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多半是爲了名利。
名利這東西,說好是好,說壞也是壞,總得來說,壞在人心。
慕容遠坐在高臺席上,看着校場內皇子們的比試,父皇的皇子至少也有十幾個,今日來的不少,頭一個上陣的便是身爲大皇兄還有七皇子容珏。
七個皇子一同上陣,第一場比試的便是騎術,即便身爲皇子,光有才能可不夠,文韜武略纔是首選。
據她所知,大皇子是嫡出,也就是當真皇后所生,理應是日後江山社稷的繼承人,可大皇子好女色,更是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幾年前就該立了儲君,這朝堂之上,爲臣者隔一些時日就遞摺子的不在少數,當中最爲心急的恐怕要屬皇后了。
李丞相還有背後的李家,也是身爲大皇子一方的人,朝中文武百官, 力擁大皇子的人更是佔了多數。
轉眼看來,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體弱多病,坐在馬背上已是搖搖欲墜,還是侍從在旁牽着馬。
三皇子生性暴戾,當年年輕氣盛就上了戰場,到如今也算是戰功赫赫,封王在即,奈何太子之位還未着落,這封王之事也推了下去。
“老四,今日是難得啊,平日裡看你在外周遊列國,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大皇子大笑着的看向了坐在馬背上的四皇子。
四皇子容冀聽了這話,笑着回道。“大皇兄話中有話,這次回來也是父皇的召喚纔回,若不然我還真不想回來,周遊列國時見了不少形形色色的絕色美人,可惜卻是不能帶回來。”
一聽絕色美人,大皇子心神一動。“難怪四弟愛往外面跑,再怎麼着也該帶個美人回來讓皇兄開開眼見。”
皇宮內何以缺乏絕色美人,聖上後宮之中的女子個個都是來自他國的美人數不勝數,每年別國納貢時,必定會獻來美人。
後宮之中有皇后在,那些美人想成爲妃子也都是皇后說了算。
大皇子容庚身爲皇子,府中的美人豈能少了?容冀聽着也是聽着,面帶笑意而不語。
“大皇兄愛美人,府上什麼女子沒有,哪裡還用得着四皇兄帶美人回來。”五皇子不緊不慢的說了這一句,倒也沒別的意思。
這五皇子可是徐老太傅和宋左相一心想要扶持的人,若說文武百官多半站在了大皇子這邊,那剩下的就站在了五皇子容儐這邊。
五皇子的生母乃是瑜貴妃,瑜貴妃極爲受寵,在後宮中聖寵不衰,就連皇后想要如何還得掂量掂量。
衆多皇子中,說起爭奪,除了五皇子能與大皇子爭奪一番外,其他的皇子也沒多大的能耐,只要稍露鋒芒,很快便會被抹掉。
這也是成了其他皇子心裡的忌憚,他們還招惹不起五皇子和大皇子,這也是爲何,三皇子寧可上戰場殺敵立軍功當王爺也不願意爭奪儲君,別的不說,三皇子母妃當年生養他時就難產而死,後便養在了瑜貴妃跟前。
三皇子的生性雖暴戾,可也並非是
二皇子體弱,母妃當初也只是個小小的貴人,因生養了皇子後才晉升成了妃子。
“五弟的話倒是不錯,只不過眼下比試即將開始,可不是說起這些的時候。”容庚說完這話,手裡的軟鞭甩在了馬背後,一聲大喝,人已經騎着馬飛奔而出。
見此,幾位皇子大聲一喝,追趕上了大皇子。
騎射比試對慕容遠而言並沒有什麼好看的,只是看着容珏遲遲上馬,慢悠悠的朝前而去時,不覺輕笑一聲。
既然不想去,又如何現身?
可轉而一想,若是七皇子不去,若是不這般做,豈不是更讓人猜忌,皇宮內對於儲君之位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容幕,原來你在這,方纔可讓我好找。”
過來的不僅是容闋一人,還有玉公主,這會看着容幕時,容玉不覺道。“十三哥也認得這容幕公子?”
容闋微微頷首,奇怪道。“妹妹也認得?”
“我家幼弟與玉公主先前有過一面之緣。”慕容遠這纔開口道。容玉聽她說這話,不覺悶哼一聲,卻又忍不住朝四周看了一眼,卻沒看到先前衝撞自己的臭小子。
“原來如此。”
夏春看着容玉公主來了,在世子妃跟前微微努嘴一番,李期期這才瞧了過去,見着容玉對慕容遠有說有笑的,手中的手帕不覺捏了捏。
“世子妃,這容玉公主怎也與容幕公子相識?”
