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一聲,一號牢房的鐵門被莫一凡重重的推了開來,一股刺鼻的潮氣混合着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一個女人雙手雙腳大張被四根鐵鏈鎖着,身體懸吊在空中。
的汗水將衣襟溼透,凸凹有致的身材暴露無遺,她的頭緊緊低垂着,乾枯的長髮將面孔大半遮擋了起來,露出的小半部分上也滿是血痕……
英雪!真的是英雪!
雖然英雪現在的樣子估計就連她的孿生姐妹傅蝶君看到了也不會認得出來,可是莫一凡卻因爲治傷的過程,和她有過深切的接觸,深切到肌膚的接觸,因此只是一眼,莫一凡就已經確定,眼前這個悽慘無比的女人,的確就是失蹤的英雪。
莫一凡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柄無形的利刃給重重的剜了一刀,血淋淋的感覺從心頭嚮往滲透着。
儘管他和英雪認識的時間並不算很長,甚至不能算是很熟,也基本上談不到有多麼深的感情。可不知道是因爲傅蝶君的關係,還是英雪自己那悽慘之極的身世,可憐的命運,讓莫一凡對她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看到英雪被人折磨成這個樣子,莫一凡就好象是一個小孩子看着最心愛的洋娃娃被人當成撕扯成了碎片似的,激昂的怒火在胸中燃燒,騰騰的殺氣在莫一凡的雙眼中噴涌出來。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她,又或者是剛剛在昏迷中清醒過來似的,英雪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發出一陣陣沙啞而又蒼涼的笑聲來:
“你們不用白廢力氣了,我是不會說的……你們這輩子都休想找到那個醫生……你們……你們害了我……害了我母親也就夠了,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我不會說……死也不會說……”
莫一凡聞言全身一震,他萬萬沒有想到英雪之所以會被人折磨得這麼慘。居然會是爲了他……爲了保護他!
雖然英雪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莫一凡也猜得出來,多半是因爲自己治好了英雪地啞疾,而引起了黑風島這個組織地注意。從那個黑武士的身上看得出來,這個黑風島一定不是單純的訓練一些職業殺手那麼簡單,他們很可能還在進行着某種非常可怕的人體基因原研究,靠改變人體的基因結構,或者是某種特殊的方法,讓人類擁有象野獸一樣的能力。
而對於這方面的研究,所需要的科研力量也會是相當驚人的,人才對於黑暗世界同樣十分地重要。而莫一凡治療英雪的啞疾。採取了相當神奇的細胞控制再生等方面地技巧,這點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如果原本對英雪的病情就十分了解。並且又偏巧對於細胞工程學有些研究的人,就絕對可以看得出來,並且會爲之深深震憾的。
如果這是一個正規的科研部門,那麼對方還可能會通過合理合法的途徑、以高薪、高職爲條件來吸引這位能進行細胞再造的強人,可是黑風島可不是什麼合法的存在,他們做事地手段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拘泥,如果對方已經認識到了莫一凡的重要性,那麼肯定會不惜任何代價,也是一定要把這個人才弄到手的。
黑風島並不知道莫一凡這個人的存在。可是偏偏唯一知道這個人才消息的英雪又是死不肯吐露這個人的一點兒信息,那麼英雪自然就難免要吃上一些苦頭了。
莫一凡嘆了一口氣,走到英雪的面前,輕輕分開她滿頭乾枯的長髮,看到英雪地臉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縱橫二十多道的疤痕佈滿了原本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龐,可惡的會子手簡直就把英雪的臉當成棋盤了!每一道疤痕都將皮肉完全的劃開,使面部的肌肉微微翻開兩旁,好象被犁杖翻過一遍似的。而且這些傷口都很新鮮,彷彿是剛剛纔被割破似的。
但是最令人受不了地是。此時那些傷口上居然爬滿了一個個米粒大地螞蟻。只是看到這一幕時,莫一凡就感覺到自己的神經好象被這些螞蟻給咬上了一口似地,他的臉上的肌肉條件反射似的**個不停,而身受其害的英雪又將要承受何等可怕的痛苦呀!
