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雖然是聖王境界,但也難敵生死道,被陸壓跨越境界,當即斬殺。
其實,陸壓現在的修爲,雖然只是大聖高階,但實力遠非大聖可比。即便一般的聖王,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沒有聖王那些玄妙的神通和道行。
不過,有世界之樹,身軀近乎不死;還有六道輪迴的護持,別說一般的攻擊,縱使是昧火這種“暗能量”,也只能被其轉換,被陸壓吸收。
“這是骷髏留下的披風,應該也是一件寶物。”
陸壓擡手翻轉,那頁披風,便無風自動,呼啦啦伸展開來。
披風之上,刻着銀絲紋絡,古樸無奇,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但它能在聖火的焚燒中,不化爲灰燼,陸壓知道,這必然是一件重寶,他彈指激射出一道真氣,打在披風之上,披風登時暴漲了一片黑芒,在正中心,一隻骷髏頭印記,閃現出來。骷髏頭的眼窩裡,閃爍着幽異血紅,正是昧火。
“剛纔那隻骷髏,是一隻很弱的骷髏鬼。不過這件披風,很可能是骷髏鬼族的信物,藉助它,可以掌握少量的昧火。因爲昧火,與業火、虛火,皆爲虛空的力量,骷髏鬼,不過得天之巧,能控制其中的很弱小的一部分,但若是遇到真正能駕馭昧火的強者,甚至只需要一點氣息,便能毀滅世界之樹。不過話說回來,若我們的聖靈真訣,能修煉到九轉焚天,便能重現鳳凰,發揮出聖火的全部威力,也絲毫不弱於昧火。”
這裡兇險異常,朱雀沒有現身出來,要留在陸壓體內,保持最強戰力。
“我知道,在境界提升的同時,聖火的威力也在加強,所以才能直接毀滅了骷髏。我要將骷髏神格,用來穩固洪荒,現在洪荒的強度,實在太脆弱了,聖王隨意一個攻擊,都能將其崩潰。”
玄黃光亮,從胸口處飛了出來,有拳頭大小,正是被陸壓煉化了的洪荒世界。
方纔,若沒有生死道的支撐,這洪荒世界,必被骷髏崩碎。而洪荒世界,是陸壓的根本,是一切功法力量的來源,自然不能受到損傷。
現在陸壓的實力,已經趨近飽和,必須在逆境之中,才能夠做出突破,所以這骷髏神格,並不能夠對他的修爲,有太大幫助。他張開嘴巴,骷髏的神格,被他吐出,化作氤氳氣息,兜住了整個洪荒。
不多久,洪荒世界一陣抖動,神格的能量,都被洪荒吸收。陸壓甚至能夠看到,洪荒古地愈發堅韌,洪荒天空愈發飄逸,洪荒樹木愈發高大……骷髏的神格,能量極大,但天地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縱使能量再大,也能全部吸收。
雖然陸壓對洪荒的利用,還僅僅侷限於靈魂,也就是世界之樹和六道輪迴的力量來源。但是,一旦人族繁盛,他能利用衆生念力,那時,便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我知道,女媧爲人族的發展,掃平了道路,要不了多久,人族繁盛起來,我的力量,也將得到空前提升。”
洪荒世界,被強大的力量穩固,愈發堅韌,陸壓這才又將其收回體內。
之後,他方纔擡手,將神念神格,全都凝聚在真氣中,注入黑色披風,伴着洶涌如潮的赤紅聖火,鋪蓋上了披風。一時間,一股濃郁的昧火,從披風升騰出來,似要反抗,但被聖火壓下,披風也隨即恢復穩定,被陸壓灌注了神念,成爲了他的法寶。
“搶骷髏的東西,總感覺好怪,不會不吉利吧?”
陸壓將披風劈在肩頭,與其氣息相連,他攤開掌心,便有一股細小的昧火,凝聚出來,跳動在掌心,繼而噼啪爆裂。
昧火,也被陸壓控制,成爲了他的力量。
陸壓心喜,忙甩手丟開數朵火焰,爆裂在遠處,震盪空間:“或許,可以用昧火,將界壁轟開。”
界壁到底是什麼組成,他並不知道,但是,這昧火可以爆裂空間,以至於他動了心思。
“不行的,”朱雀溫順的聲音,傳了出來:“想要穿越虛空,有三種辦法可行。一是掌握空間法則,藉助法則,隨意遊走空間,但空間法則極難掌控,需要很大的機緣,才能獲得;二是以大神通劈開空間,打出蟲洞,藉助修爲,在蟲洞內穿梭,不過這種辦法,至少需要天君的修爲,才能做到。三是以極快的速度,飛躍空間,這種辦法,也是諸多聖王,最常用的辦法。不過,以速度穿越,並不能直接到達目的地,只是縮短了距離而已。也就是說,只有第一種、第二種辦法,纔有可能穿越界壁。至於第三種,只能夠在界壁之內穿梭。”
“方天畫戟,可以劈開虛空,我直接鑽進去不就行了?”
