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貝,別哭了,你這就是到家了。你是個毛孩子我也是個毛孩子,我來抱你。”千禧走過去抱起了飛行儀裡毛髮中的嬰兒。那毛髮真的很長,像是遠古時新娘子婚紗的裙襬。嬰兒這時也停住了哭聲,渾濁的眼睛裡綻放出了一抹光彩。
把這個乾癟的嬰兒放到了紀玫紀英簡陋的牀上。小苗急忙上來給這個小人檢查身體。
“別費力氣了,我已經燈枯油盡命不久矣。在我臨死的時候,還是聽聽你們和我的故事吧。”乾癟的嬰孩發出了虛弱至極的聲音。聽上去怪異的令人幾分恐懼。
“紀森,你先別說話了,保存體力,我們現在有大夫也有千年前生命運載器裡帶出來的儀器藥品。我們還有人類的基地,一定能把你治好。”紀薇安慰道。
“你是新來的,紀玫和紀英的聲音我很熟悉。爲什麼你們能克服高強輻射的活下來,聽說你們治癒好了輻射,但是後遺症顯現在你們的後代身上。剛纔抱我出來的就是你們的後代吧。”
“你怎麼知道?”
“這一點本來就是在幾千年前的科學家預料之中。電子演算器經過無以計量的推算,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人類未來的後代基因數值是在-5、0、+5之間。你們大家不要那麼樣的看着我,趁着我還有力氣,先和你們說說生命運載器的事情。等到我沒有力氣了,在聽你們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幾千年前,人類開始建造生命運載器的時候,原本的用途是要以次爲範本,儘量的多建造一些,等到地球大災難來臨的時候,把地球上的精英人才留住。那個時候,還有個神聖的名字——若亞方舟。但是製造的精密所需的材料範圍的束縛,都叫這項工程十分的緩慢。直至最後,即將建造完工的時候,這項秘密也徹底的泄露出去了。
於是,爲了這項技術的資料數據,各個國家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從各個領域下手。本來應該是造福於人類的科技,還沒等到普及就成了戰爭的引線。後來各個國家經過大傷元氣後的陣痛,才終於達成了協議。所有的想要把自己科技留下來的,都要參與進來。按照出力的大小規範受益的人數,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作爲領先製造好了這個裝置的國家,則還不如炮火硝煙的爭鬥,這是無形的威壓。一共100個艙位,卻有上萬倍的人物來定製。或有錢或有權或有勢,真正能爲人類留下火種的人卻是被排擠在外。
最後,不得已製造出這個偉大發明裝置的科學家給出了兩個方案。首先這是人類高科技的播種機,不是逃命的火箭。要麼按照原計劃把年輕的人類精英送進浩瀚的宇宙,要麼誰也別走就地毀掉。當然後一個提議是
不會通過的,而前一個提議如果不變更還是會回到爭奪的原點。最後,還是統一了思想決定把人類最初的生命送進外天空裡。讓這些嬰兒在漫長浩瀚的茫茫宇宙裡成長,在毫無目標的旅行裡汲取知識。等到他們長大了,在選擇把自己彈射出去,至於落到了什麼地方都是個未知數。但是隻要他們能夠落地活下來,人類的科技就不會失傳。沒想到就是這個改動,也叫遠古的人類爭破了頭。都想把自己的後代送進來。
這次是先從父母的基因開始篩選。最好的精子最好的卵子,最佳的生存環境。最後幾百個嬰兒幾乎在幾天內同時降生在基地裡。可那個時候地球的大災難已經來到了跟前。把嬰兒固定在艙裡,讓他們能夠活着離開地球,又是一件繁雜的工作。而那個時候宇宙的震盪波已經接近了最高值,還有兩個艙沒有放進嬰兒,我們不甘心就這樣浪費了播種的機會。就在點火準備升空的瞬間,我自己躺了進來。但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宇宙震盪在還不是最高值的時候爆發了。我們的運載器就被高高的振起後又被壓在了什麼地方。
以後的事情我都是在昏睡的清醒時想到的。你們都是在慢慢的長大,而我是逆向生長,你們長大我長小,直至歸於死亡。後來我和紀玫紀英一起彈射出來的到了這裡。落地的時候我的手臂太短了,沒有控制好平衡重重的摔落在岩石上。我知道這樣的掉落一定會損壞飛行儀,但是我已經沒有能力自己出來。更多的時間裡我都是在昏睡中。直到剛纔聽到了外面的呼叫,我才能發出人類最原始最簡單的哭聲來告訴你們我還活着。”紀森終於說完了,卻是疲憊的昏了過去。
“小苗,用不用給他注射一針強心劑呢?”
