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哭了，像個三千噸的孩子那樣大聲痛哭。
這一幕引得那些腳男們直接爆了眼珠子一般，不多時，最初之龍和羅也來了，還有金翅也來了，另外還有在第二城區的昂也來了，空，申，青丘也來了，最後則是鈞也來了。
他們都用@-@的眼珠子看着古，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因爲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外加震驚到了。
在他們心目中，古是那種帶着一些山民狡猾，但是心地質樸，爲人也是純粹，只是性子倔得和一塊頑石一般，頂天立地一樣的漢子，是那種人死心似鐵一樣的男人。
這一點是接觸了古的任何人都可以肯定的事實，便是羅這麼對古不滿的人，也最多說古愚蠢魯鈍，不堪造就等等言辭，而不會去說古是懦夫什麼的，早在羅第一次看到古對戰聖位虛影時，羅就已經從心底裡認可古了，而能夠被羅所認可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無膽鼠輩？
落淚，往往就意味着軟弱，因爲淚水沒法殺死敵人，沒法保護自己，也沒辦法守護親朋，除了人類城中什麼都不懂的民衆，在人類城外的所有知性生命都知道，只有弱者纔會落淚！
但是在這一刻，古卻是在大聲哭泣着。
所有人都是沉默看着，隔了半響，鈞才走上前幾步道：“古，哭什麼？”
“不知道。”古哇哇大哭，邊抹着淚水，邊大聲說道。
衆人差點沒跌倒，他們看古哭得這麼難過，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古的回答卻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什麼叫做不知道，那你哭什麼啊。
鈞皺着眉頭看着古，他反倒是知道了什麼。
在鈞的認知中，古的天賦無數，他的直覺也是超越常人想象的高等天賦，這個早在隔離戰場時就已經唄無數次確認過了，所以當古有類似反常舉動時，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你之前見過誰？”鈞立刻問道。
古就下意識的說道：“昊。”
“昊！？”
周圍人全部都驚叫出聲，鈞就立刻看向了周邊，然後又看向了古道：“鈞人呢？你和他在什麼地方遇到的？”
“就在這裡。”古指了指周邊，然後說道：“昊剛剛就在這裡，他將這裡變成了一片混沌，但那混沌是假的，我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鈞不信的再次看向了周邊，不單單是他，連同那些腳男們也都是如此，甚至有腳男還開始看向了腳底下什麼的，昊當然不可能在他們的腳底板下，事實上，昊就沒在這裡。
鈞也知道這一點，事實上，他早已經從子牙那裡得知了昊存在的“真相”了，所以纔會在聽到古說看到昊時有了遲疑與不信，但是他立刻明白了什麼，第一，古是不會欺騙他的，第二，昊是有能力在自己消失後依然與古見面的！
因爲那是“之前”的昊啊。
“……別哭了，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鈞走到了古面前，看着嚎啕大哭的古，她知道古在這一刻估計感知到了昊的真實狀態，所以就一下子抱住了古，如同抱着一個孩子一樣安慰道。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句一切都會好的安慰了古，古漸漸停下了嚎啕，隔了許久，古就忽然看向了腳男道：“能給我說一下昊的過往嗎？”
腳男們彼此對望，他們看到古和鈞的反應，再聯想到這些日子子牙都不見他們，他們心裡一下子就產生了非常不好的預感，這是關於昊的預感……
這時候古說話，腳男裡的楊烈就強笑着道：“昊的過往啊，這可是很長很長的故事了，現在我們實在是沒……”