陸壓大手開合,畫戟劈落,撕裂出一道空間裂痕。但那道裂痕,轉眼之間,又合攏了來,恢復如常。
他訕訕一笑,麪皮發燒,也不再嘗試,悄然收回了方天畫戟,就當從來沒說過這句話。
“每一界中的能量,都不盡相同,有些空間結實,很難穿透,有些則很懦弱,一擊便潰,”朱雀許是察覺到陸壓的失落,忙錯開了話題:“其實,劍聖神廟的界中界,按理說很難刺穿。但是,它被淹沒在虛空,消耗去太多的能量,以至於空間趨近崩潰,界壁也搖搖欲墜,所以,我們應該可以將其破開。”
“我試試看。”
火羽伸展,畫戟橫斜,陸壓箭步跨出,風帝術施展,那鋒利的戟刃,便當即撕裂了空間,陸壓的身軀,也在高速飛行中,進入了虛空。
身體光景,變化如梭,重疊一起,組成了一條洞穴。但陸壓知道,這並非真正的蟲洞,只不過是些光線的交疊罷了,只有在虛空深處,纔有真實的蟲洞,連接着每一個位面。
“小心——”
嘭!
頓時,腦袋撞到了面銅牆鐵壁,幾欲裂開,陸壓的身體,也被當即彈開,倒飛出去。陸壓只覺頭重腳輕,跌撞了數十步,方纔站穩腳步,忙向前方打量。
一面牆壁,無邊無際,橫在面前。牆壁上,閃爍着璀璨紋理,光澤亮麗,是一面晶體。
“這是界中界的界壁,經過久遠的歲月,已經趨於崩潰。你用方天畫戟,劈它一下試試,看看能否將其劈開。”
聽朱雀建議,陸壓便揮起方天畫戟,施展全身力道,劈落在界壁之上。頓時,一陣咔嚓裂響,那道晶體界壁,果真被劈出了道道裂痕,開始龜裂,數個呼吸之後,碎片脫落,裸露出一片空洞,是另外一片空間。
但是,卻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洞口前。
是個恬靜的女子,臉面蒙着淡紫薄紗,只露出一雙明眸,深邃如潭。她秀髮紫色,垂落如瀑,雪頸掛着條項鍊,吊着塊指甲大小的陰陽太極。她紫韻如花的衣襟、邊角,也繡着淡淡的太極圖案,微微爍光。
像是一株清豔芍藥。
悄然無息。
“誰?!”
警覺,自心中陡然升起。
這個紫發女子,陸壓無法看透。從女子身上,他感覺不到有半分的靈力波動。
只是靜靜的,沒有絲毫輕浮。
但是,當那女子的視線,投過來,落在身上,陸壓卻忽然覺得,自己體內的一切,包括朱雀,包括洪荒,包括六道輪迴,全都被她看了個通透。
在紫發女子面前,陸壓只覺自己像是被脫光了衣服,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被她看了個遍。
她沒有動,陸壓也不敢動,也就一直這麼與她對視着,目不轉睛,像是含情脈脈——其實,和漂亮女人對視,可以鍛鍊臉皮的厚度。
時間,彷彿就這麼,靜止了。
良久,那紫發女子,微微搖頭,似是有些惋惜。她捻起蘭花指,輕微朝身前一抹,現出了道拳頭大小的模型,蜂窩一般。
陸壓垂下視線,從蒙着面紗的臉面滑落,掃過被厚厚衣衫裹住的胸部,這才望見她身前的模型,不由皺了皺眉頭。
在模型中,他看見了一道熟悉的建築,正是劍聖神廟。
“這是劍聖神廟的空間構造,”那女子,星眸微眨,一道細若蚊蠅的聲音,便發了出來:“想要破開界中界,須得前往界點,取出鎮壓界中界的法器。”
女子話音剛落,身體便泛起了一陣漣漪,憑空消失,如鏡花水月。只留下了那塊模型,仍舊懸空,閃爍着光澤。
“她是誰?”
陸壓走上前,猶豫着,不敢去拿模型。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裡不便多說,先帶着模型,離開這裡,等會再與你細說。不過,應該也沒有什麼危險,因爲她如果要殺我們,我們早死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詭異的陰陽家,居然來到了乾坤界。”
朱雀的聲音,有些焦急。陸壓不敢遲疑,一把抓住模型,凌空躍起,施展出風帝術,瞬息無蹤。
片刻後,空蕩的空間,漣漪再次泛起,紫發女子,又悄然現出。她輕嘆,微微搖頭,兩隻如蔥玉手,圓合聚氣,團出一面細弱的太極圖,倏爾激發出去,竟然洞穿了層層空間,瞬息之間,擊中疾飛的陸壓後腦勺,融入他頭顱,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