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揮手彈去衣服上、鬍鬚上的塵土,忽然哈哈大笑,道:“真是酒遇自己、棋逢對手。閣下值得我將壓箱底的手藝拿出來。”
談卓也笑道:“那在下也不能再有所保留,前輩當心了。”
我們聽得面面相覷,整個地方都快被拆掉了,還說是未盡全力,那全力施爲將會是什麼樣子?難以想象。
杜甫不再說話,左手旋轉,左手所持的墨硯也跟着快速旋轉起來。
我看不到墨硯內地情況,但墨硯內地墨汁卻像有生命一樣慢慢從墨硯內升起,如果一定要用詞來形容的話,我只能說感覺像有生命的的物體慢慢從墨硯深處爬出來,而且越長越大。像數十個有生命的物體手牽着手隨着旋轉之勢慢慢長大,且範圍在不斷擴大。形成一個倒梯形的墨汁漏斗。
杜甫見猛招醞釀得差不多了,左手一抖,整個墨汁漏斗朝談卓頭頂罩去,感覺有點像電影裡清朝雍正年間那些宮廷殺手用的獨門暗器——血滴子。
再看談卓,談卓不像杜甫有很大的動作,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不動,但明顯能感覺其身體的周圍已經形成很強大的氣場,原本就已經有些破爛的衣服在氣場的激盪下變得粉碎,隨氣場流動四散開去。一張原本漲紅的臉變得有些鐵青,看上去很是猙獰、恐怖。
談卓面對杜甫的墨汁血滴子,顯得無動於衷。任由墨汁血滴子將其罩在其中,頓時談卓被黑色吞沒。
杜甫大喝一聲,左手墨硯脫手,上拋,真的就像是一個罩子將談卓罩在其中,接着,罩子內傳出“乒乒乓乓”的撞擊聲。
杜甫右手揮毫,寫出一個碩大的“永”字。這個“永”字慢慢的朝墨汁血滴子飄去,在空中寧而不散,很緩很慢,看得我們都感覺有些睏倦,可是又像是有很大的壓迫感,壓迫得我們不得不保持清醒觀戰。
談卓擺不脫墨汁血滴子的圍困,陷入苦戰。而杜甫這沒聲沒息的一個“永”字可能會給談卓造成致命的一擊,讓談卓“永垂不朽”。
儘管談卓他們擋在我們前面,但我從沒有覺得他們是敵人,最多就覺得是對手,一羣可以推心置腹、又能切磋較量的對手。看到談卓落於下風,且可能有生命危險,我不由一陣擔心。
墨汁血滴子還在不停的旋轉,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有很多尖齒,會隨着旋轉將裹在其中的談卓絞碎;好在看上去墨汁血滴子沒有收縮的情況出現,因爲血滴子就是利用收縮時伸出的刀片將對手的腦袋割了下來。
墨汁血滴子“乒乒乓乓”的撞擊聲不斷,看來談卓在其中是受到不斷的滋擾、襲擊,但從反擊的聲音聽來,談卓的氣勢沒有減弱,勢均力敵。
唯一對談卓的威脅來自杜甫的“永”字,那個緩慢如蝸牛,像幽靈一樣在空氣中漂浮前行的“永”字沒有一絲一毫的聲息,甚至連風都沒有帶動一縷,可是誰也不敢小看其帶來的殺傷力。
忙於應付墨汁血滴子的談卓能否接住杜甫着一招剛柔並濟、明暗相間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