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刺殺事件發生之後,金烏城的廷尉署就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擔任金烏城廷尉署廷尉的是懷遠堂張家的一個老人,經驗豐富,遇事幹練,還不用張陽吩咐,那些在張平出城之前知道張平行蹤的人,在事發之後,就一個個被廷尉署以協助調查的名義“請”到了廷尉署,做筆錄和詢問,一個個就暫時留在了廷尉署中。
離開星光堡後,張陽直接帶着張鐵奔赴廷尉署。
沒有人知道在房間裡,張陽和這個叫做夏平的流浪武士談了些什麼,不過自房間裡出來之後,夏平儼然就獲得了張陽的信任,居然可以和張陽同乘一輛車,這在旁人看來,莫名就有些驚詫。
同在一輛車裡,張鐵一直感覺坐在前排的那個來自金鵬銀行的護衛騎士始終在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那個騎士沒有扭過頭來盯着他看,但他卻感到那個騎士的騎士意識大半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這和扭過頭來看着自己也差不多了。
金烏商團從金鵬銀行那邊僱傭了兩個騎士,其中的而一個騎士跟在張陽身邊做張陽的保鏢,還有一個騎士則在生產全校藥劑的基地坐鎮護衛,自己出事之後,天機門也派了一個老成持重的騎士來到張府,護衛着張家一家人的安危,不知不覺,爲張家服務的騎士已經有了三個人。
坐在前排的騎士在盯着張鐵。張鐵卻像毫無所覺一樣,偏着頭,透過車窗。看着今日的金烏城。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金烏城外面的街道上的路燈已經全部亮起,到了這個時候,張平遇刺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金烏城,街上巡邏的金烏衛和廷尉府的刑捕明顯增多,但即使金烏城的氣氛有些緊張,在這緊張的氣氛之中。任然可以看到街道兩邊金烏城的繁華。
金烏城不是一座大城,這是一座小而有致的城市。
寬闊整齊的街道兩邊。參差比鄰的,都是規劃整齊建築,別墅還有莊園,只是從那些建築的招牌上。張鐵看到最多的,就是各個商行和辦事處的名字,還有風格各異的酒店旅館,雖然天色黑了下來,但城內的那些街道上,仍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行人接踵摩肩。
除了這些建築之外,金烏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城中的綠化,整座城市,將近有一半的地方都被綠色籠罩。而那些綠色,很多,就是各種各樣的果樹。
許多街道的兩邊,都有溪流流過,在夜晚的燈光下,那些溪流中的清澈的流水還有氤氳蒸騰而起。看起來有些迷幻。
在張鐵的蓮華之眼中,金烏城下的水溫很高。有着豐富而充沛的溫泉水源,整個金烏城的地下,就是一條巨大的熱河,只要在這座城市之中打上一口井,瞳到熱河,就能把熱河的水引上來,變成溫泉,而密佈這座城市的溫泉水流就像這座城市的天然暖氣片,到了冬天,只要增加那些溪流之中溫泉的徑流量,金烏城的氣溫就能比外面提高好幾度,利用這樣的條件,全效藥劑生產基地種植的果樹不僅能實現高產,而且就算到了冬天,也可以在一些氣溫更高一些的山谷之中種植一些相應的水果,實現全效藥劑生產的自給自足和連續性。
這金烏城,的確是他們張家紮根太夏的龍興之地。
隨着張陽出行的車隊足足有十多輛車,因爲張平遇刺的事情,這十多輛車中,還有幾輛輪式裝甲車,這樣的車隊行駛在街上,威風十足,在這金烏城中,車隊到處幾乎全程暢通無阻。
只是十多分鐘後,車隊就直接駛入了金烏城廷尉署外面的大門。
張鐵和張陽一下車,廷尉署的主官就連忙走了過來。
“那些人還在嗎?”張陽開口問道。
“還在訊問與覈實!”廷尉署的主官剛脆利落的回答道,同時不着痕跡的看了站在張陽身邊的張鐵一眼,他不認識張鐵,可張鐵卻認識他,面前這個人,張鐵記得當初自己在張家老宅之中見過一面,這個人跟在張遠山的身邊,是張遠山的一個手下。
“準備一間獨立的審訊室,後面的事情,由他來安排!”張陽指了指張鐵。
“這位是……”廷尉署的主官直接打量着張鐵。
“今天救下老爺子的就是他,他受我臨時僱傭,能有辦法把那個人找出來!”
