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準提勸說接引,縱然無法將整個西方修士拖入這趟渾水,可接引準提二人是決計無法抽身事外。
運作完這件事,太濛和白虎老祖告辭須彌山,各自返還大荒山和夢界。
剛進入夢界,太濛麪皮微動,頓時露出喜色:“終於開始了!”
他潛入太虛澤,仔細打量如今太虛澤的變化。
茫茫太虛祖炁凝聚的大澤汪洋中,稀稀落落升起幾朵含苞欲放的蓮花。這些蓮花光彩不一,每一朵蓮花內皆有一方宇宙乾坤的虛影。
“浮黎珠,總算開始演化了。”
浮黎珠是盤古道滅時,其遺留的最後一團精神力,也是盤古夢境的結晶。在太虛澤滋潤萬年,盤古夢界的結晶總算開始生根發芽,真正展現盤古當年所演化的三千無上夢境。
大夢紅塵,三千浮黎,這三千夢境變幻莫測,每一刻都存在十二萬九千六百種變化。
夢,對於大神通者而言是一種預兆未來的靈感。盤古彌留之際的這一場大夢,便把洪荒未來的歷史演化算出七七八八。太濛在盤古彌留之際將夢境收斂,化作夢靈投入洪荒。後來又因爲三族的追殺,不得已分裂夢魔之身吸引三族注意,直到不久之前趁着仙魔最終大戰,才返還本來面目。
如今夢境返本歸元,涌出一股股盤古大神獨有的蠻荒混沌氣息。
太濛見事不對,立刻拿出天地寶鑑將這股氣息這樣,然後仔細打量三千夢境。
有的夢境是展現洪荒未來的演變,什麼龍鳳大戰,巫妖之爭,直到天地破滅,完全可以視作天地的預演。而有些夢境則因爲特定因素的關係,雖熱同樣是洪荒預演,但卻出現另外一條線路。
比如太古時候突然出現一位天皇執掌天地,將洪荒引入另一條路。天皇隕而地皇出,人皇治世開神族先河……
又或者,在龍漢年間憑空出現穿越者攪亂洪荒,讓洪荒變數大增。那穿越者攪風攪雨,惹得盤古最初觀測的天數變化,最終走上他最不願意看到的道路……
再不然,鴻鈞道人在太古離奇死亡,反而是另一位元始道人執掌天道,收徒三清。
“開天之神果然不簡單,即便是他在彌留之際的夢境,也能有這麼多可能性。而且,每一個夢境都散發大羅氣息,如果有人煉化三千夢境,怕是能凝聚三千大羅神聖吧?”
這也是爲什麼當年神獸三族追殺太濛的原因。三千大羅仙家,對後來仙道修行盛世而言可能不算多。但在龍漢年間,大羅爲尊的時代,那可是天地間的絕頂高手。
太濛觀覽三千破敗的夢界,甚至看到幾條科技發展的道路。
“每一個夢境中,都有一些可借鑑的東西。”太濛轉悠一圈,發現有幾個夢境保存完好,蓮花將開未開,隱約從蓮瓣縫隙間看到那方夢境宇宙的演化情況
站在金蓮花苞前,太濛的意識落入其中,隨着夢境而浮沉。
目前這朵金蓮花展示的夢境,正是一個和如今洪荒走向極爲相似的世界。要說不同的話,便是鴻鈞道人了。
在這個夢境中,雖然盤古同樣預知了鴻鈞道人的存在。但此鴻鈞非彼鴻鈞,這個夢境中的鴻鈞並非陰陽均衡之道,而是修煉鴻蒙元始大道,參混元,證天道。
鴻鈞是一個道號,是一個業位,乃均衡天下之意。哪怕這位修行元始大道的存在證道,只要他作聖人之師,開混元之路,元宰天道秩序,也能稱呼爲鴻鈞。
太古年間,元始道人和諸多仙真開闢仙道,至龍漢末年擊敗魔祖,順利證道鴻鈞之位,爲天道第一聖。
到了赤明年間,元始道人成就鴻鈞,爲道祖教化諸聖。和目前太濛經歷的事件近乎一致,但細節上卻又有諸多不同。比如,元始鴻鈞偏心玉清道人,所以三清之中以玉清天尊爲大師兄。而玉清道人尊崇師尊,又將自身道行修改,稱之爲“原始”。一方面繼承師尊的元始大道,一方面又有相應的避諱。
太濛進入這方宇宙,正巧是龍漢年間,元始道人於玉京講法之時。於是,太濛跟着夢境中的仙神前往玉京山聽道。在聽道時,偶然參悟一門《元始神霄玉琅天書》,這是元始道人所修道法,是直指大羅道果的真經。
“這些夢境具備盤古的傳承,裡面的經文典籍同樣可以修行。”太濛翻閱《玉琅天書》,其中蘊含的大道妙法在洪荒世界仍可修行。而且跟玉清元始的大道理念大爲接近。
“這玩意可以想辦法賣玉清一個人情。”
太濛隨後去看其他夢境。但更多夢境破損太嚴重,需要夢界力量慢慢修補,所以太濛無法輕易從夢中受益,只能站在夢境之外觀看夢境中模糊景象。
比如某一個和巫族有關的夢境。
