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率部進駐長洲島。
*竟然帶着俞濟時蔣孝鎮於校門口親自迎接。陳建峰看到*,趕忙下馬,跑步向前,敬禮。*擺擺手:“免了。”
*問:“建峰,是不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啊?”
別人肯定會搖頭,但陳建峰不,他說:“是!眼看大戰將至,校長一紙調令,得,打楊希閔劉震寰與我無緣了。蔣先雲還不知樂成什麼樣。”
俞濟時心說這個陳建峰搞什麼名堂,保衛校長還敢承認自己不是情願的,想找罵?他偷偷看了一下*,卻不曾想一向不苟言笑的*竟然笑呵呵,說:“就知道你會這樣,特意手諭一份,看你敢不從命。”
*說:“聽說你打仗積極,繳獲也積極?”
陳建峰笑,說:“校長,有人找您告狀了?”
*說:“還用人告狀?現在粵軍誰不知道。”
陳建峰說:“我就這麼一個芝麻綠豆大的營長,粵軍都知道?”
*說:“那可不,前天許司令一見我就問,聽說那個陳建峰當營長了?全營人手二支駁殼槍?輕重機槍幾十挺?媽的,比我警衛營的裝備不知強了幾十倍。”
“幾十挺輕重機槍,比一個團的裝備都好,那是事實,但人手二支駁殼槍那是吹的,校長您想啊,部隊剛擴編,擴編以後一直都在集訓,又沒有打仗,怎麼可能人手二支駁殼槍?不過老兵是有,新兵就長槍。”陳建峰笑,說,“校長,我還琢磨打幾場仗,將楊希閔劉震寰的軍械庫端了,讓全營人手二支駁殼槍成爲事實,得,校長一紙調令,我的計劃落空了。”
陳建峰嘻嘻笑,說:“校長,是不是得補償補償。”
*說:“你想得美。我沒有讓你繳械充公就算不錯了。”
陳建峰笑,說:“校長您要是捨得讓我們的繳獲充公,您沒意見,我更沒意見。上次二團與粵軍打下興寧城,我可聽說那些繳獲大部分被友軍拿去了。”
*看了陳建峰一眼,走進了黃埔軍校走馬樓的校長辦公室。蔣孝鎮望着*的背影直吐舌頭,說:“建峰,你小子從戰場上回來,我怎麼感覺你的膽子越來越大。我現在是看着我叔叔的背影就怕,你倒好,嬉笑自如。”
陳建峰笑,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校長不苟言笑,並不代表校長就不會笑,校長現在的事務越來越多,笑一笑,沒什麼不好。”
蔣孝鎮說:“這也就是你,我可不敢沒事找事。”
陳建峰就此又回到了*的身邊,負責*的安全警衛,同時兼任警衛隊隊長,所有警衛聽從陳建峰調派,陳建峰對此不太理解,問*,這個隊長蔣孝鎮當得好好的,幹嘛要換。*說你槍法好,打過仗,當過連長營長,蔣孝鎮能跟你比?差遠了。
三營的官兵則駐紮在黃埔軍校周圍,隨時聽候調遣。
*現在是大權在握,除了是校長、粵軍參謀長,還是廣州衛戍司令。連先總理的那輛黑色防彈雪鐵龍八座轎車都爲其所用,知道自己爲人窺視,爲安全起見,*以前的汽車不用了,又重金從國外購來一輛顏色、型號一模一樣的高級雪鐵龍,每天輪換着坐。
*在長洲島倒沒什麼,一出長洲島,陳建峰和俞濟時蔣孝鎮帶着上十名警衛如影隨形,不敢有一絲的紕漏。陳建峰每每與*同車而坐,許多的時候,*都是眯着眼,靠在座椅上想着心事,偶爾*也會和陳建峰說說話,問陳建峰諸如坐雪鐵龍好還是騎馬好之類的問題,陳建峰一說騎馬好,*就笑,說看來你陳建峰就是喜歡自在,受不了拘束。
日子轉瞬即過,轉眼二個月過去了。這月,一件遲早會發生的大事終於發生了。盤踞在廣州中心城區的楊希閔劉震寰還是按捺不住,公然宣佈叛離國民政府,並相繼佔領了省長公署等機關,形勢緊迫,國民政府決定,興兵討賊,永絕後患。
6月3日,*聽從大本營將令,命令黃埔校軍擴編的黨軍第一師,回師廣州,會同粵軍,與滇、桂叛軍展開戰鬥。戰鬥於4日上午正式打響,槍炮聲不絕於耳。
陳建峰站在長洲島海軍碼頭的一艘軍艦上守衛*,一聽槍聲四起,自是心癢癢的,站在軍艦上一個勁地朝城區方向遠眺。
*一看陳建峰那樣,就笑,說:“怎麼?手癢癢了?”
