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女人的生活很簡單,她最開心的日子就是丈夫發薪水的日子。
只要發了薪水,他們就會一家人一起去附近的超級市場購物。
雖然每次購買的東西並沒有多少,哪怕有時候的確能夠堆滿一推車,但實際上買單的時候,也只有四五十塊錢,或者七八十塊錢。
家庭中的四個人都很清楚他們的家庭收入支撐不起他們的高消費,所以他們在挑選商品的時候總是很懂事——
特別是兩個孩子,他們從來不在那些高價商品區挑選商品,也許他們會在那徘徊。
畢竟買不起不代表他們連看一看的權利都沒有了,他們可以欣賞一會,然後繼續使用廉價的商品。
也許會在寂靜的夜裡,一個人躺在牀上,幻想着那些高價商品的使用感覺。
但他們不會真的就想要購買,擁有那些不屬於他們這個階級的商品。
那樣的日子雖然有點窘迫,有點窮,但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過的很快樂。
可現在,她一天賺的錢可能就有丈夫一個星期,甚至是半個月賺的錢多,但她一點都不快樂。
晚上從超級市場裡帶了一磅碎牛肉回來,還有一些全麥麪包。
現在一磅的麪包需要三塊錢,這實在是太貴了,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但她可以。
因爲她賺的更多。
做了一個簡單的土豆泥燉碎牛肉,然後全麥麪包,以及一點不是很新鮮的蔬菜,這就是他們一家人的晚餐。
丈夫離開之後女兒和兒子似乎變得沉默了很多,加上她的工作很繁忙,她很難有時間照顧家庭。
她唯一能夠爲他們做的,就是讓他們有一個相對寬鬆的生存環境。
“我聽說避難所內也有大學。”,吃飯的時候女人突然間聊起了這個話題。
這是她今天聽一名客戶說的,那名客戶……很喜歡她,主要是喜歡她的味道,有點甜,但不是那麼甜,或者那麼的寡淡,同時有很香濃的味道。
加上她開始學習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更敏感,以及一些能夠爲客戶提供更好體驗的小技巧,這些都得到了這位客戶的認可和欣賞。
他聊起了她的家人,儘管她不願意談這個,不過還是簡單的聊了幾句。
畢竟一個穩定的熟客每個月至少可以爲她提供兩百塊的收入,這已經比普通人的收入要高得多。
按照目前新幣的價值體系,一名普通工人每個月的最低收入大約是一百五十塊錢到兩百塊錢。
但只是一位客人,一個月就能夠爲他提供至少兩百塊,她已經很滿足這一點了。
加上其他的客人,她的經紀人告訴她,她這個月至少能夠拿到一千塊錢以上!
這是一筆她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數字,這也讓她似乎更容易接受現在的一切。
不只是因爲錢。
女孩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東西,她還在上高中,但目前高中已經停課了。
凱瑟琳在電視講話上稱,避難所全面開放之後人們可以繼續接受這些教育,聯邦政府也和全球通集團談好了,全球通集團將會爲所有官方避難所提供小學到高中免費的教育。
書本費和學雜費得人們自己掏,單純是教育資源費用,由聯邦來承擔。
除此之外避難所內也會開設大學,符合“林奇學分體系”的學生都可以申請大學。
所謂的“林奇學分體系”就是林奇提出的“一切向分數看齊”的教育體系,考試成績將會成爲一切。
想要上大學不再考量人們是否會有一個好的歌喉,父母是否在知名企業任職,或者是什麼知名的社會活動家,政客之類的。
他們得拿出足夠好的成績來。
有一些教育專家認爲林奇這麼做,就是在抹殺孩子們的天性,教育不應該純粹以學習的成果爲檢驗教育是否成功的標準。
因爲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學習的天賦,教育應該是沒有負擔的學習過程,而不是強調學習的結果。
這些討論在社會上的確引發過一段時間的議論,但最終人們還是認爲林奇的學分體系似乎更適合現在的聯邦人。
至少有更多的平民可以去上大學,上好大學,而不是所有人都必須先有一份“推薦信”,才能夠上大學。
女孩嚥了口中的食物,她看着自己的母親,這些天裡母親的變化她也看在眼裡,但她不知道如何去說。
此時,她只能說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我不太想上大學。”
女人突然有些憤怒,“爲什麼?”女孩又沉默了一會,“因爲我們拿不出這筆錢。”
上大學的費用很高,按照新幣體系來計算,在避難所中上大學一年大約需要七千塊錢到八千塊錢左右的費用,約等於一名工人五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而四年的大學生涯,就是一名工人二十年不吃不喝的收入,只要他吃一點,喝一點,用一點,可能這二十年就會無限延期到三十年,或者四十年,也有可能是五十年!