“好的,請隨我來,我這就去安排……”
那個人直接把張鐵和張陽帶到了廷尉署的大樓內。
“那些人有多少?”一直有些沉默的張鐵開了口。
“總共87人!”
“把這些人當獨隔離,然後一個個的帶到審訊室來!”張鐵也不客氣,直接吩咐到。
“好,還需要廷尉署這邊做什麼?”
“不需要了!”張鐵看了張陽一眼,“很快就應該有結果!”
……
幾分鐘後,張鐵一個人在廷尉署的一間隱秘的審訊室中坐了下來,這間審訊室四面的牆壁都是鐵壁,一面牆壁上還有一面鏡子,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盞橘紅色的螢石燈亮着,張陽和廷尉署的主官幾個人都在另外的房間之中等待着,原本在這樣的審訊中,按照規矩,旁邊的房間之中還有人在一旁看着,可以透過那面鏡子看到這個房間之中發生的事情,這個房間之中的聲音也會傳過來,但按照張鐵的要求,此刻,那旁邊的房間裡都是空的,整個審訊,就只有他一個人負責。
張鐵只是在審訊室中坐了不到半分鐘,第一個人就被帶了進來。
那是一個金烏衛的年輕軍官,那個軍官大概也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知道這個過程避免不了,所以被帶進來的時候,感覺並沒有什麼牴觸的情緒,只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負責審訊的,會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走進來的只有那個軍官,把軍官帶來的廷尉署的人都在門外,這個軍官一進來,外面的人就把門關了起來。
張鐵看着那個軍官的眼睛,秘法的力量,已經無聲無息的開始影響那個軍官的意識,但那個軍官卻毫無所覺。
對張鐵來說,所謂的審訊,只要一兩個問題就夠了,“你在今天是否向別人泄露過城主的行蹤?”
那個軍官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
“很好,你可以離開了!”
進入房間十秒鐘都不到,軍官離開,不到半分鐘,又有一個人走進審訊室。
……
“你在今天是否向別人泄露過城主的行蹤?”
“沒有!”
“很好,你可以離開了!”
……
離開這個房間的人,也就可以直接離開廷尉署,表明已經完成了配合調查的義務,這些人在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還奇怪,沒想到最後的訊問,居然這麼簡單,簡直就像是遊戲一樣,太兒戲了,而等到這些人離開廷尉署,這些人一個個才發現,就這麼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剛剛在審訊室中發生了什麼,見過什麼人,經歷了什麼,自己的腦子裡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他們只記得自己進入審訊室,然後出來,全部的記憶,只是審訊室外面那道灰色的金屬門——打開,關上——中間的記憶,竟然是一片空白,就像被人掐走了一樣。
……
而在廷尉署的另外一個房間內,看着那些“嫌疑人”一個個走馬觀花一樣的從審訊室進進出出,金烏城廷尉署的主官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是幹什麼,相面嗎?
“團長……”廷尉署的主官看着張陽。
“等着就好了……”張陽沉聲說道。
廷尉署的主官不說話了,這個時候的金烏城,誰都知道張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誰。
……
半個小時之後,第五十二個人被帶了進來,這是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
張鐵依舊機械的問着那些問題。
“你在今天是否向別人泄露過城主的行蹤?”
“是的!”
“向誰?”
“甲137”
這句話一說出來,那個人一下子驚駭欲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張鐵,然後,張鐵的身形瞬間就從端坐着的椅子上消失,一下子就出現在他的身邊,一隻手瞬間卸下了那個人的下巴,一隻手則抓在了那個人的腦袋上。
就在張鐵的手摸到那個人腦袋上的同時,那個人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一縷黑血就從嘴角流了出來,整個人的臉一下子就開始變黑,身子也軟了下來……
幾分鐘後,張鐵不得不鬆開手,把那個身體已經開始冒泡發軟的人放開,看着那個人在審訊室的地面上變成一灘難聞的血水,心中暗呼厲害——這個人的大腦和意識之中,早已經被人用精神力佈置下一道禁制,那道禁制就像一個地雷,自己的那兩個問題一問完,地雷就已經被觸動了,在被動反應之下,那道精神力禁制直接刺激大腦中樞神經,以條件反射的原理讓這個人的咽喉部位的兩塊肌肉違反常理劇烈收縮,夾碎了放置在肌肉中的毒囊,完成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