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餘聽聞馬爻問起,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當下將事情的原委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原來關明自從從馬爻這裡離開之後,依然在江湖上行道遊歷,不過這次遊歷帶上了一個人,就是自己的妹妹。關明父母雙亡,和妹妹相依爲命,他妹妹名叫關明月。這關明出門遊歷,將妹妹一個人放在家裡不放心,就帶上妹妹一起遊歷。
一次遊歷到江南省吳縣一個鎮上,這鎮上有位大地主叫吳啓閣,這吳啓閣四十出頭,平時提籠架鳥,靠着父母留下的百畝田地日子過的還算逍遙。
正好關明到了吳啓閣鎮上的時候,這吳縣鬧起了瘟疫,這瘟疫不是針對人的,而是針對牲畜。一時之間家家戶戶死豬死牛死羊的。這小戶人家也就一兩隻家畜,損失也就損失了。
但這地主家牲畜就多了,這一倒一大片,難免讓人心疼。吳啓閣平時雖無什麼大善,但也無什麼大惡。這看着自己家每天死牛死羊,不由得焦慮萬分。正在手作無措的時候關明到了鎮上,打着驅魔去邪的招牌。正好被吳啓閣看到了。
吳啓閣心想,自己家是不是中了什麼邪氣,就招關明進來作法。
關明在江湖上游歷了好多年,各種人事都見過不少,這醫術也是略通一二。看着就知道是瘟疫。於是就裝模作樣的作了幾次法,然後開了幾付藥方子給所有的牲口吃了。
果然就止住了牲口的死亡。同時正好當年風調雨順,地裡收成相當不錯。吳啓閣就將關明看成了神明。於是許下關明無數的好處,將關明留在府中做了師爺。
關明結束了漂泊的生活,關明月當然也隨哥哥留在了吳府中,時間一久,吳啓閣就對關明月動了心思,吳啓閣雖然四十有餘,但駐顏有術,看着好像才二十幾歲。
並且長相斯文,這關明月看着也比較滿意。當下這關明月就和吳啓閣結婚,成了吳啓閣的大太太。這下吳啓閣與關明的關係就更加鐵了,幾乎吳家大小事務全部交給了關明處理。
吳家佔着吳縣最肥美的土地,早就有人眼紅,這隔壁鎮上的一戶姓王的地主早就對吳啓閣的地垂涎欲滴,苦於沒有足夠的實力吞併。但上天好像對他比較眷顧,自己的女兒嫁給了當地的鎮長。
藉着鎮長的庇護自己開始置辦自己的武裝力量,一下子變成了當地豪強。這下機會終於來了。
王家的老頭子年事已高,已經快嚥氣了,這王家就找吳啓閣商量,說風水先生看着吳家一塊土地,要將自己的老父親葬在這吳啓閣的地裡。吳啓閣雖然平時比較慫,但也知道這是明擺着敲詐,但對方勢大,自己無法抗衡。思來想去就同意了。
但王家要的那塊葬地是在吳家的田中間,並且吳啓閣一同意,就派了大量的民夫開始造路,說是便於以後掃墓,吳啓閣一看,這不擺明了要吞併我家田地嗎。
就找關明商量,這關明走南闖北多少有點見識。就給吳啓閣出了一個主意,將吳啓閣的土地捐獻給當地一位軍閥,這軍閥叫連天戰,是個好戰分子,手裡經常缺錢。關明將土地捐獻給這軍閥,提出一個條件,要連大帥安排自己到吳縣做個縣長。
這連大帥一看還有這好事,縣長鎮長什麼的在連大帥眼中是一文不值。但這土地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於是立馬成交。
就這樣吳啓閣一家就和關明到這吳縣的縣衙上任了。本來這吳啓閣還有點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心裡有點失落,但到吳縣衙門口的時候看見縣警察署署長周餘和保安隊長塗滿帶領縣衙的工作人員出門迎接的時候,這心理才稍許有了點安慰。
