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伴隨着巨大的雷聲,一場傾盆大雨從天空降落在這座王朝的都城之中。
女媧廟中,商容帶着一頭的鮮血,踉踉蹌蹌的在偌大的宮殿之中獨自向前走着。揮退了所有的侍者和諸位大臣。八十多歲的老丞相在這傾盆的大雨之中,就這樣僵硬的走着。
雨水沖刷着他已經老邁的身體,表情已經僵化,身體已經僵硬。那精明無比的雙眸之中,如今變得混混沌沌。蒼老的臉上,深深地印刻着歲月的痕跡。渾濁的淚水混着雨水從臉頰滑落,血已經在兩側被沖淡了許多。
當走出女媧廟的那一刻,商容陡然轉頭,朝着女媧神相叩首:“大王年紀尚輕,不知尊卑禮數,萬望娘娘勿怪。如果娘娘有什麼怒火,商容願以這微微殘軀一力承受。望請娘娘饒了我大商這億萬子民,饒了大王吧!”
“咚,咚,咚......”
叩首的聲音伴着雷聲,響徹整個朝歌,也響徹整個天際。
任由雨水打溼自己的身體,長生子站在街口注視着這位仍然不斷叩首的老丞相。不禁又是長長的一嘆,明明是君主賢明,大臣睿智忠誠,奈何天意如刀,奈何啊!
逐漸的隱去了身形,長生子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女媧廟中。雖然說是天意如此,但是剛剛那一陣清風,絕對不是天道的手筆。
天道有自己的運行規律,雖然是註定了大商朝會滅亡,但也只能是決定氣數的滅絕而已。不可能像是這般的顯化出手。天道不是一個有靈智的產物,它無情,至公所以只不過是一種規律而已。鴻鈞道祖合了天道之後,也不過是掌握了這種規律。對於這規律之中的漏洞加以彌補。
所以天道是絕對不會直接對於任何一個人出手,除非他已經違逆了天道,觸動了天道大勢的運轉。只有那樣纔會降臨天罰。將其處死。
剛剛的那陣清風,只能是一位大能者出的手,而這位大能者絕對比長生子自己實力要高出不少。而以如今長生子三尸準聖的實力,還能比他高出不少的也就只有諸天聖人了。但是具體是哪位聖人出手,這還真不太好說。
自己的二師叔原始天尊,妖族聖人女媧娘娘,西方聖人準提佛母。
闡教執掌封神,由二師叔出手,將商朝氣運就此斷送,這是很有必要的。如果這件事是二師叔出的手。那麼在一開始闡教就處於了一種極爲領先的優勢狀態。這對於後來的勝利意義重大。
至於女媧娘娘自己,藉着紂王的這麼一首詩,雖然是有些有損自己的聲明,但是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那隻狐狸精派出,從而正式的讓妖族插手這次事務。藉着毀滅商朝,順應天道的這份巨大的功德,保全妖族日後的利益。
至於西方的準提聖人,目的就更明確了,不過他倒是和女媧娘娘想的差不多。應該都是將目光盯在了妖族身上。只不過,女媧娘娘是想保存住妖族。而準提聖人則是想第一個將妖族牽扯進這大劫之中。是時候該讓他們償還當年巫妖大劫之時欠下的因果了。佛門的大興,始終是離不開衆生萬物的。而最好的人選就是這些桀驁不馴但又卻是法力強大的妖族。
前世的神話之中證明,西方兩位聖人東來。不光帶走了截教的一些精英弟子。更多的是帶走了很多的妖族,補上了佛門大興的紅塵三千客。而且後世西遊量劫之中,更是佛門藉着三藏師徒取經的這一路,將妖族的最後一步徹底斷送。所有有點名氣的大妖基本全部上了靈山。
可見他們其實早就盯緊了妖族這塊巨大的肥肉。只不過是因爲女媧娘娘在,鯤鵬在。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手而已。
思慮良多,可是長生子始終是不敢確定。到底是誰出的手。所以纔會緩步走進了這女媧廟中,想要一探究竟。
沒有直接走入正殿,而是在四周緩緩地走着。每位聖人身上都有着他們各自獨特的大道氣息。例如說老子的無爲,原始的威嚴,通天的豪爽,女媧的造化,接引的因果,準提的普渡。這所有的一切,按照常理來說早在不知道多遠距離之中就可以感受到。但是如今長生子已經走進了這座廟宇,竟然還沒有絲毫的察覺,可見這位出手的聖人也是小心翼翼。
搖了搖頭,聖人和準聖之間還是一道巨大的鴻溝,即使是如今的自己想要揣摩聖人的軌跡,還是太過於勉強了。
走進正殿,嚇了長生子一跳。
塑像已經沒有了,女媧真人在那裡直直的盯着他。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身上的氣勢已經可以說的上是如淵如海了。吞了一口口水,趕緊朝着女媧行禮:“見過師叔,願師叔安泰。”
“起”女媧的聲音平靜的很,但是這更讓長生子膽寒。
自從證道成聖之後起,女媧就很少在所有人面前出手了。就連長生子都險些已經忘記了,這位聖人是還在自己師尊之前證道成聖的聖人。可以說是真正的除了鴻鈞以外的天道第一聖。身上的法力不知道積累到了何種恐怖的程度。如今稍微泄露一絲,竟然壓得自己都有些許的說不出話來。
“師侄可有發現?”目光盯着長生子,輕輕地問道。
抱拳拱手:“不敢有瞞師叔,弟子沒有發現。”
女媧沒有懷疑,只是將目光看向了牆壁上的那首詩。眼中的怒火已經快要將這世界全部燃燒。銀牙暗咬,聲音微微有些許的顫抖:“取回長樂侍君王,取回長樂侍君王......’只是重複着這一句話。更是嚇得長生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女人,很可怕。一個生氣的女人更可怕。一個發了彪的女人簡直不可靠近。一個發了彪的女聖人,長生子不敢想象。
“師侄如果沒什麼事情,就在凡間替吾查查這件事。”
“謹遵師叔指令”
女媧的身影逐漸消失了,重新迴歸了一尊塑像。長生子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看起來,自己已經知道是誰了。目光看向了遙遠的西方,這位聖人這次玩的還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