陳建峰說:“還真是。”
*說:“楊希閔說自己兵多將廣,粵軍和黃埔校軍不堪一擊,你怎麼看。”
陳建峰說:“自古就是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將不在廣而在於強,就這兩點,滇桂二軍差遠了。失敗是遲早的事。”
槍聲從城外向市中心推進,第一天比較激烈,可到了第二天下午,槍聲漸漸稀落,隨後平息。陳建峰一聽就知道粵軍和黃埔校軍又打了一個大勝仗。陳建峰心說這滇桂二軍也是打過一些大仗的,原以爲會打上十天半個月的,怎麼就這麼不經打,一天半就打完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槍聲停息的這天傍晚,陳建峰身挎兩支駁殼槍和蔣孝鎮隨同*在長洲島上散步時才知道,第一支衝進城、第一支攻佔楊希閔司令部的部隊竟然是蔣先雲營。蔣先雲營作爲第一師前鋒走在前頭,先是搶佔了城東的廣九車站,然後蔣先雲馬不停蹄率部攻城,竟然勢如破竹,一舉攻佔滇桂軍總指揮部,楊希閔劉震寰落荒而逃,蔣先雲又建奇功。*自然也是掩不住的高興:“經東征和平楊劉叛亂,現在有誰敢小視我黃埔校軍。”
陳建峰心說,蔣先雲第一個進城,不消說,繳械無數,可惜了,自己沒有趕上趟,陳建峰笑,說:“校長,要是有我在,誰第一個進城那可不一定。”
*笑,說:“不是我打擊你,肯定還是蔣先雲,不會是你陳建峰。”
陳建峰問:“校長如是說,肯定有理由,學生洗耳恭聽。”
*說:“我是聽出來了,你陳建峰有些不服氣。”
陳建峰也不否認,點頭:“是有些不服。”
*說:“不是說你陳建峰營打仗不勇敢,也不是說你陳建峰有勇無謀。”
陳建峰奇怪:“校長,那又是爲何?”
*答非所問:“你陳建峰是共產黨嗎?”
陳建峰搖頭,說:“校長,您知道我不是。”
*說:“但先雲是,所以你陳建峰不可能是第一個進城。”
陳建峰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共產黨員與能不能第一個進城有何干系,但*既然這麼說了,他就豎起耳朵,聽其詳言。*知道陳建峰不會明白這中間的道理。*告訴陳建峰,爲什麼粵軍先動,黃埔校軍後行,反而讓蔣先雲營得了首功,這是因爲蔣先雲與城區工人武裝糾察隊和郊區的農團軍取得聯繫,與李宇彬領導的工團軍裡應外合,蔣先雲所部纔會有如風捲殘雲,用時一小時從城外到城裡,橫掃千軍,首建奇功。工團軍農團軍聽誰的指揮?共產黨的!你陳建峰不是共產黨,不會想到要和工團軍聯繫,所以即便你陳建峰參戰,也只會是蔣先雲先進城。
陳建峰一想還真是。陳建峰說:“我說怎麼城裡的滇桂二軍這麼不經打,一天半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繳械投降,原來還有工團軍這個緣故。”
*感嘆:“我們黃埔校軍已經不再是商團平叛時的黃埔校軍了,人家工團軍也不再是那時的工團軍了,此長彼也長啊。就發動工人農民這一點,國民黨是遠遠不及共產黨的,這就是共產黨的高明之處啊。”
陳建峰不會想到,此時的*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共產黨的可怕,如果不加約束,共產黨遲早會成爲國民黨的心腹之患。只是這時的*,前有胡漢民廖仲愷*許崇智等國民黨軍政大員,還輪不到他在國民黨發號施令,雖然已有遠慮,但相對於近憂,還是必須聯俄聯共,藉助蘇聯和共產黨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
滇桂叛軍不堪一擊,一觸即潰。黃埔校軍又建一功,成爲了國民政府重要的一支軍事力量,*藉此不僅在國民黨站穩腳跟,實力更是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