“沒關係，我們有時間。”古卻是如此說道，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又看了看腳下……這絕對不是在看腳底板下有沒有昊，而是看向了地底深處一樣，良久後，古才繼續對腳男們道：“時間還很長……”
鈞觀察出了古有些地方不同了，他說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同，不過鈞並不擔心什麼，這裡是人類城最核心地帶，這裡也是昊所留下暗手伏筆最多的地方，便是天道復甦了，也要先打殺了昊才能夠影響這裡，所以古不會出什麼意外，若是昊帶給古的改變，那這種改變只有好處而不會有壞處，因爲那可是昊啊。
所以鈞並沒有再繼續關注古什麼，而是徑直走回到了地下基地的某處實驗室中，走到這裡後，他就低聲的對昊說道：“昊，你在吧？如果你能夠和古見面，那你就沒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說完這話，周圍什麼變化都沒有，鈞也沒有什麼行動，而是直截了當的伸手出來就往自己雙眼插去，動作十分果決，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眼球時，一雙手伸出擋下了鈞的手指，鈞再看時，就看到周邊一片混沌色。
昊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鈞身旁，他伸手擋住了鈞自殘的手指，鈞就冷笑着道：“你不知道我克隆了不知道多少具肉體，死一具換一具就是了，這就出來了？這可真不像是你啊。”
昊依然面無表情，鈞卻看出來了，這種面無表情並不是生氣或者別的什麼情緒，而是真的毫無情緒可言，就如同一張空白的白紙，或者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這讓鈞皺起了眉頭，他是想要和昊說話，而不是看到昊的軀殼而已。
昊卻似乎猜到了鈞的想法，他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這也是我，只不過是另一個態被切割下來的我。”
鈞聞言，面色稍緩，但是冷笑依舊不停，就盯着昊道：“當初你是如何與我約定的？我和古入輪迴，經歷百世，千世，乃至萬世生死恐怖，又於這恐怖中得到資糧累積，到得現在，我也經歷了數千世生死，累積是有，資糧是有，但是還不足以質變，這些也就罷了，我和古都是做到了，你呢？你當時答應我的，於這洪荒大世闢開淨土，再立人類城，教化億萬人族，得成科技盛世，有這基礎，待到我和古歸來時，總有着一線與萬族，與天道，與幕後黑手爭鋒的希望，可是我看到了什麼？一灘爛泥般的人類城！這就是你給我的承諾！？”
說完這些，鈞似乎越加憤怒，他拖着昊的手臂，手指都要戳到昊的眼前，邊點邊說道：“而且你在搞什麼鬼！這麼多年的謀劃，結果就謀劃出了現在的鬼樣子？要與那天道爭鋒，與那幕後黑手對決，你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一是要靠你拉扯出你心心念唸的大領主，二是要由你的昊天鏡來推算解析出‘理’之所在，若無此物，古如何能成終極？三還是你！必須要由你來操控人類血色氣運，然後藉由你的昊天神話型態，達到人類合一之境，與那昋的人類合一有異曲同工之效，不如此，如何能夠擋住迷霧反撲！？”
鈞所說的這些，全都是當初他還是她時，與昊合爲一體時商議所得，正因爲是有了這些前提，他纔會同意入了輪迴，因爲這確實是有一線之機，足以讓鈞拋棄一切來賭上一把了。
但是誰知道，輪迴倒是入了，經歷了生死大恐怖這麼多次，底蘊確實累積了起來，這一回也順利的和古匯合，也來到了人類城，但是誰知道人類城裡全是垃圾！
這且不說，鈞還是有能力將其烈火煉真金，垃圾之中回收一些可利用的材料，但是昊卻是怎麼回事？！
還沒開戰呢，我方主輔主C兼有的王牌，直接GG了，這還怎麼打？打個毛線好嗎！？
