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景色豔麗無邊,那嬌美的婦人身子甚至與她身上的怪物形成了一種反差美,就好像把原本美好乾淨的事物弄髒,形成一股衝擊力一樣。
由於自身苦修的功法限制,朱鵬沒有細看,而是上前兩步,反拿球棍格在那深綠色怪物的脖頸之上,手臂用力硬生生的將它拖離和美子的身軀。
拉到了合適的距離後,朱鵬轉身雙手緊握球棍掄出個半圓衝着怪物大概頭部的位置狠狠的一擊。濃綠色的漿液爆散飛濺,直到這時,朱鵬纔看清對方那雙殷紅色,充滿對自己無比怨恨的雙眼。
“你……你這個……支那人,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這綠色的怪物吃了一記重擊後居然沒受到什麼重的傷害,支撐着揚起雙手還要往朱鵬身上撲。這就對不起了,雖然朱鵬此時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但在自衛前提下防守反擊,到哪裡都談不上過錯。
所以,朱鵬雙手握棒球棍,又是一記非戰鬥狀態下不留餘力的重擊。
砰,綠色的怪物被重擊後倒砸在牆壁上,全身融化的速度越見加快了,甚至到了讓他無法再支撐身軀站起的地步。然而那雙腥紅色的眼球卻始終死死瞪視着朱鵬,他恐怕到死都堅定不移的認定,是朱鵬,是眼前這個中國男人,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美好。
肉身崩解,完全熔化成了滿地腐敗的綠色泥垢,池美香的哥哥,和美子名義上的兒子,就這樣揹負着**繼母這般不榮譽的罪行,融化在了他自己的房間裡,不甘地死去。
轉過身,看着蜷縮在角落裡不停哭泣的和美子,朱鵬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片刻的沉默後,他扔下棒球棍,把身上外衣解下然後蓋在了日本小婦人那過分暴露的皎白身軀上。
“美香,帶你媽媽去洗洗澡,近距離接觸這樣程度的強輻射,引起併發症的話,可能真的會致命。”不知何時進入房間的小蘿莉聽話的拉起有些失魂落魄的和美子往房間外走,而朱鵬則開始清理起房間內的污穢綠泥。
…………
相比死亡,等死其實反而是更可怕更恐怖的體驗。尤其是像池美香哥哥那樣,倒在牀上,不能言,不能動,一天一天體味着自己血肉骨骼溶化成泥的痛苦。對於哥哥的死,甚至連池美香這個妹妹都不覺得有多難過,因爲在她的潛意識裡,早已然認爲自己的哥哥死定了,痛苦與難過早已經支撐了過去,現在僅僅只是接受結果而已。
發生了這樣的事,朱鵬自然不可能再帶池美香打什麼英雄聯盟上分,在收拾好那些綠泥,又溫言安慰了一下受到驚嚇的和美子後,朱鵬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遇到了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朱鵬也沒什麼心思修行拳術或者鍛鍊冥想了,他靠着自己雙臂倒在牀鋪上,腦海中始終閃爍的,卻是池美香哥哥那至死都怨毒瞪視着自己的腥紅色雙目。
其中所內蘊的情感,好像讓朱鵬如同碰觸到某種煙嵐般,似乎抓到了什麼,但卻又感覺無法握實。
閉上眼睛,看到的是那雙腥紅色的雙眼……
閉上眼睛,看到的是那雙腥紅色的雙眼……
閉上眼睛,睜開,朱鵬猛地從牀鋪上翻身而起。
“雖然本來打算用在江語森給的情報裡,爲自己選一個最好的職業者開局任務,但用在眼下似乎也並不算是一個錯誤。”起身走到衛生間,從垃圾桶中找到了那團綠色的泥漿,朱鵬忍着噁心,將手放在了那綠色的泥漿之上,他要清楚自己潛意識把握住的那一縷煙嵐,到底是什麼。
在手掌接觸到那綠色的泥漿瞬間,朱鵬便已經閉上雙眼,將意志深入了自己眉心識海的最深處。
在那裡,朱鵬僅僅只是一輪靈光顯得無比渺小,但在這遼闊的意識海中,卻有三張巨大到恍若接連天地般的牌,第一張通體純金的顏色,牌面繪畫着一柄通體密佈繁複咒文的金色利劍,它只是看上去便顯出一股尊貴與威嚴,當真如一柄利劍般凌厲兇猛,恍若能夠無堅不摧。
牌面上鑲嵌着一排純金色的文字:
力量:我代表着勝利與誓約,吾誓,吾將戰無不勝。
不過,朱鵬的意志有意識的繞過了那張純金色大門似的力量牌,目光落在了淡金色的第二扇門,或者說第二張牌上。
