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昨天正好遇到現場嘛,似乎感覺是這倆人,我捱了一悶棍被搶了兩萬多,我心裡這口氣一直在憋着呢。”我說。
“你說的似乎有道理,可是,我還是覺得。”
“覺得什麼?”
曾看着我,突然笑起來:“老弟,你不會是弄了個圈讓我鑽的吧?”
“你覺得我爲什麼要設圈套讓你鑽呢?你覺得我會弄什麼樣的圈讓你鑽呢?你認爲我有必要這麼做嗎?”我反問他。
“如果不是在弄圈讓我鑽,那你就是在利用我……”曾說。
“這怎麼能說是利用呢,你是人民警察,破案是你的職責,也是你的義務,我給你提供破案線索,也是應該的啊……”我笑着說。
曾笑着搖搖頭:“你這事……我總覺得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我一時想不出哪裡來。”
曾是個頭腦敏捷的傢伙。
我說:“既然想不出來,那就別想了,我其實就是想報案的,我被人搶劫了,案子遲遲不破,我需要一個公道啊!”
曾說:“好吧,那我會給你個公道的。”
然後我往外走,曾說:“我送送你!”
下樓的時候,曾說:“老弟,還在山裡?”
“回來了。”
“做什麼?”
“總裁助理兼黨辦主任。”
“我靠,你這傢伙,進步夠快的啊,重用了!”曾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麼,是不是該感謝我啊,沒有我年前和你的那一番折騰,或許你不會有這個位置的哦……”
“你希望我感謝你?”我看了他一眼。
“嘿嘿……當然不希望你遭此大罪了,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你也許真的該感謝我一下呢。”
“那好吧,等我今天的事情解決了,一併感謝你……”我說。
“你小子進步真是神速,沒想到08年的時候你纔是個發行員,發行員是臨時工吧,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這個位置,簡直是不敢想象,說,你怎麼做到的?”曾說。
我停下來,說:“很簡單,考試加機遇。”
曾點點頭:“嗯,我看還需要加一項,考試加機遇加能力,你小子,我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人,考試需要能力,機遇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要有真本事才行啊。照你這速度,或許不久的將來,我要仰視你了。”
我說:“你永遠都不需要仰視我,當然,我也不會俯視你……”
曾呵呵笑起來:“這話說的夠意思,夠義氣。我喜歡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好了,我不送你了,回頭有消息我給你打電話。”
我衝曾擺擺手,然後離去。
剛離開刑警隊,接到了海珠的電話。
“哥,這個週末你怎麼沒回來?”海珠不高興的聲音。
“哦……事情多,工作忙,走不開啊!”我說。
“我就知道你要這樣說,我就知道你要拿工作當藉口,”海珠說。
我乾笑了下:“最近忙不忙?”
“再忙只要你回來我都有空,哼”海珠說。
我繼續幹笑:“下週一定回去。”
“愛回來就不回來,不回來也隨你!”海珠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呆了一下,心裡涌起一股難言的滋味。
我接着給林亞茹打了電話:“我這個週末沒回寧州,海珠可能不大高興,你注意觀察着她的情緒,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
林亞茹說:“可是,海珠姐現在不在寧州啊……”
“什麼?”我一怔:“你說,她不在寧州?”
“是啊,海珠姐週五就到韓國去談業務了……要明天才回來呢!”林亞茹說。
“哦,好了,我知道了。”我掛了電話,在街頭髮了老半天的楞。
海珠自己都不在寧州,爲何又要給我打電話責問我爲何沒回去呢?爲何又要說這些呢?我心裡覺得有些鬱悶了。
隱約感覺,海珠似乎對我不放心缺乏足夠的信任了,她其實剛纔只是在試探我而已,海珠心眼也比以前多了。
我嘆了口氣,苦笑了半天。
“一個人在這裡傻站着發什麼楞?”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回頭一看,是冬兒。
“沒事,我在曬太陽。”我說。
“少來了……我問你,你那天給我打電話找伍德到底是什麼事?”冬兒說。
“沒事!”我心不在焉地說。
“李順身邊有個女人,叫章梅,是不是?”
我看着冬兒,沒有說話。
“這個章梅,和李順交往很久了是吧?”
我還是沒有說話。
“她跟着李順在金三角混,是吧?”冬兒又說。
“冬兒,你問這些幹嘛?”
“好奇,好奇不行啊?”
“我勸你不好那麼好奇,在伍德身邊,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說:“我怎麼感覺伍德對你有懷疑了呢?”
