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佔見喬五一臉的擔憂,忍不住笑了,“怎麼,你怕我跟瘋子一樣闖進刺史府,把她搶回來嗎?”
“嗯,我是怕你會這樣!”喬五很誠實地點頭道。
蕭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還沒糊塗到那種程度。”
“蕭兄,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糊塗到什麼程度了?”喬五一本正經地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喂喂,你不是要這麼嚴肅的吧?”蕭佔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嚇到這位靦腆兄弟了,趕忙解釋道,“我剛纔不過是抒發一下心中的情緒罷了!”
喬五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眼神清晰,不像是在說醉話,稍稍放心了一些,端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喝酒!”
兩個人對頭喝下兩大罈子酒,這下兩個人是真的都醉了,眼發花舌頭髮硬,對望着相互傻笑。
“喬兄,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的姑娘是誰呢,說來聽聽嘛……”蕭佔大着舌頭還不忘調侃喬五,“長得漂亮不?”
喬五拍了拍光頭,似乎很頭疼地揮了一下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她,就是看到她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可是我沒做過什麼壞事啊……”
“哈,那就對了。”蕭佔笑了起來,“你還沒說是誰呢,不會是四劍花當中的一個吧?”
他的話音剛落,喬五就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蕭佔,“蕭兄,你是怎麼知道的?”
“啊?真是啊?”蕭佔不過是瞎猜而已,看他那表情應該沒錯了,還真給碰上了,“四劍花中的哪一個?不會是春香姑娘吧?”
“這你也知道?”喬五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蕭佔忍不住打了一個唿哨,“哇,那位姐姐可是夠辣的,喬兄,你以後可有的受了!”
“呃……我還沒想那麼多,在你說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就是喜歡……”喬五一臉的尷尬,似乎不想再多說了,於是把話題轉回到蕭佔這邊來,“蕭兄,朋友一場,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謀劃着什麼?”
蕭佔臉上的笑容散去,看了他半晌,才點了一下頭,“是。說實話,內人這纔是提着命去刺史府見那位大人物的,想要救出單迎,挽救單家一家人。我們不告訴你和喬當家,並非是信不過你們,只是怕把你們牽扯進來。”
“我懂,從第一眼見到你們我就感覺到了,你們夫婦都是好人。”喬五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蕭佔,正色地道,“蕭兄,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不過若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一定要告訴我,不然你就是沒把我當朋友。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好嗎?”
“好,一言爲定!”蕭佔鄭重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越聊越投機,一直聊到深夜,方覺睏倦,不知不覺中沉沉地睡了過去。喬五一覺醒來,卻發現蕭佔不在屋裡了,一驚之下趕忙跳了起來,奔出門,抓住一個守夜的兄弟問道:“看到蕭兄了嗎?”
“喬五大哥是問那位蕭公子嗎?他方纔出去了。”
“啊?去哪裡了?”喬五大吃一驚。
守夜的兄弟搖了搖頭,“這個不知道,不過真柔和真寶兩個跟着他去了。”
莫非是去刺史府了?喬五心往下沉了一下,方纔他分明說不會做糊塗事的,莫非是騙自己的?
正在他急急地思忖着對策的時候,就看到真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喬五大哥!”
“真寶,蕭兄呢?”喬五趕忙迎過去問道。
“去了單府。”真寶答道,“我和真柔一直跟着他的,眼看他進了單府,躲過官兵,進了宅子。真柔在那兒盯着呢,我怕你着急,便回來知會你一聲。”
喬五聽說蕭佔去了單府而不是刺史府,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對真寶說道:“你去叫真柔回來吧,沒必要盯着他了!”
“可是當家的吩咐過……”
還不等真寶說完,喬五就打斷她道:“放心吧,蕭兄不會貿然行動的,我相信他。”
“哦!”真寶雖然還有些不放心,可是見喬五態度這般堅決,也沒再說什麼。趕去單府,將真柔叫了回來。
單闊看到蕭佔露出驚喜的神色,“你怎麼跑來了?”
“我來看看你的臀部是不是好了!”蕭佔促狹地笑道。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有我大哥的消息嗎?”單闊顧不得跟他開玩笑,迫不及待地問道。他原本就是一個好動的人,這些日子被關在府裡,他彷彿變成了瞎子聾子,快被憋死了。
蕭佔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將你大哥的事情託付給了喬王的喬當家,只要他一進城喬王的人就會知道,不過遺憾的是現在還沒見到他半個影子。”
“那蘇姑娘想出什麼辦法了嗎?”單闊聽說單雲還沒回來,反倒鬆了一口氣,又急着知道蘇晴眸的進展情況。
蕭佔臉色微微一變,將蘇晴眸去刺史府見太平公主的事情告訴了他。
單闊聽完臉色大變,“這麼說我爹和單迎那小子是被太平公主抓起來的?而且蘇姑娘還跑去跟太平公主要人了,她跟太平公主很熟嗎?”
