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成爲衆多同齡人的焦點,秦羽還有點緊張,但緊張之餘,卻又冷靜異常的分析,道:“你們都該知道這一代的大秦王是在十二年前登基的吧,兄終弟及,王位禪讓!”
“嗯,秦羽你到底想說什麼,怎麼又扯到大秦王身上去了?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麼?”秦豹完全的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他實在是想不到秦羽說這個跟他們要怎麼辦有什麼關係。
秦羽卻是搖晃着頭,道:“呵,當然有關係,兄終弟及,王位禪讓,史課上只用八個字介紹了一次王位更迭,但真的是八個字能涵蓋的麼,遍觀史料,禪讓一共出現只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大元中興帝,光武帝禪位給承德帝,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麼,十八路王侯入京畿,二封諸侯,第二件,王位禪讓,發生在東方大齊國,田氏代姜,姜失其鹿,你們覺得一個王室會願意將王位交給一個外姓!”
“而我大秦十二年前,發生的是第三次禪位,說是禪,但誰不知道,這就是一場宮廷政變,
我大秦王世子怎會在壯年暴斃,據說,世子妃已身懷六甲,而此時老秦王還沒駕崩,完全可等世子妃誕下麒麟,立新世子,但結果,卻是兄終弟及,禪位昭武,自古以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這種禪位來的王位,更是不穩,自會千方百計的穩固自己的王位!”
“知道北境最大的諸侯是哪一家麼!”
“當然知道,太原公王氏,大秦北境守護者,領大秦三公太傅,兼相!”
“沒錯,不過你並沒有說全,除這些外,這一代太原公還是大秦王拜弟,同時還是大秦世子的老師,可以說,太原公王氏是世子最大的支持者,而在北境,太原公下王家還封有三侯十二伯一百七十六男!”
“二十餘年前的七年之戰,大秦北境可是主戰場之一,這一批爵位都是實打實的殺出來的,可不是那些花錢買的爵位,而咱們北境一向採用爵武實邊之策,很少花頭,每一個封男爵,實力最低都是星辰戰將,只有極少數的天騎士,而實封爵,男爵領主可擁有五百私兵護衛,伯爵領主可擁有三千私兵護衛,侯爵領主,已算是一小諸侯,更是可擁有一萬私兵護衛。”
“也就是說,太原公一系,光私兵護軍就有達十八萬大軍,而且,是參加過二十年前,熬過了那血腥七年,擊退了獸族男侵的精銳,如果算上,依附太原公的貴族領主,這個數字,將是三十萬!”
“而最關鍵的是,我躲身在外時,恰好聽到了一個信息,黑冰臺,這一次狼族宇文部大舉南下,跟黑冰臺脫不開關係!”
“黑冰臺?幹什麼的?”秦豹眨着眼,問道。
“黑冰臺,我聽我父親提到過一次,黑冰臺乃我大秦幽水宮前廣場,冰臺演武,可是一種榮耀,不過,據說,這一代大秦王設了一個新的機構,也叫黑冰臺,直屬大秦王,掌禁衛,緝亂,情報等等,據說權勢很大。”馬超蹙着眉,說道:“羽哥,我不是懷疑你,只是,你真的聽的真切了麼?”
秦羽點了點頭:“千真萬確,黑冰臺欲用狼族宇文部爲刀,借刀殺人,不過這宇文部卻不打算上當,反而將這看做一次趁火打劫的機會,並且怕我大秦設下圈套,更是找了另外兩部,耶律跟鮮于兩部,打算大掠北境,並且打算用一個月橫掃,一個月掠奪撤回草原,免得陷入我大秦北境!”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內外勾結,但各方又心懷鬼胎的行動!”馬超道。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不管是不是內外勾結,又不是心懷鬼胎,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秦烈耐着性子聽完,卻跟秦豹一樣,不覺這跟他們要怎麼辦有什麼關係。
“呵,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很大,不過還是羽哥你來說吧!”馬超輕輕一笑的道。
秦羽點了下頭,道:“情況大家都該知道了,這是神仙打架,咱們上不得檯面,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但獸人這次南下既是爲打草谷,劫掠一番,也就是說,是搶了就走,現在是八月,也就是說凜冬來臨之前,必然會退!”
“既然不是來攻城佔地,打算長久呆下來,那麼咱們就不需翻山越嶺南逃,也不用一把火焚了牙山堡,只需要去附近的山村暫避,就可躲過這一場兵災,然後等着大軍打回來,咱們就可以重回牙山堡!”