到了這縣衙,關明一下子有了用武之地,將縣衙周邊沿街鋪面全部收回,由縣衙統一管理,另外重新建新街。
沒多久就在縣衙打開了局面,財源又滾滾而來。吳啓閣本身就沒有這方面才能,加上人比較好色。有一次去警察署長周餘家喝酒,發現周餘的姐姐比較有姿色,於是就天天去周餘家喝酒。
這周餘門清,一看這縣太爺鐵定是看上了自己的姐姐。這周餘的姐姐叫周盼盼,原本嫁給當地一財閥之家,誰知道這財閥做大了,就想着向更高處爬,投靠了當時一個軍閥,這幾次仗打下來,這軍閥戰敗,這周盼盼的丈夫就被俘了。
夫家本來想拿錢將周盼盼的丈夫贖回來,誰知道,和他們打仗的軍閥在他們這邊打贏了,在別的地方打輸了,這脾氣一上來,將俘虜全部咔嚓了。這周盼盼就成了寡婦。
周餘就和姐姐商量,是否願意嫁給吳啓閣做小。這周盼盼也沒什麼主見,看着吳啓閣長相俊俏,又是個縣太爺,就同意了。
自從這吳縣長開啓了納妾模式以後,這一發就不可收拾,短短一年之內納了九位姨太太。其中有良家婦女,有去花樓玩帶回來的藝女,有唱戲的戲子。
就在這吳縣長納完妾後,就幾乎天天在房間裡嘻戲,足不出戶,這對外交給關明,對內交給周餘,安保交給塗滿。忽然有一天,衙門死了一個人。死的人跟一口井有關。
縣衙原本由一口井,在廚房和洗衣房邊上,這井和別的井有點不一樣,就是井口比較粗,有正常的井口兩倍粗,可以放進兩個水桶同時打水。原本關明他們想再打一口井,後來看着這井出水量平時也夠用,就沒有再去打井。
這忽然有一天一個夥計在打井的時候發現水桶放不進去,低頭一看,一具屍體浮現在井面上。嚇的差點扔了水桶。
撈上來一看,是一洗衣間的洗衣女工,正懷着孕呢,家裡婆婆生病,本來想着夜裡將衣服全部洗碗,明早帶婆婆去看郎中的。由於疲勞這一個不小心就掉進井裡淹死了。
自從這井裡淹死人以後,好像整個衙門中了邪,這接二連三的有人在井裡淹死,這死的還都是吳縣長的姨太太,因爲這吳縣長長期泡在房間和姨太太嘻戲,這姨太太一個個的都懷孕了。
聽着這周餘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馬爻也沒有不耐煩,更沒有插嘴,在聽到這孕婦死在井裡的時候經不住打斷了周餘的話問道:“這老是有人掉井裡,爲啥不將井填掉。”
周餘哭喪着臉說道:“怎麼沒有,剛開始死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有填井的想法,可這關明看了這縣衙內院的風水格局,說這內院按照九宮之相佈局,這個井是在九宮的基礎上添加的陰眼,而衙門是九宮上的陽眼。
陰眼可以收集天氣之間的遊離的雜氣,然後轉化爲靈氣反哺陽眼,對我們衙門有利,所以暫時就沒填埋,只是用石板蓋上了。
後來又死人了,就想着填埋,可當天填埋的時候掉進去兩民工,在衆目睽睽之下淹死了,就再也沒人敢填了。”
馬爻沉思了一下問道:“那關明是如何死的?”
周餘定了定神說道:“我那關兄弟從我家喝酒後去井邊呆了一夜,然後明天就發現被吊死在井邊的一棵樹上。
在當晚喝酒的時候只喝酒也不吃菜,還再三叮囑我,說他死後讓我一定要找到馬大師,我們遇到了無法戰勝的力量,只有馬大師能救我們。
我當時以爲關兄弟這段時間過於緊張,誰知道天亮後就真的死了。如果馬大師不出手相救,恐怕我們全家都要死在這縣衙了。”
看到周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馬爻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就算沒有關明,我也會管一管的,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