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社會黨候選人坐在沙發上望着壁爐中的火發着呆。
這是一棟很偏僻的房子,不在他的名下,這也是他第一次來。
這該死的房子連暖氣都沒有,只能燒壁爐來提高溫度。
或許這就是聯邦底層人經常需要面對的事情——砍柴。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砍柴,但總會有不少人需要,特別是在冬天。
十一點十分多一點,門外的腳步聲響起,他把武器放在了腿上,然後用毛毯蓋了起來,“門沒鎖,推門就能進來。”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聲音,和皮鞋,或者其他鞋都不太一樣,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
女士推開了房間,環顧了一下環境,隨後走到了壁爐邊,“見鬼,你不會找個暖和點的房間嗎?”
社會黨候選人尷尬的笑了笑,沒解釋什麼,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女人從包裡掏出了一包女士香菸,透過火焰的光,社會黨候選人看出了那是一包每時每刻的女士香菸。
目前每時每刻的女士香菸佔據了女士香菸市場的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市場佔有率。
烤煙型的女士香菸食用起來更加的溫和,不像是生煙或者混合型生煙,抽起來擊喉感太強烈,女士們無法適應。
它是溫和的,並且每時每刻還爲它設計了各種漂亮的外包裝和香菸紙包裝,加上首次引入了“薄荷”等香料,很多女士都很喜歡它。
細長,典雅,高貴!
她拿起火剪在壁爐烈烈燃燒的火堆里加了一塊燒紅的木炭出來,引着,深吸了一口。
眉眼間熟透了的媚意讓社會黨候選人挑了挑眉梢。
如果不是爲了對付保守黨候選人,說不定他會和這個女人發生一點什麼,可惜了。
他沒有催促女人把證據給他,只是安靜的看着她。
他對女人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最好別表現的太直接。
女人吸了大半根菸後,說了一句“掃興”,然後把包裡的錄音帶丟了過去。
“我們交換體液時的錄音,以及他親口答應我會幫我解決這件事的錄音,都在裡面。”
社會黨候選人驚喜的看着錄音帶,如果不是……不太方便,他恨不得現在就仔細聽一聽。
他強忍着激動的情緒,微微頷首,“謝謝你爲此付出的一切,我的每一份成功,都有你的幫助!”
女人嗤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別說這些令人作嘔的東西,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記了就行。”
社會黨候選人拿出了一張轉賬支票遞了過去,“這是你的錢,那筆債明天天亮之前就會平掉,你放心好了。”
女人的債務情況比保守黨候選人所查到的還要嚴重的多得實際上她還欠了一筆高利貸,四十萬本金,利息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倍了。
這是一年半前借的錢,當時爲了擴大經營,她咬着牙借了這筆錢。
事實證明她抓住了機會,從一個代理商直接變成了老闆,如果不考慮這些債務的話,現在她的淨資產有三百多萬。
不到兩年時間,資產從五六十萬變成三百萬,這絕對是一個聯邦夢的實現者。
放高利貸的財務公司到現在都沒有催賬的原因,則是看她的工廠經營的還得錯,所以對方一點也不着急。
等着什麼時候覺得差不多了,直接就能把她的公司奪過來!
這也是很多財務公司最擅長做的,放長線,釣大魚。
四十萬的本金到現在連本金加上利息已經有兩百多萬,她這兩年等於幫高利貸幹了。
這筆錢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還不上,不過好在現在一切都解決了。
她拿起支票看了一眼,隨後放進了手提包裡,隨即站起來,“我走了,以後最好也別再見!”
和保守黨候選人玩了一場刺激的遊戲,解決了鉅額債務問題,哪怕保守黨候選人不認賬,她也無所謂了。
畢竟這筆高利貸纔是大頭。
目送女人離開後,社會黨候選人也離開了房間,回到家裡後,他拿起了錄音機,播放了裡面的內容。
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並不是演出來的,能夠感覺到她當時應該真的很疼。
兩人的對白也都錄的非常清楚,保守黨候選人粗魯的“內容”讓社會黨候選人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一直以來很有禮貌也很有風度人。
他是一個變態!
這個想法一下子就出現在社會黨候選人的腦海裡,而他也因此變得興奮起來。
當選民們知道自己選中的總統候選人不僅出軌,不僅涉及到性賄賂和權利交易,還他媽是一個性變態……
他們……會怎麼樣?