李期期聽了這話,冷哼一聲。“她身爲公主,容幕公子又是七皇子府上的客卿,相識也不足爲奇。”
夏春倒是看得出世子妃的酸澀。
而慕容遠卻將視線一直放在了校場上,這七皇子倒是聰明,知曉掩蓋鋒芒,這一場比試中,真正比試的也就只有大皇子和五皇子。
也難怪容珏看上去壓根就不想比試。
如此一來,其他皇子的比試也是可有可無,慕容遠失了興趣,本想早早的離席,就在此時,校場內的一幕讓衆人當下愣了下來。
“有刺客,有刺客,快保護皇子!”
校場外的侍衛一個個涌進了校場,而前面比試的幾個皇子卻早先埋下了埋伏,馬匹摔在地上,馬背上的人反應及時倒是並未受傷。
只是緊接着來人忽然出現的黑衣人,直接朝皇子們而去。
校場內一片混亂之時,坐在高臺席上也起了騷動,慕容遠轉眼一瞧,方纔還坐着的容闋已經不見了,容玉也已經被身邊的丫鬟護送離開。
就在這時,身邊忽然撲過來一人,是個模樣普通的丫鬟,倒是瞧不出是誰的人,慕容遠隻手中多了一個東西,還未來得及開口,丫鬟便快速離了去。
慕容遠這會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只見上面寫着一行字。
護十三,東南城。
而手帕一角上的花紋讓慕容遠心裡一驚,這是黑衣人的東西,護十三是甚?慕容遠來不及多想連忙起身趕往東南城。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抓本皇子?”
容闋睜眼醒來時發覺自己在一個昏暗的屋子內,除了能察覺到外面有人看守外,屋內並沒有人。
直到過了許久,肚子餓的咕咕直叫,這纔看着門外的人進來。
進來的人蒙着面,手中提着油燈,隨即將手中的饅頭塞進了容闋嘴裡。“給老子閉上嘴,若敢多說話就讓你便成啞巴!”
容闋倒是沒再坑聲,只是饅頭吃了一大口又滾落在了地上,雙手被反捆在身後,本想試試用武力掙脫開,試了幾次後卻是徒勞無功。
這些究竟是甚麼人?難道是上次追殺他的那些人?
“誰?”
慕容遠隱藏了氣息還未曾進入院子內,而院子內的人忽然出聲,不等慕容遠反應過來,院子內已經出現了一個人影。
不等院子內的人再度開口,方纔出現的人已經動了身形,雖是剎那間,在月色之下的影子極快,快到連慕容遠自己未能看清對方究竟是如何下的手。
方纔出現的人已經進了屋內,還站在院子的人緩緩的倒了下去,慕容遠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怕是已經死了。
慕容遠反應過來時,飛身而下,直徑朝屋內而去。
進來的男子速度極快,就在她進屋那刻,男子手中的匕首直朝容闋脖頸而去。
就在即將從他脖頸一劃而過時,慕容遠擡手一掌朝男子打了過去,男子順手一收,側身躲閃開。
慕容遠趁着這個空檔快速將容闋帶離原地,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劃斷了他身後的繩子,冷聲道。“要是不想死,趕緊走。”
“容幕,你…”
容闋見慕容遠面色發沉,自是知曉眼前的不好對付,只好先行一步,他的功夫比不上容幕,若是留下定是成了他的累贅。
想到這點,毫不猶豫的離了去。
“又是你!”
男子冷眼看着慕容遠,慕容遠笑道。“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眼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容闋被追殺時與她交手的人,從方纔此人進院子來看,帶走容闋的人並非是這男子的同黨,看來是有不少人想要容闋的命。
“屢次攪了我的好事,這次就好好算了這筆賬。”說罷,男子的速度極快,擡掌便朝慕容遠打了過去。
慕容遠也不敢掉以輕心,直接朝門外逃去,她倒是沒把握能不能打得過眼前的人。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慕容遠雖還沒與此人動手,可也發覺,上回這個男子並未動真格。
李巖宣冷哼一聲,飛身追上了慕容遠,不等她動手,便已經持劍刺了過去。
慕容遠豈會感覺不到,轉身拿劍一擋,雙劍相碰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兩人彼此的力量所擋退了幾步。
雙雙穩住腳步落在了屋頂上,慕容遠面帶笑意,手中的冰凌劍散發出一股寒氣。
“閣下這般窮追不捨,我倒是想與閣下做一筆交易,不知閣下可願意?”既然她背後的人想護着容闋,那她倒不妨知曉追殺容闋的人背後勢力究竟是誰。
如此一來,她也好能對症下藥。
李巖宣眼裡閃着譏諷之色,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般。“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和我談交易的人,恐怕你也是沒那麼命。”
聽了這話,慕容遠頗爲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來是談不成了!”
說罷,兩人再次動了手,一招一式格外兇狠,招招都是置對方於死地。
幾招過後,慕容遠並未佔上風,自然也沒讓對方觸碰到自己衣角,沒想到此人的功夫還真是老練,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渾身都充滿了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