“伍德懷疑我什麼?我什麼都沒做,我沒有做任何幫助李順的事,他憑什麼懷疑我呢?我看是你多心了,你想多了,當然,我可以理解爲這是你對我的關心。”
我皺皺眉頭。
“其實,伍德對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是懷疑的,他懷疑一切,所以,他即使對我懷疑也是正常的,皇者對他那麼忠心跟了他那麼多年,他都還設防呢,何況是我……伍德的性格就是這樣,混江湖久的人或許都是這樣。”冬兒說。
冬兒的話和四哥老黎的分析又很相似。
我覺得心裡安慰了一些,或許真的是這樣,伍德對冬兒的懷疑只是出自於他的性格和本能,他對誰都是懷疑的,包括皇者阿來和保鏢,甚至雷正。
“在這裡你和我說話不安全,被伍德的人看到不好。”我說。
“知道了……我走了。”冬兒說完即就離去了。
看着冬兒離去的背影,想到剛纔和海珠的通話,不由又想到了秋桐,想到了遠在澳洲的雲朵,想到了正在大洋彼岸的夏雨,想到了在韓國的孔昆,想到了我的師姐謝非,想到了已經在另一個世界的秦璐……
心情突然就糟糕起來。
邊沿着人行道走,我邊給孔昆發了個手機短信:“海珠在韓國,見到了嗎?”
很快孔昆回覆:“是的,海珠來韓國是和我們公司談業務的。”
“她現在在幹嘛?”我說。
“正在我們總經理辦公室,我剛從裡面出來!”孔昆回覆。
“哦,她這幾天一直在和你們談業務?”我又問。
“沒有,海珠談了2家,我們是其中之一,之前她和另一家在談的。”孔昆說。
“海珠對你的態度如何?”
“上次見到我的時候,不怎麼好,不過,這次來就好多了!”
“她沒問你爲什麼要不辭而別?”
“沒有,我也沒解釋。”
“如果問,你就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絕對不可以說實情。”
“嗯,我知道了,易哥……”
“海珠下午有什麼安排?”
“可能,她想去拜訪集團總裁和董事長!”
“爲什麼?”
“不知道,她自己提出來的,和總經理提的,總經理剛纔給總裁和董事長聯繫了,好像他們都答應了!”
“哦……到時候你會去嗎?”
“是的,總經理安排我陪同海珠的。”
“嗯……那好吧,沒事了。”
“易哥再見!”
和孔昆聊完,我仰面看着天空,海珠爲什麼要去拜訪金敬澤和金景秀呢?她做業務只需要和總經理談就行,到不了金敬澤和金景秀這個級別啊。
想不出海珠是怎麼打算的,或許她只是想借此加深自己公司和今日旅遊的聯繫,鞏固下來作爲長期客戶。
現在我只能這麼認爲。
當天晚上,方愛國將總部發來的一個最近情況簡報遞給我,邊說:“總部最近的一次行動失敗了。”
我看了下,原來是總部前兩天接到要有一批毒品從一條秘密走私小道運到大陸的情報,然後派出人員在必經之路上設伏,打算截獲這批毒品,但沒想到設伏人員等了一天一夜,算好的時間過去了,卻沒見到一個人影。
事後得知,就在他們設伏的時候,那批毒品已經從另一條秘密走私小道通過,已經運抵大陸的目的地。
行動宣告失敗了。
“是不是情報不準呢?”我說。
“不大可能啊,我們的情報向來都是很準確的,以前的每次行動,向來都是百發百中,從沒有漏網的時候,可是,這次,竟然就這樣了。”方愛國說。
“對手每次都沒截獲,或許這次多了個心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我說。
“這個就不知道了……或許也有這種可能。不過,也許還有一種可能。”方愛國說。
“什麼可能?”我說。
“那就是我們內部出了奸細,把我們的行動計劃泄露出去了,對方及時改變了線路,走了另一條道……金三角到大陸的秘密走私小道,誰也不知道有多少,都在深山老林裡,我們是不可能每次在所有的通道上設伏的。”方愛國說。
“奸細?你說我們內部有奸細?”我說。
“我不是認定,只是懷疑,當然,這只是我的揣測而已,或許只是偶然吧,對方臨時改變了路線……但願只是偶然。”方愛國說。
“總部對這次失敗的行動有什麼反應?”我說。
“總司令很惱火,據我們的情報,這次的毒品數量不少,比之前截獲的幾次加起來都多,要是截獲了,我們肯定是一筆巨大的收穫,但卻愣是空手而歸。”方愛國說。
我沉思着,一時沒有說話。
“總司令和參謀長肯定會分析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因的,不過,據總部目前的判斷,似乎認爲是偶然性的可能性大一些,總部似乎不會因爲一次行動的失敗就懷疑內部有奸細的,更多傾向於是情報出了差錯或者是對方臨時起意更改了路線而情報沒有及時送出來……或者是我們潛伏在對方內部的情報員暴露了。”方愛國繼續說。
我鎖緊眉頭思考着,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
李順看似正義的緝毒行動其實將他打造成了一個大毒梟,毒品沒有運往大陸,卻銷售到了日本,這不會改變事情本身的性質。
感覺到李順正在往一個無底深淵裡下滑,而我,也正跟隨着他身不由己往下墜落。
越想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