“小……小莫哥哥……他們……他們把你也給抓來了……”
英雪彷彿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艱辛而又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莫一凡時,先是一喜,隨即意識到這裡是黑風島的牢房,頓時駭得魂飛魄散。她這麼辛苦的忍耐着各種慘無人道的酷刑。就是不想讓莫一凡落入到黑風島的手裡。可是現在……看來她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全都白廢了!
“不……小雪。你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莫一凡見英雪如此模樣,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激,不過他知道此時不能耽擱時間,還得儘快的想辦法離開這見鬼的監牢、離開黑風島才行。
於是莫一凡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將英雪手腳上的鎖鏈全都摘了下來。這些鎖鏈上的鎖對於莫一凡來說,自然構不成任何的阻礙。
英雪的身體失去了束縛,軟軟的倒下來,跌倒在莫一凡的懷裡。
莫一凡伸出兩根手指,在英雪手臉上輕輕划動了一下,想要把爬在上面的那些螞蟻撥開,但是隻是剛一觸動,英雪就立刻全身一陣抽搐,發出一聲若斷若續的呻吟聲來。
莫一凡咬了咬牙,先取出三根毫針來,在英雪的頭上紮了幾下,暫時爲她封閉了痛覺,至於那些螞蟻,如果用手去摘的話,恐怕會讓英雪臉上的傷口更加惡化,而且這些傷口上應該被灑上了白糖,否則不可能會吸引到這麼多的螞蟻,所以必須得用清水清洗一下才行。
這牢房裡到是有一大桶水。估計是行刑時使用的。可是水渾渾的,一點兒也不乾淨,這樣的水自然不敢拿來給英雪洗傷
“走……我帶你回家……”
莫一凡說着便將英雪扛在了肩膀上,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不要……求求你,把我……把我留在這裡吧,我……我不要離開黑風島……”
英雪好象直到現在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猶豫了一下後,立刻沒命地掙扎起來。
莫一凡出奇不意,險些讓英雪掙到地上去,立時氣得伸手在英雪地小屁股上用力的拍打了兩下。說:“不要鬧了……我千里迢迢的到這裡來找你,你認爲我可能會丟下你自己走嗎?”
英雪哭着說:“可是我……我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我還怎麼出去見人……”
莫一凡笑了笑,看來女人都是愛美的,其實換了是任何女人,在面對臉上這麼嚴重的傷害,都不可能會無動於衷的,想到如果英雪今後無法治好臉上的傷,帶着這一臉好象棋盤似的傷疤,那的確是很難鼓起勇氣去見人,於是他柔聲安慰說:“你難道忘記了嗎?你身上中地那三槍現在有沒有留下疤痕?你臉上的傷痕是多了一些。但也就是多費一點兒力氣罷了。更何況……你不是還有仿真面具嗎?就算在我沒有給你治好之前,你也可以把自己變一個樣子呀!”
英雪聞言頓時興奮了起來,流着眼淚說:“啊……對呀!你……你是神醫,這世界上好象還沒有你治不好的病……是不是呀!”
莫一凡搖了搖頭,說:“我還沒有你說地那麼神,不過……消除個傷疤什麼的還不成問題,所以你不要太悲觀了,等我們離開這裡,我一定會靜下心來。幫你把臉治好的……”
“啊……可是……可是我們真的能闖出黑風島嗎?”