團戰還沒開呢，主輔主C還要去召喚峽谷大領主來當T和主力呢，結果主輔主C沒了？剩下的脆皮鈞？蠻力古？別說沖水晶了，連高塔地都上不去，對面隨便一個迷霧大招直接團滅GG了好嗎！？
就這還打個毛啊！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看看是加入一起玩完吧好，還是加入死啦死啦的好，反正也就這麼回事了。
雖然鈞確實有些猜到昊的打算是什麼，但是昊的這個打算一旦執行，之後的許多事情都會出現變動與波折，最終結果如何就實在是不好說了，不單單是鈞所做計劃要大更改，更關鍵的是，這並不是鈞所希望看到的情況，與他心目中最可能解決掉幕後黑手的陣容比起來，實在是差了太多太多，雖然昊所做的這個計劃也有一線勝利可能，但是機率卻比鈞所設想的那條道路要至少低一半還多。
昊就是這最爲關鍵的人物啊！
昊任憑鈞在發泄，他也是不言不語，待到鈞發泄結束後，他才慢慢說道：“我沒法說出來，但是可以予你一觀。”
“怎麼觀？”鈞立刻就問道。
緊接着，從昊手指中一道青光射來，落到了鈞身上，鈞的眼前一切立刻出現了變化。
周邊的混沌開始了分化，清者上揚，濁者下降，陰陽就此分離，又有地風水火從陰陽中再度分化，正是那太極兩儀化四象。
這一切快得不可思議，鈞甚至都沒看清，他就看到周邊的一切出現了天地日月，星辰滿布，無邊大地，正是那洪荒大陸。
但是鈞知道，這不是他所熟悉所生存的這塊洪荒大陸，因爲在這塊洪荒大陸之上有一尊存在，這存在正是那昊天神話型態，而且到此時，日月都有，更有無窮骷髏融入其上，已經化爲昊天神話型態的最後一步，然後由昊天神話型態爲中心，周邊的一切都開始化爲血肉牢籠，大地，天空，空氣，能量，空間，時間……整個世界開始變得怪誕莫名，一切都變成了血肉，而這些血肉又組成了屬於血肉的地風水火，又或者化爲內臟，化爲肌肉，化爲經絡，化爲骨骼，既像是生命，又像是天地宇宙……
但在這時，遙遠之邊就有光芒炸起，鈞眼前一亮，再看時，卻又回到了混沌之中。
“……是什麼態？”鈞回想剛剛的一切，除了最後那光實在是想不起來是什麼樣子，別的一切都還記得，但是鈞知道，這是別的時間態，絕不是尋常幻覺或者位面。
“獨屬於我的態。”昊面無表情的平實說着：“我們的多元宇宙不正常，最初時是正常的，多元宇宙新一紀元開闢，太一之後就是混沌歷，先天生靈誕生，萬物都有了繁衍跡象，及至混沌歷終末之時，陰陽分隔，清者上揚成風與水，化爲時間與空間，濁者下沉成地與火，化爲物質與能量，到了這時，這個多元宇宙其實才可以算是真正成形，那時就不是混沌，而是鴻蒙時分。”
隨着昊的話語，周邊的混沌居然真的在演化着，就見得混沌劃分，鴻蒙開闢，看着周邊似乎就有無窮遠大，又有層層疊疊的虛影，鈞知道，這就是平行世界，雖然整個多元宇宙的平行世界該是一條主流，無數分流，更多支流，無論是環狀，圖狀，還是樹狀，都可以無窮演化，由主到枝，這纔有了多元之名，而這主和這枝其實都算是多元資糧，待到多元這一紀元生滅終點，就會反饋回來讓多元宇宙成長。
這纔是正常的多元宇宙演化之道。
但是……
“但是……”昊面無表情的嘆了口氣道。
鈞知道，一定是有這但是，只是他還並不明確這但是的由來，因爲他並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多元宇宙是沒有平行世界，而是隻有態的。
“……混沌末，鴻蒙初，有異常現，這第一個異常其實是……原蟲族。”昊繼續說道。
鈞一愣，又是一驚，他詫異的問道：“原蟲族？那個東西……是第一個異常？”
昊點頭道：“對，原蟲族就是第一個異常，或者說……原蟲族纔是第一個成體系的種族，在原蟲族之前，要麼就是先天生靈，要麼就是天地異獸，要麼就是這些強大存在的眷屬，要麼就是不成體系，偶然出現的後天生靈，真正成體系的，可遺傳的種族其實就是原蟲族，但是這第一個異常並不是直接出現，而是假借了某個先天生靈的手將其顯出，讓那個先天生靈誤以爲原蟲族是其所造眷屬，這才能夠瞞天過海，而那個先天生靈名爲統。”
鈞心中頓時瞭然，他喃喃說道：“原來是統，那就一切合理了。”