哪怕做了貸款,這筆錢也始終要還,不是嗎?
女人碗裡都是土豆泥,牛肉並不多,她放下刀叉看着女兒,“對我來說,你的未來比錢更重要。”
“雖然費用很高,不過我聽說大學畢業之後有超過一半的人能夠進入企業工作,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起還貸款。”
“要不了幾年,我們就能夠把貸款都還完。”
“那個時候你有一份好工作,你就可以找到一個好的伴侶,會有一個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像我這樣。”
女孩不知道說些什麼,女人卻繼續說道,“伱最近有時間可以把之前的書拿出來看看,別把那些知識遺忘了。”
“明年你就可以重新回到課堂上,這將會是你新人生的起點。”
“別弄砸了它!”,她轉頭看向一直挑牛肉吃的小兒子,“你也一樣,如果你不能夠有很好的成績,你就會摔進爛泥裡,一輩子和爛泥爲伍。”
“並且在這件事上,我們誰都幫不了你。”
最近有不少關於避難所的新聞和討論出爐,很多人都認爲避難所內的大學將會是社會底層唯一改變階級的方法,沒有之一。
因爲普通的機遇已經不足以支持讓他們短時間裡擁有三百萬的財富,只有上大學,有一個非常好的成績,爲大資本家們服務,纔有實現階級跨越的可能!
男孩可能還不清楚這意味着,只是滿口答應。
回到房間裡的女人洗了一個澡,她注射了公司給她的激素,讓她的胸很鼓,每天都在脹奶,如果不擠掉一些,晚上都睡不着覺。
也不知道這些激素到底是什麼東西,效果太可怕了,哪怕白天已經擠過,也被吸過,但此時依舊漲得有點疼。
擠出來的這些她也沒有浪費,按照目前公司的回收價格,這些新鮮的都是五塊錢一瓶——一個三百五十毫升的瓶子,裝滿就是五塊錢。
她每天僅僅是這部分收入大約就有二十塊錢左右。
看着牀頭櫃上擺放着已經黑白色了的丈夫的相片,有一種很悲傷,但哭不出來的感覺。
擠完之後她把兩個玻璃瓶放在了靠近客廳裡大門的門縫後,這個位置的溫度很低,只有幾度,可以確保這些蛋白液體的新鮮程度。
舒服了不少的女人側躺在牀上,默默的看着窗簾後隱約透着一點星光的天空,心裡盤算着。
如果想要支持女兒和兒子上大學,在不貸款的情況下,她至少要爲每個人都準備三萬塊錢,這就是六萬。
按照她目前的賺錢速度,這也需要至少五年不吃不喝才能賺到,但實際上她不可能不吃不喝,就算她能做到,孩子們也做不到。
可能需要十年,或者十五年,她才能夠攢足這些錢。
這讓她有一種很緊迫的感覺,因爲女兒已經高中二年級了,明年去了避難所之後重新開始二年級的課程,然後就是三年級。
她還有三年的時間來準備錢,然後就是小兒子的費用。
她必須更努力才行!
這不是爲了錢,全都是爲了孩子!
與決定明天更出色的去展現自我吸引客戶,更大膽,放下甚至是丟掉尊嚴去取悅那些客戶的女人不同。
此時的斯蘭妮,非常的開心。
她的丈夫的公司被買斷債務之後,因爲他出色的工作能力,已經得到了一家全球通麾下子公司的聘用,擔任公司中層管理的職務。
每個月的工資有六百塊錢,這筆錢看起來不是很多,但至少它是一筆穩定的收益。
並且公司董事會成員和她丈夫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還透露了一個消息給他。
如果他表現得好,就可以購買公司的股份,成爲公司的合夥人,甚至有機會進入董事會,成爲公司真正意義上的董事會股東,真正的大人物!
這讓他顯得格外的振奮,也格外的有幹勁。
更讓他感覺到未來充滿希望的是,公司高層邀請他攜帶斯蘭妮,去參加一場總公司的內部派對,據說康納都會出現在派對現場!
這可是擠入上流社會的好機會,而且一旦他做到了這一點,他就有機會帶着家人們去中層居住!
他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