此時的聯邦對各種少數派文化還沒有那麼包容,連選擇都會受到人們的關注,更何況是變態!
至於這份錄音的真僞?
只要帶腦子的人,都能聽得出,說話的人就是保守黨候選人本人無疑!
而且這件事,還有更多的證據。
贏定了!
次日,國會裡友好的磋商已經被播放出來,民衆們也開始歸回理智——並不是他們想要回歸理智,而是媒體開始理智的面對問題。
聯邦的底層民衆沒有獨立思考能力,這已經是常識了,所以只要媒體怎麼引導他們,他們就會怎麼去做,去相信。
一切彷彿都在朝着好的一面運轉,據說幾天之內大選就會出結果,這突然變化的風格讓社會黨候選人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清楚,事情爲什麼轉變的這麼快。
但他知道,如果太遲才把這件事捅出來,意義就不那麼大了。
在第二輪大選參議院會議的第三天,一份錄音震驚了整個聯邦。
而錄音中女士的“境遇”,也從側面證實了錄音的真實性!
她原本不再享受退稅和補貼的貨物,已經離開聯邦,並得到了退稅和補貼。
一瞬間整個社會都被這條熱點吸引了過去!
布佩恩電報局的電話線路一瞬間就被佔用滿,幾乎每一秒都有很多的電話打出去,也有很多的電話打進來!
“……我發誓,這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必要這麼做。”
“畢竟我們都已經談妥了,而且我對你成爲我的‘副手’非常的贊同,我還很期待我們的共事,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第一時間,保守黨候選人就給康納打了電話詢問這件事。
他也不相信這件事是康納做的,因爲他們私底下已經達成了妥協,康納沒有必要這麼做。
保守黨候選人的聲音有點疲憊,“我知道,我相信你,如果……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做這件事?”
康納想了想,“我覺得任何人的可能性都不大,畢竟這麼做沒有任何的好處,還會同時得罪我們兩個人。”
對方嘆了一口氣,“好吧,如果你知道什麼,隨時聯繫我……”
保守黨候選人沒有說話,康納掛了電話後抿了抿嘴,然後看向了林奇,“你覺得是誰做的?”
林奇看着手中的報紙,直接給出了一個答案,“社會黨候選人和他的團隊。”
康納有些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林奇把手中的報紙丟在了康納的面前,一份《旅遊消息報》,在全聯邦發行。
“這是最先披露這個醜聞的報紙之一,而它去年已經被一家新成立的新聞集團公司收購了。”
“這家公司的持股人中,有一大半都是新移民。”
“最近社會黨和他們打的火熱,所以……”
這種新聞保守黨自己的媒體肯定不會發,誰發誰死。
進步黨的媒體發不發,則取決於是否需要這種新聞來爲政治鬥爭鋪路。
現在雙方已經妥協,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弄出這樣的新聞來,所以即便素材到了進步黨陣營的媒體中,它也不會被髮出來。
剩下的一些所謂的“自由媒體”其實一點也不自由,他們比有政黨背景的媒體更清楚在聯邦什麼新聞能刊登,什麼不能刊登。
比如說他們可以毫無顧慮的刊發一些和林奇有關係的花邊故事,說他在遊艇上舉辦了無遮派對。
又或者說他在家裡和多少多少美女戰鬥到深夜。
但他們絕對不敢曝光和林奇有關係的什麼醜聞之類的,比如說他和政府要員可能存在錢權交易,又或者在金融市場中存在內部操作。
報道花邊新聞,林奇不會找他們的麻煩,他們也能夠得到足夠的銷量。
報道後面的東西,他們可能會隨時隨地的從人間蒸發。
越是沒有背景的媒體,其實越是小心謹慎。
而林奇只是看到了這些刊登了媒體,查了一下這些新聞機構的持股人信息,就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
康納就像是後知後覺那樣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奇,“你是說……社會黨候選人想要當……副總統?”
他從來都不覺得有人會爲了當一個吉祥物而做出這些事情!
他們難道不考慮一下保守黨候選人的報復行爲嗎?
就只是爲了……成爲聯邦沒有什麼實際權力的副總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