羅自從跟隨鈞和古一起遊歷後，一開始鈞就對羅的身份有所猜測，之後更是確認了羅的身份，數次將羅當成好用的工具人不說，也時不時從羅處掏出了許多當初混沌歷與鴻蒙歷時的秘辛，而統這個強大先天魔神也是所知秘辛之一。
鈞從羅處掏出的各種前古時代秘辛，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這個多元宇宙第一尊終極世界的秘辛，除此以外，先天魔神十三座的秘辛也是十分重要，還有一些雖非十三座，但是本身特殊，實力也是極爲強悍的先天魔神也同樣重要，譬如冥河，譬如四象這些。
但是這些秘辛本身並沒有讓鈞覺得有什麼出奇不對的地方，都是符合着鈞的推理邏輯，唯獨在羅所說的諸多秘辛中，只有這個統，最初也是最有可能統合所有先天魔神的這個一代強人，有諸多讓鈞不解之處。
首先，這統起勢的時間不對，那時候其實還勉強可以算是天地未分，天道都未成形，更不可能有所謂的氣運一說，那時候的先天生靈，先天魔神這些能夠在混沌之中找到先天靈寶什麼的，或者是有了各自大機緣什麼的，其實靠的壓根不是氣運，而是本源吸引。
先天生靈就是秉持本源而生，其實認真來說，先天生靈和先天靈寶其實可以看成是同一種東西，兩者的本質其實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是先天生靈有着真靈，而先天靈寶沒有真靈。
先天生靈，還有先天魔神，他們都是靠着汲取本源來成長，而這本源就會與一些先天靈寶發生共鳴，不管是相生還是相剋，就會有先天生靈獲得先天靈寶，而且很可能還是最爲契合他們的先天靈寶。
統獲得先天靈寶是有可能的，那怕是獲得的五色五方旗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不可能的地方在於，他從獲得一面，到後面獲得多面，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色五方旗每一面的本源都不相同，除了本身本源的金木水火土以外，五色五方旗還有着更爲重要的含義與本源賦予，所以從多元開闢到如今，還從未有過五色五方旗全部齊聚一人之事發生，就是因爲五色五方旗不但有着本源的不同，同時也有着各自的天命秉性，那怕你可以靠着本源互相吸引而搜尋到五色五方旗，也斷不可能蒐集到兩件以上，這就是鈞當初聽到羅談起統這個先天魔神時，心中所產生的最大疑惑。
但是現在從昊口中，鈞的這個疑惑得到了解答，或者說，正是因爲有了異常，所以統纔可以變得如此強大。
但那是統，統是先天魔神，那原蟲族……又是如何從混沌，鴻蒙，直到洪荒時成爲萬族之一的呢？
昊似乎看出了鈞的疑惑，他就說道：“所謂的蟲，其實既是生命，也是一種制度，聚則成蟲，散則爲霧，最初的蟲和霧都是這個，不過那時候的多元宇宙畢竟正常，又有光照耀一切，所以霧不敢顯，只能夠化爲蟲，及至之後洪荒歷時，天地已變，蟲就爲蟲，其實就只剩下在世血肉，只有憑依之能了。”
昊這番話說得不清不楚，但是鈞已經感到滿意，因爲有些話是不能夠說出來的，信息即力量，那怕是這裡也不行，說了事情就會有所變化。
“然後呢？”鈞又問道。
昊依然面無表情，一丁點情緒都沒有，他繼續說道：“混沌與鴻蒙歷交界處，第一次異常出現，那一次異常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化先天神靈爲先天魔神，這是異常的第一次動手。”
“……原因呢？異常爲什麼要這麼做？”鈞思索了一番後，還是問道。
“爲了打斷多元宇宙的進程。”昊說道：“多元宇宙的本質處於極限的盡頭，論得層次，終極的頂點纔可以與多元宇宙持平，而這還只是本質而已，論得體量，便是終極的頂點都無法與多元宇宙相互匹敵，這本是正常，一爲多元宇宙，一爲生命，有這種強弱實在正常，所以若是想要以生命來改變多元宇宙，除非是類似昊天，或者刑天這種，不然就是難難難，但是昊天和刑天雖然結局不同，都是直接崩壞多元宇宙，是以暴力毀滅的方式。”
