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雲最後冷着臉出了內室,耐着性子等秦昭睡醒,她纔好回去向淑妃交差。
秦昭素來是愛睡懶覺的,即便是念雲來了,也不能打擾她的睡眠質量。
她這補覺,又是一個時辰。
念雲卻是進退不能,因爲蕭策已經下朝,若知道她來找秦昭,不知蕭策會不會阻攔。
所幸蕭策沒有出現在望月居,而她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秦昭打着哈欠現身。
“秦姑娘請隨奴婢走一趟,淑妃娘娘已經等許久了。”念雲見到秦昭,迫不及待地道。
秦昭又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地道:“我要去見太子殿下,今天不得空去見淑妃娘娘。”
念雲臉色微變,沒想到秦昭竟敢這樣漠視淑妃娘娘。
秦昭才懶得理會念雲,她就想去往議事殿,念雲卻突然擋住她的去路:“秦姑娘莫讓奴婢難做,淑妃娘娘有令……”
“我不讓你難做,那就是我自己難做,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秦昭打斷念雲的話,正色道:“我說了,我要去見太子殿下,怎麼,你想攔我?!”
吳貴妃可不像淑妃那樣會有顧忌,又是個囂張跋扈的,所以他還是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過幾日你隨我去見父皇。接下來這幾天我會讓嬤嬤教教你宮庭禮儀,以免到父皇跟前出岔子。”蕭策正色道。
蕭策聽後很滿意:“下回你拿我來擋便是。不過依我對母妃的瞭解,接下來她不會自己出手,而是會等吳貴妃那邊來對付你。”
秦昭皺眉問道:“你覺得皇上會允許你娶我嗎?”
秦昭正在東宮等蕭策回來,看到蕭策表情的一瞬間,她就知道蕭策這一趟沒有白跑。
蕭策鬆了一口氣,他應聲而退。
“確實有一位,她是永州秦家嫡長女,身份特別……”蕭策直接把秦昭推了出來。
淑妃聽完念雲那番話,抓着杯子便甩了出去:“哪裡來的刁民,竟敢漠視本宮?!”
“說是說,昨天念素還被扔出了東宮,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想嘗一嘗成爲後宮笑柄的滋味?”秦昭說完,便撇下念雲,自個兒走了。
蕭策看着秦昭越來越好看的臉色,知道等她體內餘毒肅清之後,她就能恢復她正常的容貌。
“確實難纏,但你聰慧,要打發她不是難事。莫擔心,我去見父皇,請求賜婚,我與你的婚事應早些定下來。”蕭策很快就有了決定。
“兒臣作爲太子,不可能置大業於不顧。正因爲兒臣知道秦氏重要,纔對她千恩百寵。不怕說一句實話,兒臣之所以不願意東宮有人,是因、因爲兒臣不能人丨道。但是見了秦氏後,兒臣發現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念雲此言一出,淑妃便笑了:“你這主意不錯。對付一個黃毛丫頭罷了,何須本宮親自出手?就按你的法子辦事。”
換她是皇帝,她也不可能應允這樁婚事。
“吳貴妃很難纏?”秦昭聽出蕭策語氣中的擔心。
哪怕淑妃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論尊貴而言,還是不及太子殿下。
念雲看着秦昭的背影,心知秦昭這是有恃無恐。
蕭策邊說邊打量皇帝的表情,知道皇帝是被自己說動了。
秦家確實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本朝並不重商,商人地位低下,蕭策又是一國儲君,這樣的貴人怎麼可能娶她這樣的商家女?
太子殿下也已監國,愈發受皇上重用,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太子殿下。
有吳貴妃這把刀,她完全可以等着看戲。
“容朕再想想!在此之前,朕要先見一見秦氏,你找個時間帶秦氏過來。”皇帝確實心動,但是太子妃這個位置太過特殊,不能輕易交出去。
“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等我的好消息即可。你只管記住我一句話,不能隨隨便便出東宮,更不能隨隨便便被鍾嬤嬤帶走!”蕭策正色道。
皇帝一聽這話來了興趣:“你可是有中意的貴女?”
此後蕭策又加油添醋說了一番秦昭的身份如何如何特殊,娶她有利於國運,再沒有比秦昭更適合的太子妃人選。
“父皇請聽兒臣說完。秦氏不只是商家女,她還是失蹤已久的神秘家族繼承人。今日兒臣還特意去了一趟寺廟,並求了一道姻緣籤,乃上上籤。另有高僧稱,兒臣娶秦氏女乃天命……”
蕭策先是彙報了一些政務,隨後才提及自己有娶妻的意向。
有太子殿下相護,秦昭才能在東宮橫行無阻,連淑妃娘娘也不放在眼中。
皇帝聽完後沉下臉:“不可!太子妃身份尊貴,如何能是商家女?”
接下來,蕭策帶秦昭出宮了一趟,並去了一趟寺廟。秦昭不知道蕭策去寺廟有什麼事,只知道再回宮,蕭策把她安置好,就去養心殿面聖。
“好啊,我不會丟你面子的。”秦昭欣然應允。
念雲離開東宮後,秦昭就去找蕭策,並把念雲來過來的事交待了。
這天秦昭正在學習宮庭禮儀,鍾嬤嬤突然來到了東宮,稱要請秦昭去一趟錦陽宮。
她識實務,當然不敢硬碰硬,只好回長秋宮覆命。
念雲一時語塞。
秦昭用力點頭:“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可不敢亂跑。”
其它事他不怕,就怕自己不在秦昭身邊的時候,吳貴妃來找事。
“依奴婢看,秦姑娘有恃無恐,是因爲有太子殿下撐腰。淑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如今相安無事,若是娘娘執意要爲難秦姑娘,傷的是娘娘和殿下的母子情分。奴婢以爲,娘娘不宜再出手。吳家不是想出一個太子妃麼?還不如讓錦陽宮那位出手,咱們借刀殺人豈不更妙?”
秦昭當場拒絕:“我明日就要去面聖,正在學宮庭禮儀,走不開。你去回稟,就說我不得空。”
鍾嬤嬤沒想到秦昭會這麼大膽:“秦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違抗貴妃娘娘的命令?!”
秦昭只想呵她一臉:“聽嬤嬤這話的意思,貴妃娘娘是要騎到皇上的頭上去?”
鍾嬤嬤臉色微變:“你休要胡說八道,我並沒有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