在這個夢境中,巫族並沒有因爲和妖族戰爭而衰敗,反而藉助巫神體系建立巫門,協助后土打造地府輪迴,讓后土在免於死亡的同時證道混元,成爲聖人中僅次於鴻鈞的存在。更力壓闡截兩教,讓巫門一家獨大。只可惜,這個夢境在盤古道化後破損太嚴重,如今太濛無法進入,只能站在蓮花之外模糊觀測。
“如果能進入這個夢境,或許便可窺見巫族最終的演化形態。看到巫族所誕生的聖人氣象。到時候,加入巫門分一杯羹也無不可。可現在嘛……”太濛微微搖頭。
在這個夢境的未來,太濛看到巫門的至高成就。比祖巫更勝一籌,但並非通過元神之法,而是巫門獨有的“巫印”體系,演化一枚真正的盤古印記。
所謂的巫印,就是巫族通過自身血脈凝聚的法則力量,憑藉巫印可以調動天地之力。目前洪荒大地上,分爲普通的巫神印,大巫印以及祖巫印。但是在這方巫門大昌的宇宙幻夢中,太濛看到后土演化“盤古印記”的一幕。
“凝練盤古印記,就相當於成就盤古雛形,可以號稱‘盤古正宗’了。”
盤古印記,是盤古大神留給後裔的特殊傳承。三清有,十二祖巫也有,就連太陰太陽星上也都存在。太濛奪取一道太陰本源,自身具備殘破的太陰盤古印記。但唯有凝成一道完整的盤古印記,才擁有證道混元的可能性。所以三清纔有號稱“先天聖人”的資格。
“凝聚盤古印,便是盤古正宗的標誌,我從盤古夢境出世,加上傳承的關係,也是盤古一脈。只可惜當年被神獸三族暗害,讓我從盤古夢境帶出來的盤古印破碎。”
當日太濛出世,本來這盤古之夢應該凝成一枚特殊的盤古印,讓太濛具備看破無上混元的根基。但最終被龍漢三族打斷,變成現在的三千先天夢境。若太濛能修補夢境,重證盤古道並非不可能。
再看那些大巫,巫門不少大巫凝聚的“大巫印”涉及夢、幻、安眠一類,和太濛在巫門凝聚的“大巫印”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相互借鑑。
然而這個夢界進不去,太濛自然無法更確切的進行觀測e
“還是要想辦法滋潤三千夢境,設法將夢境補全啊。”
環視一圈,盯着花苞,太濛暗道:“盤古的夢境需要同源力量進行補充。而盤古道化天地,天地萬靈皆是盤古。唯有在夢界收集衆生念力,纔可修復盤古的夢境。”
如今之所以浮黎珠突然生出蓮花,也是最近夢界本源膨脹,衆生念力匯聚太虛澤的緣故。
“想要修復這些夢境,還是需要夢界進一步演化。”
夢界的演化,需要衆生做夢。而生靈的品級越高,夢界得到的力量越多。如果讓三清等級的仙真永遠沉入夢界,那麼演化速度絕對比太濛一個人修煉要快。
最後,太濛停留到一朵碧玉蓮苞前。這朵花苞中承載一方翡翠般的迷離夢境。數不盡的林海古木擎天而立,每一顆古木上都懸掛着一大羣神聖傀儡。三清也好、伏羲女媧也罷,天地間的先天真聖全部被古木們祭煉爲傀儡。作爲核心的先天樹祖共計四十九尊,他們分別遣派三清、女媧等大羅傀儡前往紫霄宮聽講。進行和其他夢境宇宙大勢雷同的宇宙走向。
先天葫蘆藤控制女媧傀儡造化人族,先天黃中李控制的太清道人教化人族,扶桑樹控制的帝俊、羲和、太一建造天庭……
在一羣神聖演繹神話的背後,是四十九位先天樹祖以自身枝椏脈絡編織天道。縱然鴻鈞道人得以倖免,可面對這些樹祖也無可奈何,只能默許他們協理自己操持天道,維護宇宙演化。
巫妖大戰的背後,是操控巫門的都天樹祖不滿扶桑樹建立天庭,於是操控自己手中的十二祖巫傀儡和扶桑木爭鋒。
天柱崩塌,天河倒灌……一系列的神話和太濛記憶中重合。就連後世的封神之戰,也不過是玄門身後三位樹祖間的分歧,於是各自操控三清傀儡進行鬥法。
“天下神聖皆爲木偶,由這四十九位合道境的樹祖提線操控。”太濛心中頗爲感觸。因爲這個草木一脈大興的未來,和本宇宙最大的轉折點正處於這一個元會。
如果這一個元會,太濛等人真敗了。恐怕就會如同翡翠夢境一般,一切成爲樹祖們的天下。下一次紫霄宮開講,全部由傀儡化身前往。
“就是不知道,我這夢界之君應該被哪位樹祖拿去煉化爲化身了?”太濛嘴角泛起冷笑。至少在翡翠夢境中,太濛沒看到自己的身影。
天外之人,超脫盤古夢境中的夢中精靈,他正是攪動一切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