英雪興奮了不一會兒就立刻冷靜了下來,雖然她也是頭一次到黑風島的總部來,但是卻也見識到了島上那強大無比的防護力量,莫一凡的本事她是瞭解一些的,的確是比她這個職業殺手高明一些,但好象也只是高明一些而已,如果有兩個她這種級別地殺手,莫一凡就未必能夠輕鬆應付下來了,可是……這島上又有多少象她這樣的殺手哇!另外。還有黑武士那種極爲恐怖的殺人機器。他們就憑几個人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會殺得出去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
莫一凡說:“我們並不是來了幾個人那麼簡單。香港的水警也出動了一個巡邏隊,就算憑藉這些力量仍然無法讓黑風島覆滅的話,至少等一會兒,兩邊打起來後,我們也會有可趁之機的。”
“香港的水警也來了!”英雪聞言心中終於又生起了一絲希望。
莫一凡點點頭,說:“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都絕對不會把你丟下不管的,如果那樣地話,我又何必要來這裡呢?總之……如果有機會,我們就一起闖出去,要是真的要死,那麼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裡好了……”
不爲別的,單只是英雪爲了保護莫一凡不讓黑風島找到,而吃了這麼多的苦頭,受了這麼多的罪,莫一凡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拋下她不管的,因此他才說出了這番話,意思是讓英雪放心,自己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只是這段話聽到了英雪的耳朵裡,卻又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生則同生,死則同死。這是多麼深情的誓言呀,與這話比起來,情人間那些華而不實地海誓山盟又是多麼地可笑?無論這一次能不能活着離開,只要曾經有一個男人肯爲了自己而同生共死,那這一生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嗒嗒嗒……”呼嘯地子彈不斷的從何新手中的槍管中噴吐出來,象條火蛇似的,輕鬆的將剛剛闖入地牢中的兩個男人打成了肉篩子。
“籲”
何新放下槍,用力的呼了一口氣,轉頭對從牢房裡鑽出來的莫一凡說:“看樣子水警那邊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剛纔明明有數十個人從那邊衝了下來,但是不知爲什麼。那雜亂的腳步聲剛走到臺階地一半處。就突然停了下來,隨後有絕大部分地人都匆匆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這幾個炮灰在這裡。我想島上一定是有了鉅變,所以他們纔沒有時間來管我們,你看我們是再在這裡等一會兒呢?還是趁機會快些衝出去?”
莫一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還是抓緊時間衝出去吧,我們的命運還是要由自己來掌握,不能把希望全都寄託在別人的身上。水警的那些巡邏艇對這藏在龜殼裡的城市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而那些水警們一旦爬到陸地上來作戰,優勢也就不明顯了。更何況……如果這裡真有幾十個黑武士的話。你認爲得有多少水警才能把他們消滅掉?所以……我認爲就憑那一隊水警的巡邏隊是不可能把黑風島徹底繳滅的,而一旦水警的攻擊被徹底打壓下去後,那我們再想跑恐怕都已經晚了。”
何新聞言一驚。隨即點了點頭,想起剛纔那個黑猩猩恐怖的防禦力,連子彈都打不穿地身體,何新就覺得有些不寒而粟。那還只不過是一個失敗的實驗品,就已經如此恐怖了,如果是正品的話,那又會強到什麼程度。
水警地武器配置主要都要巡邏艇上,如果這黑風島不是一個龜殼裡的城市,憑藉着巡邏艇上的遠程攻擊武器。或者還能對那些黑武士造成嚴重的傷害,可是如果那些水警棄船登岸,就憑他們手裡的普通槍械,又怎麼可能打得過這些如不死小強一樣的黑武士?
如果人家站在那裡讓你隨便打,你都打不死人家,那麼這場仗還怎麼打?指着巡邏隊裡的那些水警來毀滅這黑風島,豈不相當於癡人說夢?