“若是想要操控多元宇宙，那就必須得要多元宇宙最爲弱小時，也即體量最少時，也即太一或者混沌歷時，但太一時，正是多元宇宙從滅到生爆發一瞬，多元宇宙開闢之初的太一，便是終極都要避讓，再說混沌歷時，雖然那時多元宇宙體量尚小，但那時是多元宇宙本質最爲活躍之時，所謂本源顯現，還未隱沒就是這個緣故了，若是有某個力量想要掌控多元宇宙，就只能夠在混沌歷末時動手搞事，而當時搞事的就是受到蠱惑的統，由此導致的結果就是先天神靈化爲先天魔神，阻斷了多元宇宙的演化。”
鈞也明白昊的意思，這些他都有過研究，多元宇宙開闢之初，會誕生大量的強大不朽生靈，這些就爲先天神靈，各自秉持本源而生，然後在混沌歷演化的末期，這些先天神靈其實該身化萬物，然後多元宇宙順利從混沌進入鴻蒙時，多元宇宙就有繁衍開來的多種多樣本源，無數的生靈，無數的奇特的規則等等。
但若是先天神靈化爲先天魔神了，就會有了私心，就不會再自身演化，這鴻蒙其實就是有缺的。
昊看到鈞一副瞭然模樣，他就繼續說道：“不過在鴻蒙時，那幕後的力量依然還沒有掌控多元宇宙，只是相比於混沌歷時，卻多了一些威能，於是就有了一些事情的發生，這些事情大多數都是潛移默化之中進行的微調，比如讓本有一定機率出現的完美型先天魔神再也無法出現，比如魑魅魍魎，比如四象合一，比如完美化的熵等等，這些本該與現在的羅對等的主級先天魔神是一個都沒出現，唯一的例外就是羅，但羅能夠成爲戰爭之主，其實與世界關係頗深，所以羅也是那幕後力量唯一的漏算。”
“正是經過了這些微調，在鴻蒙歷時，那幕後力量就一直藉此佈局，一局接着一局，一直到最後臨界點時，幕後力量孤注一擲，將當時能夠投送的全部力量都用來擾亂了先天魔神心智，同時，還做了另一件大事……以原蟲族污染了最初之人。”
“最初之人？？”鈞仔細品味着這四個字，他想了又想，結合他所知道的信息，最後問道：“……你是指……‘理’？”
“對。”昊就說道：“幕後力量非常確信一點，那就是多元宇宙必然會誕生最初之人，所以幕後力量在那一刻所針對的並不是多元宇宙嫡親子世界，而是將所有力量全部用來針對了最初之人，但恰是這個舉動，既爲我們現在的計劃留下了一線希望，同時也讓所有的人類經歷了無窮歲月的屠戮與凌虐……”
“在那時，最初之人被原蟲族所污染，拉扯着最初之人一起投向了迷霧，也即幕後力量，在那種情況下，連世界都救不得最初之人，要知道，那時的世界已經是臨終極，卻也是救不得，這逼得世界不得不當場推開開始與終結之地的大門，衝擊了內宇宙境界，所幸的是世界終究是多元宇宙嫡親子，他真成就了內宇宙，正因爲世界成了內宇宙，所以才能夠用理刺穿了最初之人，這其實並非是要殺死最初之人，而是一種錨定，將最初之人錨定在多元宇宙這一側，而不是進入迷霧之中，但是可惜，這依然救不得最初之人。”
“……那些先天魔神們以爲是世界終結了鴻蒙歷，其實並不是，鴻蒙歷是在最初之人被污染後就已經終結，在那時，世界要救最初之人，成就了內宇宙，耗盡了那時候多元宇宙自混沌開闢後所累積的力量，也是多元宇宙最爲弱小時，同時，最初之人代表着某種大勢，也代表着某種可能性，當最初之人被污染那一刻，多元宇宙居然也同樣被迷霧所污染，幕後力量藉此掌控了多元宇宙大半份額，因此從那一刻開始，幕後力量就可以稱爲天道了。”
鈞頓時瞭然，這果然是和他所猜測的那樣，只是並不像昊這般具體到了某個時間點。
多元宇宙的本質，以及現在掌控天地萬物的天道，這並不是同一種東西！
多元宇宙的本質自有其泛意識，這個泛意識可以稱爲蓋亞，而世界就是這個泛意識的嫡親子。
而天道，並非是多元宇宙本身的泛意識，而是幕後力量掌控多元份額後所形成的東西，所以才稱爲天道！
“當時，幕後力量的侵襲只有一次機會，要麼選擇最初之人，要麼選擇世界，若是選擇世界，那麼就不可能會有內宇宙誕生，現今也不可能有六七八個存在進行着永恆的爭鬥，但是幕後力量的選擇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某種先知先覺，它並沒有選擇世界，而是選擇了最初之人，由此，雖然幕後力量凝聚出了天道，但同時也讓那六七八個存在一併出現，平行世界被劃分，形成了各種態，天道對多元宇宙的掌控就有了縫隙，而這個縫隙就是我們現在還能夠在這裡談話的原因。”