“這些你就別管了,我來只是想讓你知道,她一定會救出單迎和單老爺的,讓你寬心。”蕭佔看了他一眼,“記住,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就可以了。”
“我明白。”單闊臉上現出一絲喜色,“我就知道蘇姑娘不簡單,這下我爹和單迎就有救了。”
蕭佔默然苦笑,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深更半夜跑來單府跟單闊彙報情況,或許他並非是想寬單闊的心,而是想說服自己,蘇晴眸不會有事罷了。
“公主,都調查清楚了!”玉樓匆匆進門來,跟太平公主稟報道。
太平公主正坐在窗口,擺弄着一支盛開的晚菊,頭也不回地說道:“說來聽聽吧!”語氣很是慵懶,帶着漫不經心,跟前幾天那發狂的樣子判若兩人。
玉樓不知道她想先聽哪一個,稍稍猶豫了一下,才決定從湖州的案子說起,“參與湖州案子的人跟當初我們調查的差不多,事情發生得太快,我們在湖州安插的那些官還沒有知覺的時候,陛下就已經被救了出來。再說他們都被陛下御令懲處了,從他們口裡打聽不到什麼確切的消息。跟陛下去湖州的那些侍衛對陛下又都是忠心耿耿的,我們無法明顯去打探。當初派去滅口的人,已經按照公主的命令處死了,所以……沒什麼收穫!”
“嗯,那也是應該的。”太平公主淡淡地說了一句,“那蘇晴眸這個人呢?”
“這個比較容易,已經派人去杭州府詳細打探過了。”玉樓見太平公主沒有生氣,語氣輕鬆了許多,“她原名蘇巧燕,是杭州府下轄青溪人氏。母親早亡,家中除了父親,還有兩名僕從,一個丫頭,還有一個啞人。她父親是一名大夫,當地人都稱之爲蘇神醫,據說醫術很是了得。她本人自小跟父親行醫,也懂得一些醫術。
至於她是怎麼做官的,並沒有打聽到什麼,反倒不如咱們在宮裡打聽到的詳細。當地百姓多數都不知道她是因爲陛下賞識才做的官,說起來都滿嘴胡言。
聽說她做知縣期間,爲官清廉,斷案如神,當地百姓對她的口碑相當好,還給她取了一個‘紅妝快斷官’的名號。可是奇怪的是,這麼深得人心的知縣,政績考覈的結果卻平平無奇。看來她只會斷案,卻不太懂得官場之道,得罪了負責政績考覈的官員也說不定……”
太平公主顯然對這些資料不甚滿意,蹙了一下眉頭,問道:“她平素都跟什麼人來往,有些什麼朋友,都查到了嗎?”
“這個……”玉樓面露爲難之色,“公主您給的時間太短了,無法詳細調查清楚。不過聽說這位小知縣平日裡只忙於公務,除了辦案子,甚至很少出縣衙,並不跟什麼人來往。朋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聽說她做知縣之前不住在城中,而是住在一個小村子裡,方便採藥……”
“還有別的嗎?”太平公主語氣裡多了幾分不悅。
玉樓想了一下,趕忙答道:“對了,我們的人去青溪打聽的時候,還說到一件怪事。她曾經跟一個走江湖的人定親,要成親的前幾天對方突然退婚了,過了不久又跟單迎成親了……”
“我纔不管她跟什麼人成親呢,誰讓你們打聽這些了?你們都是飯桶嗎?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太平公主一拍桌子,花瓶應聲而倒,骨碌碌地滾落下來,砰地一聲摔碎了。
“公主,您沒事吧?”玉樓趕忙過來用手截住水流,“請公主移駕!”
太平公主怒氣衝衝地起身,到桌邊去坐了。玉樓趕忙收拾了花瓶碎片,又擦乾淨了水漬,這才走過來,垂手而立。
“蘇晴眸這幾天怎麼樣?”太平公主氣順了些,又問道。
玉樓趕忙答道:“除了過來陪公主您敘話,就是在房裡看書寫字,沒看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
“今天幾號了?”
“回公主,十二號了!”玉樓看了看她的臉色,“從這裡回神都最快也要兩天,我們是時候回去了。若是中秋節您不去宮裡問安,陛下會起疑的,公主!”
太平公主眉頭擰了又擰,臉色陰晴不定地沉思了半晌,才頗有不甘地說道:“去把蘇晴眸給我帶來吧!”
“是,公主。”玉樓趕忙答應着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