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六朝古都,自古便是繁華之地,金粉之地。
薛蟠出了大門,眼前是隨處可見古色古香的建築,心裡很是感慨,回頭望了一眼薛宅,富麗堂皇,只怕這宅子還不小。
說起來,這“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雖說這薛家爲商家,位置最低,但是畢竟是皇商,這肯定不差錢。
那他現在也算是標準的富二代。
只不過他這個富二代的生命卻是沒有保障。
“對了,讓香菱也一同過去!”薛蟠想起這起人命官司正是因爲香菱而起,不禁望着小廝安慶說了一句。
安慶有些疑惑地望着薛蟠,問道:“大爺,這香菱是誰?”
“就是從柺子手裡買來的那個丫鬟。”薛蟠看慶安疑惑的表情,也便明白過來,想必現在剛買了香菱,又鬧出官司,哪還會有心思給新買的丫鬟取名。
安慶一聽薛蟠這麼說,連連點頭,趕緊朝着府裡面跑去。
看着安慶一溜煙便不見人影,薛蟠啞然失笑,旋即卻是走到另一邊街道上,仔細打量這古金陵。
看着街道兩邊的商鋪,各式各樣,或是茶館,或是當鋪,還有裁縫店,古玩店,好不熱鬧,一片繁華。
更別說街道兩邊還有擔着貨物的貨郎正賣力吆喝,還有擡着轎子匆匆而過的轎伕,街道拐角處還有擺攤賣小吃的商販,香味四溢。
人來人往,這都是活生生的人。
薛蟠怔怔地望着眼前這一幕幕鮮活的畫面,這根本就不是一本書,而是真實的世界,真實的生活。
而他現在就是真切地站在這一隅之地,真切地感受這金陵的繁華氣息,他的心臟還在“砰砰”地在跳動。
恍若夢中,但是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一刻,薛蟠是真正意識到他是薛蟠,而不再是那個剛剛從體育院校畢業的薛攀。
“大爺,大爺,你怎麼了?怎麼在發呆?”
跟着薛蟠的好幾位小廝,身上衣裳都光鮮亮麗,雖說是下人,但是看着並不太差。
小廝們看見薛蟠一直癡癡地望着前方,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般,心裡有些緊張,出身問道。
薛蟠回過神來,只是眼睛裡依舊帶着一絲震驚,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廝,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貼身侍候薛蟠的幾位小廝也就是當初跟着薛蟠打死馮淵的下人,跟主子一個脾性,自然是目中無人,狗仗人勢,一個個都並沒有把打死馮淵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現在他們心裡卻是有些沒底,總覺得眼前這位主子好像有些不對勁,難道說這起官司真的很嚴重?
他們薛家可是金陵四大家族。
薛蟠自然知道他現在成了以前那個鬥雞走狗,囂張愚蠢的呆霸王肯定會有一些不同之處,這也會引起貼身小廝的疑惑,但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他也只能是做自己,而不是做呆霸王。
“大爺,你不用擔心,我們薛家可是金陵四大家族,壓根就不必把那個知府放在眼裡!”說這話的小廝是白扇,長得白白淨淨的,只是那一雙眼睛特別小,賊亮賊亮的,很受薛蟠器重。
薛蟠望了白扇一眼,也沒有說話,他心裡的擔憂又有哪個能明白?
薛蟠轉而望着薛府宅子的大門,這門面說的就是大門的臉面,也是這門環,鎖釘,門雕,門刻,還有花印都十分精緻。大門正上方掛着的門匾,金絲楠木,富貴華麗,貴氣逼人,上面也不知道是四四方方寫着兩個大字“薛府”。
也不知道是什麼字體,楷書?還是隸書?
反正薛蟠是看不明白,只認得上面這兩個字,這要是換了其他的繁體字,只怕薛蟠還看不明白。
“難道說到了這裡,我就成了文盲?”
這樣一想,薛蟠心裡有些緊張,這想要改變薛家悲劇的命運,無疑最重要的還是要掌握權勢。
這要想手中握有權勢,最重要的一件事還是要當官,這士農工商,士排第一,商排最後。
商戶自然是身份低下,即便是皇商,也逃不開那一個“商”字。
這古代想要當官,似乎就要靠科舉。
薛蟠回憶了一下原主以前學的那些文言文,什麼《詩經》,《周禮》,頓時腦子很痛,心裡很無奈。
他都已經大學畢業,怎麼可能再去讀《大學》?
那簡直是要他的命!
薛蟠趕緊甩掉考科舉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可不想折磨自己,除了科舉,那就只有捐官。
反正薛家有錢,雖說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最後都要衰敗,但是畢竟他現在還是薛家長子,和賈家還有王家有一定的關係,想來這捐官一事應該不那麼難。
但是仔細想想,這件事還是不要和賈家有什麼牽連,還是問一下他那個舅舅王子騰,似乎王子騰並沒有犯什麼大罪,而是——
好像是病死的?老死的?餓死的?
不管怎麼死的,總之就是中途死了。
如今這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隱隱要以王家爲首,也還是王家王子騰最牛逼了。
其實薛蟠也弄不大清楚,他對《紅樓夢》不怎麼了解,或許小侄女寫的《黛玉復仇記》他要更清楚一些。但是有些事,原主薛蟠還是清楚的。
這以後和賈家還是要盡力撇清關係,至於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說還是算了。
如果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須要遠離賈家,遠離黛玉,要不然——
小命不保。
“不過,捐官似乎並不大好,只怕也沒有什麼前途!”薛蟠想了想,低聲喃喃自語道。
看着薛蟠一個人小聲唸叨着什麼,一旁站着的小廝心裡都十分疑惑,心裡想着是不是他們的主子變得更傻了。
“咦!好像除了靠科舉,還有考武舉。”
薛蟠突然想到這古代還有武舉人這麼一個說法,比起捐官,或許考武舉更適合他,要知道前世他在學校可還拿過市級的散打冠軍。
只是——
薛蟠剛準備施展拳腳,一展自己當年的風采,卻是看見自己肥胖的身子,有些無奈。
這要想考武舉,看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而且他還要找個武師跟着學武,總不能就自己一個人練,要不然他自學成才這件事傳出去只怕會讓人疑惑,要知道這學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他也要好好了解這考武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相信以他前世的伸手,總不會太差,說不定還能考個武狀元。
薛蟠越想越興奮,捏緊拳頭左手一伸,雙腿分開,像是在顯擺自己的招數,並說道:“左勾拳——!”
他要考武舉,當大官,要好好活着!
前途如此光明,他一定要珍惜自己生命,拒絕杯具。
“大爺,你怎麼了?”白扇看着雙腿分開,擺了一個奇怪造型的薛蟠,有些擔心地問道。
薛蟠心裡正激動着,聽見白扇這麼一問,再一看其他人都是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下自己擺着的動作,實在是有些奇怪,臉色一紅,尷尬地站好,擺了擺手,急聲說道:“沒事!沒事!”
其他人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還是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薛蟠,他們很擔心,是不是因爲這件事薛蟠的腦子都變得不正常了?
薛蟠背對着小廝,咳嗽了幾聲,故作嚴肅,有些不滿地問道:“安慶怎麼還沒過來?”
一個聲音卻是從薛蟠背後弱弱地傳來,“大爺,我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