翻看着書。
只見他一頭墨黑的髮絲垂順而下,素白寢衣隨意披在身上,露着精壯胸膛,說不出的魅惑。
言穆清一早就察覺卿琬琰來了,放下書,擡頭一看,只見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下牀走到她身前,一手攬住她的楚腰,一手滑過她如美玉般的細滑的臉頰,醇聲道:“看來琬琰很喜歡我這個樣子,那以後每晚我便如此,嗯?”
卿琬琰蹭了蹭他的手掌,乖順的如同一隻貓咪,甜聲道:“夫君什麼樣子,琬琰都喜歡的。”
言穆清聞言臉上的笑意一頓,擡起她的小臉,看她臉上依戀不改,心中苦澀,遲疑道:“琬琰,你”
可沒等言穆清說完,卿琬琰卻突然摸了摸他的髮絲,嗔道:“你頭髮還沒幹呢,若是弄溼了傷口就不好了,你坐好,我給你擦乾。”
說着卿琬琰就拉着他坐回拔步牀上,自己則拿起乾爽的汗巾坐到他身後,動作輕柔的爲其擦拭着一頭溼發,語氣有幾分輕快道:“我外祖母給我說過,頭髮洗完一定要擦乾,不然會頭痛的,你可不能仗着自己練武,身子好,就這麼粗心。”
言穆清緩緩一笑,微微側頭,“好,我都聽你的。”
其實言穆清的頭髮只還有一些潮溼,再加上卿琬琰這麼仔細的擦拭,很快就乾的差不多了,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卿琬琰將這才拍了拍他的寬肩,道:“好了,頭髮幹了!”
言穆清聞言便轉過身,將卿琬琰攬在自己懷裡,柔聲道:“琬琰,謝謝你。”
“你我是夫妻,何須客氣。”r1
“對,你我是夫妻。”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緩緩開口,“琬琰,方纔你說,錦兒離不開我,那你呢?”
卿琬琰聞言擡起頭,對上他墨染的俊眸,若是以往,她肯定要笑話他一番,或者故意逗逗他,可是此刻,她卻不想,也捨不得,此刻,她只是想將自己心裡的話說給他聽。
水眸輕眨,朱脣輕啓:“我也捨不得你,離不開你,所以,你也不能輕易拋下我們母子,不然”
長指撫過她的臉頰,眼底寵溺滿溢,“不然,你會如何?”
卿琬琰從他懷中推開,琉璃般的眸子滿是堅定,緩緩開口,聲音如珠落玉盤,敲人心房,“不然,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言穆清,你曾說過,我招惹了你,就休想輕易將你甩開,這句話我也回送給你,你既然招惹了我,這輩子就是我的人,如今我們還有了錦兒,你生生世世都別想拋下我!”
“呵,好,爲夫都聽娘子的,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我都只會是你的夫君。”重新將她攬入懷中,眸光輕閃,“琬琰,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他之前雖然並沒有把話說完,可卿琬琰從來就不是傻的,只要靜下來一想,便能猜出一二,如今她又對自己說這番話,就更應證了他的猜測,她已經知道,他就要代替揚子珩出征了。
言穆清的話音落下,見卿琬琰並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趴在他懷中,直到感覺胸膛上一抹溼熱落下,知道那是她的淚水,心中疼痛,擡起她的小臉,果然就見她滿臉淚花,拇指揩下一滴淚珠,因心疼和自責使得聲音變得低啞,“傻瓜,怎麼哭了?你也知道,我曾經領軍打過仗,和車師前國也對陣過,這次不過是再去一次,不會有事的。”
卿琬琰便是沒去過戰場,也知道那的殘酷,哪是他說的那麼簡單,他不過就是安慰她罷了。
她現在多想任性的讓他不要去征戰,可她知道她不能。
垂眸看着他,鼻端還能聞到些許藥香,緩緩開口道:“你身上的傷,和楊將軍有關嗎?”
言穆清也不打算隱瞞,點點頭,道:“嗯,就是那些襲擊子珩的人,不過現在已經被抓到了。”
卿琬琰指尖微涼,能將揚子珩傷成那個樣子,可見襲擊他的人有多厲害,還好,言穆清雖然受了傷,但是到底不重,想着之前看到那莫名其妙的煙火,又問道:“之前那煙火,是你放的嗎?你是不是早有準備,也知道是什麼人做的了?”
言穆清讚賞一笑,道:“沒錯,早在之前看那些黑衣人的屍體的時候,我便有這個懷疑了,那些人雖然容貌盡毀,但是他們的右臂都有一圈的膚色更白一些,車師前國的男子到了十歲,手臂上就會佩戴一個金環,再加上那常年炎熱,所以,手臂上佩戴金環的地方膚色會白些,而子珩剛被皇兄下令領軍迎戰,就遇襲了,一切太過巧合,在上一場戰事中,車師前國號稱第一勇士的金焰便是死在子珩刀下,所以車師前國必然是有些忌憚子珩,因而,我便猜測那些殺手是車師前國派來的,至於我,上次的戰役中,本就是我同子珩一起領兵攻打他們的,對他們也很是瞭解,所以,他們自是也不希望我會過去,顯而易見,他們接下來的目標就會是我,所以,我纔將計就計,如今,人都抓住了,也算是爲子珩出了一口氣,剩下的,便戰場上再討回來!還我大週一個太平!”
看着言穆清深邃的墨眸充滿堅定,卿琬琰突然生出一抹自豪感。
這就是她的夫君,一個有擔當的男子,若是他不敢應戰,貪生怕死,就不是她愛的言穆清了。
將眼淚抹去,看着他的眼睛,鄭重其事道:“你一定能凱旋而歸,但是,你要答應我,你要完好無缺的回來,錦兒還那麼還要你這個做爹的保護,而我,你欠我生生世世,更不能抵賴了!”
言穆清動容,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瞼,輕柔的嗓音滿是疼惜,俊眸深情而又鄭重的看着她,沉聲道:“我答應你,我言穆清一定會打贏勝仗,完好無缺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