想到這裡何新便舉起手裡的自動步槍,說:“好,那我們就闖出去好了!”說罷當先開路。直向拐角後的臺階走了過去。
“哎呀……如果不是我地提醒,你恐怕還找不到小雪吧?你們可不能過河拆橋,把我給丟下呀……”
先前那個女人掩着身上破爛的衣服匆匆跑了過來,笑嘻嘻地站在了莫一凡的身邊,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人的身手實在高得有些恐怖,只有跟在他的身邊,才能夠多少安全一些。
莫一凡也感念那個女人的指點之恩,如果沒有她的提醒。那他最多隻是一口氣把這地牢裡面的每一間牢房的門都打開來。至於裡面地人會不會出來,他則沒有時間去挨個兒的探查。而英雪是被鎖鏈綁住的。就算門開了,她也不可能從裡面出來,到時候恐怕就要白白的錯失良機了。
因此莫一凡見那女人懶在身邊也就由得她,點了點頭,說:“好吧,等一下你儘量躲在我後面,我會盡可能照顧你的。”
“呵呵……那姐姐就謝謝小哥哥了呀……”
那女人說着用一隻手緊緊揪着自己胸前遮羞的碎布,另一隻手卻死死地抓着莫一凡的衣襟,好象怕莫一凡會突然跑掉了似的。實際上她還真的怕莫一凡突然間丟下她逃得無影無蹤,剛纔她可是親眼看到了,莫一凡好象只是一擡腿地功夫,就衝出了二十多米遠,和他比起來,那些揚名全球地短跑冠軍就和剛學走路的嬰兒沒什麼兩樣。
“大島教官,怎麼……怎麼是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英雪地身體很是虛弱,伏在莫一凡的身上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想要入睡,但是聽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才強睜着眼睛擡頭看去,見到那女人的樣子,頓時驚呼了起來。
那女人聞言苦笑了一聲,說:“你是我訓導出來的最特殊的一個弟子,我這個教官可是跟你借了不少光呀!唉……我們黑風島出來的殺手都有着很強的忠心度,可是你卻是一個另類,島主想要知道你的啞疾是誰治好的,你都說死不肯交待,因此懷疑我對你可能施用了特別的教導方法,這才把我也給關進了地牢,如果不是今天你的朋友來救你,只怕最多兩三天,他們就要對我下毒手了……”
英雪呆了一呆,隨後幽幽一嘆,說:“大島教官,對不起……”
那女人嘻嘻一笑,說:“還說什麼對不起呢,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現在你又反出黑風島,我如果留在這裡一定會被處死的,也只好跟着你們走了,說不定還可以藉機會棄暗投明,過幾天正常人的生活。”
“你……你是日本人?”
莫一凡聽英雪稱號那女人爲大島教官,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錯……”那女人笑嘻嘻地擺了擺手,說:“確切的說,我應該只能算是半個日本人,我的母親可是正宗的中國人呀!我的中國名字叫徐艾妮你如果是賁青的話,可不要拿我來出氣呀!”
莫一凡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說:“我雖然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但還算不上是賁青,不管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只要你不作出危害我們的事情,我會盡力保護你的,希望你不要做蠢事纔好。”
徐艾妮笑着說:“那是自然了,我爲什麼要做危害你們的事情呢?那樣子對我可沒有一點兒好處,您說是吧……”
莫一凡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不過現在既然知道這個女人不但是個日本人,而且居然還是黑風島訓練殺手的教官,頓時對她多了幾分警惕之心,雖然仍然還是把徐艾妮擋在身後,但是他的意識力卻在一刻不停的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對於莫一凡來說,只要在他的意識力的籠罩範圍之內,他就等於有着一雙全視角的眼睛,如果有人以爲可以在背後偷襲他的話,那麼結果一定會死得很慘!
這甬道分爲兩截,需經過一個轉折才能走到地面,當然了,這時所說的地面,其實仍然還是在深深的山腹洞窟之中,只不過地勢相對平坦一些而已。
石階通道仍然很窄,不概只有不到兩米寬,石階是全手工鑿成的,看起來比較粗糙,裡面的燈光不知是被人掐斷了還是壞掉了,四下一片漆黑,不過好在何新手裡有手電,而莫一凡根本不用亮光,也可以靠意識來判斷出周圍的情況,因此行進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終於是經過一番轉折,遙遙的看到了前面的光亮,就在這時,卻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來……
在他們四人之前,剛剛被莫一凡從牢房裡放出來的那些人已經有一少半先一步逃了出去,這時候的慘叫聲應該就是從他們的嘴裡發出來的。
幾人忙加快腳步,匆匆跑出甬道,頓時看到了慘烈無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