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污血,盡化血海。
開天古神盤古,其四肢百骸,化做洪荒天地的日月山川,江湖河海。
而那污血,也化作萬千污穢的集合——血海。
此地可謂藏污納垢,然而其中,卻孕育了一個胎盤。
無數個元會後,這胎盤汲取血海的力量,最終化血成型,是爲冥河老祖。
這冥河老祖後欲效仿女媧,演化了阿修羅一族,但不管是地祖羅睺還是後來的道祖鴻鈞,都沒有承認。
所以,懟不過他們的冥河老祖只能委委屈屈地憋在血海等待時機。
這一等,終於等來了西方教。
血海核心,阿修羅殿。
“燃燈,你將所有的西方教衆都撤回,卻對我的子民不管不顧,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殿正中的寶座上,一位身着寬大血袍,鬚髮皆呈血色的老者,正在大聲咆哮。
正是那阿修羅一族的締造者,冥河老祖。
“冥河,你不是號稱‘血海不枯,冥河不死’嗎?
這些沒掉的阿修羅族,你用血海之力重塑不就好了?”
殿中,燃燈上古佛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座上,端起茶杯輕輕地吹着。
似乎那些犧牲了的阿修羅族對他來說,只是一羣螻蟻。
“混帳!”
冥河老祖高聲怒吼,帶着血腥味的威壓充斥着整個大殿。
“你們西方教,就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合作者?”
“嗤!”
燃燈冷冷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起身,背後突然就綻放出萬丈佛光。
“冥河!你阿修羅一族本就是天厭地棄,難得吾西方有好生之德,出手渡化,你就莫要不知好歹了。
要知道,如今徐默可是來了這地府,將吾教文殊給抓了去,不將教衆集合起來,哪能救回文殊?”
這佛光似乎是血海煞氣的剋星,冥河老祖的血煞之氣猶如雪花遇上烈焰,迅速消融。
“好你個燃燈!好你個西方!”
冥河老祖氣得瑟瑟發抖,卻又毫無辦法。
“燃燈,你們西方這吃相,未免太難看了吧?
要打要殺就讓我們衝在前,分功勞時卻是你們拿大頭,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一旁,一道渾身都隱在陰影中的人影,淡淡地說道。
雖然語調波瀾不驚,但換誰來了,都能聽出其中濃濃的威脅意味。
“哼!”
比起對冥河老祖那帶有調侃的態度,燃燈這回表現出來的,卻是滿滿的厭惡。
“要不是兩位聖人老爺多番囑咐,吾真想現在就取了你的命,將那三品金蓮的功德摳出收回!”
人影聞言,嘿笑不語。
“蚊道人!這是吾西方教給你的活路,要不是兩位聖人老爺不計前嫌,這洪荒天地就沒你的立錐之地!
所以,下次再有不敬之言,吾不會再與你說這麼多!”
燃燈收斂了佛光,轉過身子,隨着漸漸地變得虛淡。
“冥河,讓你那幫只會幹架的莽貨收斂收斂,呆在血海等吾消息,莫要輕舉妄動!”
冥河老祖正想罵幾句,燃燈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西方!哼!”
冥河老祖額上青筋狂冒。
隨即對蚊道人揮了揮手:
““吾有要事處理。”
明顯地下了逐客令。
蚊道人不發一語,轉身就走。
兩位準聖,就這麼分道揚鑣。
西方教也是吃準了他們這一點,才定下了與他們合作的計劃。
冥河老祖和蚊道人,是走不到一塊去的。
當初蚊道人修爲有成時,冥河老祖就向他拋出橄欖枝,希望將其招至麾下。
但蚊道人可不是安份的主,自然沒有接受冥河老祖的招攬,毅然帶着族人出去闖蕩。
這也在冥河老祖心裡留下一個疙瘩。
後來,蚊道人吸了西方教三品功德金蓮,被天上地下地追殺時,曾請求冥河老祖,讓其回到血海躲藏。
相應地,他也將爲冥河老祖效力。
但這回,冥河老祖明明白白地拒絕了。
最終,蚊道人只得東躲西藏,堂堂準聖弄得灰頭土臉,狼狽異常。
因此,他對冥河老祖也有一個疙瘩。
而如此,西方教拋出對他們都有些莫大吸引力的條件,這兩者纔不得不在一起合作。
然而,卻是貌合神離。
另一邊。
“真臭!”
天萌一手捂着小嘴,另一隻手不斷地扇風,一臉嫌棄地說道。
血海的污穢,不愧是天地之極,那臭味不管怎麼拉起結界都防不住。
這讓天萌很崩潰。
要不是得靠她護着徐默的小命,她纔不來呢!
“喏,拿着。”
徐默遞給她兩份散發着芬芳的葉子。
“幹嘛?”
“這是不周山的芬芳樹之葉。
像這樣,捲起來塞進鼻子裡,就不覺得臭了。”
徐默一邊說,一邊做。
樣子很滑稽。
“滾!我打死也不會這麼做的!”
堂堂上古天道,若做出這等猥瑣的行爲,還不如一頭撞死好了。
“哦,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徐默嘿嘿笑道。
“你……你混賬!”
天萌被氣得眼淚汪汪。
後來,徐默覺得這樣欺負小女生也不得勁,就臨時做了一個口罩,將芬芳樹的葉子夾在裡面,這才解決的臭氣的問題。
“你們不用麼?”
徐默轉頭,問了問身旁的后土怒念及后土慾念。
兩位長得和后土一模一樣的女子,靜靜地立在一旁。
要不是憑藉她們身上散發出的怒之息和欲之息,徐默還真沒辦法區分她們。
“吾等本體鎮壓血海無數載,早已習以爲常。
這區區污穢都要如此大費周章,你們修爲還是不到家啊!”
怒念開口,語氣怎麼聽都是沖沖的,彷彿天下人都惹怒她一般。
“咳,前輩教訓的是。”
徐默苦笑。
這兩尊大能雖說只是后土的意識體,但卻有實打實的大羅金仙修爲。
以徐默如今的實力,肉身抗下大羅的攻擊沒有問題,但對她們那能夠影響道心的道韻攻勢可是十分忌憚。
當然,這也是徐默解決血海問題的王牌。
“我們來血海乾什麼?直接找冥河老祖?”
被口罩遮住小嘴的天萌,嗡嗡地說道。
莫名有些可愛。
徐默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
“找是自然要去找的,可我們不是上門去和他們幹架的。”
“那去幹嘛?”
這下,連怒念和慾念也望了過來。
她們以爲此行就是大開殺戒的,所以十分興奮。
現在,卻說不是來幹架的?
“幹架是會幹架的,不過卻是看他們幹架。”
徐默再度神神秘秘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