鈞將這一切信息全部歸納在了腦海中，他仔細思索了許久，忽然再次問道：“我明白了這些前因後果，但是，這和你現在的狀態有什麼關係呢？”
昊就微微搖頭，他說道：“因爲我們在面對一個不敗的敵人。”
“……答非所問，我知道我們的敵人是永恆的勝利者，因爲可以從無窮多的態中拉來勝利者，但是這依然無法解答你爲什麼要用自己的死亡來作爲籌碼！”鈞厲聲問道。
“不，永恆的勝利者並不可怕，因爲可以都是勝利者，甚至我的勝利超過你的勝利，那你就算是失敗了，所以永恆的勝利者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敗……那怕我不勝，但是隻要我不敗，你也永遠也可能與我持平，不可能超過我……”
昊轉過視線看向了混沌深處，他良久後才說道：“對於大領主來說，那幕後力量其實不值一提，在過往的某個時刻，大領主差一點就碾死了那幕後力量，但是那幕後力量依然沒有失敗，最多就是和大領主持平了而已，所以我們之前的計劃全都錯了，我們沒法打敗一個不敗的敵人，除非……破其不敗！”
“不敗？破其不敗？？”
鈞一下子就腦門冒汗，昊這話裡的信息太多了，讓鈞一下子有些接受不全，但他還是在努力的思索着什麼，隔了半響，鈞才臉色難看的對昊說道：“不敗？爲什麼不敗？總有不敗的理由吧？你說大領主可以輕鬆碾死那幕後力量，卻因爲不敗而持平？那我只能夠理解是，不能殺死？某種不死特性？不，這個說不通，按照你的說法，大領主是可以輕鬆碾‘死’的，所以這個不死特性就不可能存在，既然是這樣，那就是一旦幕後力量死了，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類似於去死去死團裡的一起玩完吧那種？超級武器？一起毀滅的玩意？還是……綁定了多元宇宙！？類似於寄生蟲那樣，但是卻沒辦法剝離這寄生蟲，所以纔有所謂的不敗，因爲一旦碾死了幕後力量，多元宇宙本身也將不復存在！？？”
昊並沒有繼續回答，他只是自說自話道：“所以，必須要破其不敗，而要做到破其不敗，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只有……喚醒蓋亞了。”
“喚醒蓋亞？怎麼喚醒？喚醒之後呢？你的死？喚醒蓋亞？天地……啊！”
鈞啊了一聲，卻是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盯着了昊，腦海中各種信息開始了分析，片刻後，一個結論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在這一刻，鈞明白了昊這麼做的終極意義，若真是鈞所說的那樣，那……
昊就對鈞微微搖頭，示意鈞不要繼續想下去了，也不要說出來，然後昊纔對鈞說道：“你的那個時間點，應該只剩下了第二個我，那是最後的力量，卻是無法再與你見面，所以現在我就必須要將可以交代的事情告訴你，然後就是一個問題……鈞，你願意爲了人類，而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鈞被昊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熟視昊良久，忽然哈哈一笑，就指着昊道：“你可以做到現在這樣，莫不是以爲我就會惜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既是如此，那我來又何妨？”
昊就微微點頭道：“若不如此，鯤鵬出世，將無可匹敵，過去雖已不可改，但是現在可改，未來可改，那我們依然沒有勝利的希望，所以……”
昊向鈞走了過去，鈞就看着昊一動不動，直到昊融入了鈞的身體後，鈞這才閉上了眼睛。
鈞知道，昊真的已經沒了，而下一個會沒了的人……
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