“紀薇姨,不用了,他現在這個狀態,什麼樣的外部刺激都能立刻要了他脆弱的生命。還是給他喂進一點水吧。”
“水!在這個洪荒裡可是最珍貴的東西啊,哪裡去找能夠入口的純淨水呢。”
“紀薇姨,用我的一滴血行嗎。我們行星生物的血量很少卻也是最有營養的,不說能起死回生也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吸收。”大魚被千禧攙扶着走過來說到。
“魚姑娘,這個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你的身體已經這麼虛脫了,怎麼可以在失血。”
“小苗大夫,一滴血還要不了我的命,如果能延長他的生命,哪怕只有一會兒,他也能沒有遺憾的離開。紀薇姨,你來決定吧。”
“大魚,你幫我們的太多了。那就試試吧,只需一滴就可以了。”看着大魚蒼白的臉色,再看看可能再也醒不來的戰友,紀薇忍痛的決定了。
一滴泛着油光的魚血滴進了紀森的口中,大家緊張的看着躺在黑白毛髮裡的乾癟嬰孩。還好,幾分鐘過去了,紀森醒過來了。
“我又活過來了,紀薇,說說你們彈射出來的經歷吧。這裡變得這麼好,地球別的地方呢?你們出來多久了...?”
“紀森,你別問了,我們會慢慢的都說給你聽。紀嵐是第一個彈射出來的,我和她相差了一年的時間彈射到了同一個地方,那是一個新城,是在地球大災難裡倖存下來的科學家建造的能夠屏蔽輻射的城市......後來,我們走出了新城,半路上和紀嵐她們會合了,我們建造了人類的基地,又陸續的找回了飛行儀裡的戰友,她們有的變老了,有的在飛行儀裡就沒有了生命。差不多快要二十年了,我們見證了很多遠古沒有答案的奇蹟,很多都是隕落的其它行星造成的,也有我們這些倖存者的遺蹟......宇宙的震盪是不斷重複的,有外在的原因,也有自身的缺陷。這也是歷史的必然歷史的進程......”
紀薇、紀嵐輪流的述說着,後來李博常星也加入進來,還有幾個大毛孩子和外來生物的大魚,火人的後代小苗和她的媽媽火苗。一幅洪荒裡倖存人類拼搏的畫卷慢慢的展開了。
“紀薇,我們當初的改變是英明的,你們纔是地球人類的精英。遠古地球人類的負面並沒有污染你們的一絲心靈,我可以含笑九泉了。地球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紀森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沒有了聲息,乾癟的嬰孩臉上嘴角上揚着走完了延續了幾千年的生命。那是心靈滿足的微笑,那微笑深深的留在了每個人的心裡。
刨開堅硬的岩石,在海島上最高處,大家把紀森小小的身體還平放在花白的長髮裡。在大家的不經意間,千禧又幫助大魚揭掉了一片魚鱗溶解了那種透明的物質,把紀森小小的墳坑給嚴嚴的黏合起來。失去戰友的沉重比以往都要刻骨銘心,還有對遠古人和事的考量,讓大家都默默的坐在紀森的墳墓前相對無言。而另一邊的岩石背後,大魚正更加虛弱的靠在千禧的懷裡昏睡着。那個目睹了一切的**不時的抱怨着:“唉!真是弄不懂你們這種叫做人的生物,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爲什麼要把感情搞的那麼豐富,還把我們的紅錦給拐帶過去了。可伶的紅錦,一片麟一分命啊。你減少一個鱗片就要少活一年,你一共纔有多少鱗片啊。”
“閉嘴,你沒看見我的魚妹妹睡着了嗎。”千禧煩躁的吼道。
“毛人類,你喜歡她是嗎?”
“關你什麼事。”
“毛人類,下次再用鱗片扯她肚子上的吧。”
“爲什麼?我不許她在扯掉鱗片了,你不是說一片麟一分命嗎。我還要和她長長久久的生活在一起,還要孕育我們的孩子。”
“傻小子,她的肚子都被鱗片包裹着,你們人類又是胎生,她怎麼孕育你的孩子呢。”
“那我就不讓她生孩子了。每扯掉一個鱗片,她都要疼的昏迷很久,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唉!真是弄不明白。你感動了我,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別的生物如此珍愛我們。罷了,我就幫助你們一次吧。毛人類,你放心的把她交給我一會嗎?”
“不放心,你肯幫助她我很感激,但是我要守在她的身邊。”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種生物的感情,如果你不害怕就跟着來吧,但是不許叫喊不許說出去。你用你的生命保證。”
“我用我的後代保證這回可以了吧。”
“嗯,看來紅錦把什麼都告訴你了。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跟我到這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