那原本不是淡金的顏色,然而卻隨着時間的流逝或者朱鵬所做出的選擇而逐漸的改變顏色。一開始只是一片慘白,接着是淡淡的藍色,直到半年後的今天,在朱鵬眼中,它已然是一片淡金,雖然與第一張“力量”還有一些差距,但朱鵬對於它的使用與瞭解,卻越來越深刻明晰。
那張牌面背景是一道道旋轉的軌跡,繁複莫測,恍若飄零散落的世事之線。
命運之輪:我帶你俯覽命運的軌跡,甚至助你推動世事之輪。
在第二張淡金色的卡牌後面,還有着第三張牌,它隱藏在一片華貴至極暗金色的光焰之中,牌面上繪畫得是一個兇暴可怖的強大惡魔,它自天空中降臨,手握燃燒着烈焰的漆黑巨劍,要看大地燃燒,要讓衆生俱滅。
朱鵬皺了皺眉,有意識的不去接觸那第三張也是最後一張牌,它可能是深淵之門,威力也許巨大,但接觸它,恐怕會拽着敵人一同落入深淵最底層。
在朱鵬的意志撞入淡金色的大門,命運之輪時,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話語聲恍若幻聽般在他耳邊響起:“你最大的原罪,便是心底無盡的傲慢。”
當朱鵬從意識海深處脫離,他右手上已然亮起了淡金色的光。這三股異能其實早在半年前,他還帶着自己幾十號同學在末日廢土上流浪時,就已然凝聚覺醒了。在地球末期深淵降臨的那段時間,殺戮的魔化生命越多,便越有大的機率變得更強壯,甚至覺醒種種異能。
按照巫師的說法,這是破碎的位面意志對於自己子民抵抗深淵入侵最後的饋贈與褒獎。
然而作爲逃亡團的領袖,武當太極宗真傳的弟子,朱鵬倚仗一身拳劍功夫在一路逃亡過程中,搏命斬殺的魔化生命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整個逃亡團過半的人都覺醒異能了……他沒有。
其實並不是沒有,或者說凝聚了異能,但朱鵬自己無法使用。
它們在朱鵬意識海深處形成了純金、蒼白、暗紅三團熾烈燃燒的光焰,只是無論怎樣朱鵬都無法真正的運用它們。
直到來到了深淵之城後,基德收朱鵬爲學徒並傳授了他一套莫明其妙的冥想法,那三團光焰才漸漸受到了收攏束縛,逐漸化爲了三張朱鵬可以稍稍觸動的卡牌……這一點,朱鵬任誰都沒有告訴過。
雖然基德沒有明說,但朱鵬可以隱約意識到,這三張牌,恐怕將會是他晉升巫師甚至絕境反擊的真正殺招。
第三張牌疑似自爆牌,開啓深淵之門,拉着敵人一起玩完。第一張是力量牌,建立誓約,增益力量,看似美好,其實坑爹的一張牌。
唯獨第二張牌,有限度的窺視甚至推動命運,便如朱鵬此時所做的一般。那團深綠色的泥漿,在朱鵬右手金色光焰的包裹籠罩下快速的融解消散,體積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從一大團變成了巴掌大小被金白光色所籠罩的青翠綠泥,那嬌.嫩的光色恍若青翠的小蘋果。
與此同時,激發消耗了這段時間所積累的所有命運之力,朱鵬似有所悟,起身拿着那團被金白光色包裹的綠泥快步來到了自己修煉靜室。
他打開工具箱,這一次沒有從中取出練手用的木牌,而是從中取了一張空白的紙牌……這破玩意一張基德就收他五金幣,換算成人民幣就是五百多塊才賣一張。
不過這一次朱鵬沒功夫心中滴血了,他將那一小團被白金光焰包裹的青翠綠泥放在一小盤玻璃容器中,拿起符文鐵筆,運作精神力,一點點沾着綠泥刻畫在那五枚金幣一張的空白紙牌上……也不知道是因爲命運之輪的作用,還是由於朱鵬全神貫入的專注,總之他猶如神助一般,雙手鐵筆流暢至極地將整張卡牌繪製。
在朱鵬修煉靜室的隔壁,池美香哥哥那徘徊不去的怨靈怒吼、嘶嚎着,讓和美子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它哀嚎慘叫的死狀。
然而就在朱鵬沿着精神力軌跡繪製卡牌的那一刻,它好像受到了某種牽引與束縛一般,凝聚爲一縷暗綠色的靈魂之煙,透過牆壁,在微微盤旋之後,便一頭扎入了下方男子那全神劃制的卡牌之中。
不住調換着大小型號類別不同的符文鐵筆,額頭上漸漸滲出些許汗珠。淡金色的命運之力與暗綠色的恨意之火交融接觸,便恍若發生了化學反應一般,朱鵬手中原本接近繪製終點的卡牌中突然傳來一聲怨怒至極的嘶吼,一支真實不虛包裹着綠色泥漿的手臂突然自驀然擴大的卡牌中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