“汗死,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就一句話,咱們可以逃到附近村落躲避兵災,對吧!”秦豹撓着頭,說道。
“嗯!”秦羽點了點頭,而看向四周的人呢,自己是不是有點過於賣弄了,而大家似乎好像都沒什麼興趣聽他的講述。
秦烈掃了一眼秦羽,嘟囔了聲:“廢話連篇!”說着,擡起頭,道:“好了,大家過來,我分配任務,秦豹你帶一隊人,去隔壁,讓大家做好準備,馬超,你去找一些繩索,我記得倉庫裡還有一些存下的木料,馬超你來安排,張順,你帶幾個人跟我走,咱們去救出那些護衛,順便去武庫裡取些兵器。”
“一羣匹格,正好殺一些給堡內的兄弟報仇!”秦烈下着命令,拳頭打擊着胸口,其他人點頭,也敲打着胸口,稍後,一干少年頓躍上氣窗,竄出倉庫。
“羽哥,秦烈這人是性子烈了點,直脾氣,但沒什麼壞心眼!”馬超看着秦烈帶人消失在氣窗口,不由得搖晃下頭,這烈哥,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說的廢話,意味着什麼,這種見識,可不是誰都有的。
“我知道,只不過,他太莽撞了,如果能悄然無聲的離開最好,驚動了堡內的那些匹格,我怕咱們會吃虧。”秦羽搖晃着頭,他知道自己的威信在衆人之中並不高,或者說沒有,在武者爲尊的世界裡,強者纔會被人敬仰,秦羽之前十二年,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柴來着,想讓人信服,哪是那麼輕鬆的。
而反觀秦烈,打小就是少年裡的佼佼者,十二歲就已人階六轉,這還是打熬體魄階段,如如意外,十四五歲,達到人階九轉幾乎沒有懸念,只要運氣不是太差,二十歲前,鬥魂覺醒是板上釘釘的,畢竟秦烈之父,可也是一個天騎士,秦烈可深得其父真傳。
其實,這也是秦羽剛纔多說那麼多廢話的主因,除了是在炫耀學識外,何嘗不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威信不足,如果憑空的說出一句,大家就躲在附近的山村裡,熬到凜冬將至,獸人就會退走,到時候誰會信服他說的。
馬超聽言,卻是搖晃着頭,道:“這不可能,且不說秦烈的性子,大家的心裡頭其實都憋着一股火,昨天咱們死了太多親人,就這麼走,怕是很多人就不服,而且,堡內駐紮的是匹格!”馬超說着,擡頭看向秦羽:“放心吧,我會勸他,等女人傷殘離開後再動手!”
秦羽聽到馬超這般說,心下一轉,也不得不承認馬超的話有幾分道理,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性子裡有些懦弱,少了幾分熱血,看來,離開牙山堡後,自己得好好磨練下心境才行,廢柴做久了,骨子裡都沒幾分自信,這可不行。
父親死了,娘跟小妹很可能是被黑冰臺掠走,他揹負的責任,可不容許他有一絲的懦弱。
匹格族,不愧是獸族中的炮灰種族,缺點可謂一大堆,好吃懶做,貪婪成性,更好色無比,而且還很不愛洗澡,唯一的一個優點大概就是能生,皮厚,這些缺點對自己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忍受,但對敵人來說,簡直就是完美的對手。
就如現在,太陽都升起老高,陽光都曬屁股了,堡內還鼾聲不斷,偶有幾個起來尿尿的,也是睡眼朦朧,尿完,乾脆就趴一旁,也不嫌騷,繼續睡,大有不吃中午飯,就不起來的架勢。
也難怪連秦烈這些才十二三歲的少年都對這些成年匹格戰士滿是不屑,這種豬對手,實在是讓人敬重不起來。
倉庫後牆,馬超指揮着人將倉庫裡的大木從牆上吊下,而一根根繩索懸到白水河岸旁,邊堡的女人,自然沒人是嬌柔的閨秀小姐,在這個時候還扭捏矯情,紛紛順着繩索落到河邊,然後抓住大木,三四十人並排,繩索一鬆,頓順河流而下,過了牙山堡這一程河道,河流並不湍急,而進到草原,河流更會變得和緩。
很快,三百多女人孩子帶着一些傷兵順河離開,堡內只剩下不過五十來人,其中二十多個成年護衛,還有三十多個十二歲往上少年,邊堡中的少年,都是從會走時就開始習武,而且常年食用魔獸肉,雖不是獸族那般飲毛茹血,但也身體強健,骨子裡也透着一股彪悍。
如十二歲的秦烈,已有將近六尺身高,體魄如通小牛犢般精壯,加上參加過圍獵,本就青澀的面龐上帶有一份殺伐之氣,尤其是從武庫內取出一身皮甲穿上,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十二歲少年。
“好了,麻煩都送走了,剩下的就是我們的時間了,我來分配任務,大家都沒意見吧!”秦烈說着,環顧一圈,目光在秦羽身上停了一下,雖有點詫異,不過也沒太在意,而在場的人裡,包括二十多個護衛,都沒吱聲。
這二十多個護衛年紀也都不大,實力普遍在人階五轉到八轉間,來自隸屬牙山堡的山民,之前被抓,也是因爲嚇破了膽,所以儘管年紀大,有的實力還在秦烈之上,但這會也沒有一個跳出來。
“既然沒意見,那我下命令了,秦豹,張順,李英,你們三個各自挑選五六人,跟我出去狩獵,馬超你帶餘下的人,將武庫裡的幾張破魂弩搬到倉庫外,做好擊發準備,記住,悄無聲息的殺,如遇不敵,立刻撤退,不要硬抗,直接退到倉庫這裡,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
“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