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高中見這邊情況不對,喊着剛想過來卻被任夜的一聲冷喝愣在原地。
“也許皇上此舉是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裡面,可是他也是爲了擎蒼,爲了你。既然得不到自己愛的女子,那麼娶誰就都無所謂了,好與壞,還有何區別。我也是男子,怎麼不明白皇上的心情。司馬洛說皇上曾說過,這樣,你的危險便會減少幾分。他心底的苦,不比你少。”
“他不原諒我,我不怨他亦不怪他,可是他怎麼能娶朝鳳公主,這讓他堂堂帝王的尊嚴往哪裡放啊!他這樣的男子不該如此啊,在我心中,他幾乎是完美的,這樣的結果怎能令人忍受。你告訴我,若是如此,我現在在這裡還有何意義?!”顧青城輕輕地聲音飄在空中,弱的像一陣風,拂過,卻抓不住。
“世事無常,沒有誰會不沾世俗,我明白,你更清楚。若非如此,你怎麼會選擇來這裡!若是你後悔了,還有機會,現在回去,答應做他的皇后,那麼他便不會娶金鳳公主了!”任夜忽然冷了聲音,氣勢逼人的看着顧青城,“你不是一向果敢麼,現在怎麼不說話?!你還是選擇了離開他!因爲你比誰都明白現實的殘忍,那你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他不娶朝鳳!更何況他是帝王!”
顧青城閉上眼,瞬間軟了身子跌坐在地上,淚水順着眼角無聲地留下來。她想哭,可是又想笑。任夜說的全是事實,她的確不會選擇回到他身邊,她已走到今天這一步,且不論回不了頭,更何況她勉強不了自己。她其實最是自私啊,她還有什麼資格干涉他的選擇呢!
顧青城抱膝,把臉埋在自己的雙臂裡,死死咬着自己的衣袖,終於哭起來。她不是神,再強,也不能掌控一切。曾經以爲自己想要,便可以做到一切,現在看來卻是那麼可笑。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被迫遠嫁,傷害了那個溫潤如仙的男子,甚至連自己的路都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她,終究決定不了一切。
任夜看着顧青城抖動的肩膀,滿眼的哀憐。同時,他重重的舒口氣,看她能哭出來,就好了。那麼多沉重的東西壓在她的心裡,實在是太累了,她終究是個女子,再強,也需要有個人照顧。但願,那個男子不會令人失望,他們冥閣的閣主,是他們要守護的人,若是那人負了她,冥閣絕不會放過他的。
一世情緣,跟誰賭,與誰爭?是的,天命自有定數,可是豈知人爲不可逆轉?有人風花雪月,終究幸運,早早看透了這紅塵,在對的時間裡遇到了對的人,不離不棄,一路風雨相隨,抱得美人歸。也許,等時過境遷,有人也會明白,可惜落花一去,情緣已舊,徒留神傷。
昭和,昭王府。
“你這麼做,擎蒼沐言終有一天會知道,與他爲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百曉生皺眉看着斜倚在椅子上慵懶邪肆,滿臉笑意的向易。
“既然這樣做了,我就想到了那一天。他怎樣報復我都應了,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代價。既然是我的選擇,我便不悔。再說,就是舍了這條命,我也沒有半分悔意,爲了她,什麼都是值得的。”好看的丹鳳眼裡盪漾着綿綿不絕的情意和笑意,絕世風華的容顏漾開柔情萬許,窗外的花海都比不上這刻他盛開的笑容。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本王會幫你!”一直沉着臉滿面冷寒的赫連楚鳳眸微挑,雙眸越加堪比寒星,似是沒有一點情緒,只餘冷意。
“現在說都晚了,你不是已經幫了。”向易勾起一個絕美的笑容,似真似假的對赫連楚道,“你我兄弟一場,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求過你,況且你對她所做,實在是太過,那日你若不應,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就爲了她,你竟然連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都不顧了!”冷徵氣哼哼的瞪着向易,拍的桌子上的茶都濺了出來。
“當初我接近她的時候,也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態,豈知情不由己,一陷便是一輩子。這能怪得了誰?命運便是如此安排,你能改麼?”向易自嘲的笑笑,慵懶的換了一個姿勢,又道,“本公子自認配不上她,就算能守着她一輩子,我也不會放棄。”
“這世上好女子千千萬,你何必執迷不悟。”百曉生憶起當年的事,心中自責,若不是他的主意,向易怎麼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放了自己,不好麼?”
“本以爲這輩子就這麼風流快活的過了,可是,偏偏就註定了遇上。既然遇上了,本公子便不會再回頭。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向易還是笑笑的模樣,可是字裡行間的決絕卻清晰分明。
“你的身份不同了,終有一天,也會像擎蒼沐言一樣,那樣你們還有未來麼?”百曉生認真的說道。
“這麼多年我就是玉笛公子,以後也不會變。”向易稍冷了語氣,“若江山與她要選其一,那麼我肯定是舍了江山。”
“可是,你還是利用了你的身份來對付擎蒼沐言,他也不是個能輕易放棄的人,跟他鬥,你有幾分勝算?”赫連楚壓下心中的煩躁,一針見血。
“咱們都有份,他就是要算賬,楚你也脫不了干係。”向易笑笑道。
“我們在這時候向擎蒼沐言施壓要他娶朝鳳,豈不是違背了當初的約定,失信於人。”冷徵就是對顧青城沒有好感,他親眼看着向易付出了多少情,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將這些都歸咎於顧青城身上。
“那又如何!就算是負了天下又怎樣,只要我覺得值得就好。”向易慵懶的淡淡道,眸子卻是冷的,“若說失信,也是他們在先,當日義德堂那一百鞭子就是證據。”
“我們說不過你!但是我就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好?”冷徵吼一句,然後坐在那裡生悶氣。
“哪裡都好。”向易也不含糊,也不管是不是氣死人不償命,“論才情,論容貌,論智謀,這秦風大陸沒有一個女子能比得上她。就是我們,也遜她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