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話重現

富士山腳下,青木原茫茫森林中,李緘在大樹間跳躍,不時停下來感知周圍的情況,他能隱隱感覺到宇宙樹殘片的存在,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但是這種感覺被什麼力量給阻隔了,讓他難以確定具體位置。所以,他在這幽暗潮溼的森林中轉悠了一整天,還是不得其門而入,沒有頭緒。

夕陽西下,李緘站在一個參天大樹頂端的樹杈上,望着夕陽照耀下的富士山,一陣涼風吹過,這一刻,他心中一片寧靜。

忽然,腳下傳來一陣震動,李緘也沒有覺得太奇怪,本來日本就是多火山多地震。沒有線索,李緘坎市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遠處山腳下傳來的鼓樂聲,吸引了李緘的注意力。李緘飛身在大樹間跳躍,很快到了那羣人的附近,人很多,似乎在舉行什麼祭奠儀式,主持祭奠的老人,身穿白色的神官袍帶領着衆人前進,嘴裡唸誦着古老蒼涼的歌謠,李緘聽得不太明白,老人頌唱所用的語言和現代日語有很大的不同,直覺這是一首敘事長詩講述着一個古老壯烈的故事。

祭奠舉行的最終地點,是一個富士山腳下的山洞前,洞中冒着絲絲白煙,夾雜着濃重的硫磺味道,山洞前有一塊天然的石質平臺,人們把祭品紛紛放到石臺上。

就是這裡了!李緘很慶幸自己一時好奇,這才找到了這個地方,他確定宇宙樹的殘片應該就在這個山洞的裡面,他能感覺到宇宙樹殘片對他的呼喚。

祭奠一直進行到深夜才結束,繁複的儀式讓李緘這個局外人暈頭轉向,但參加祭奠的人們顯然不同,都在虔誠祈福。到了後來祭奠意識中有一段日本傳統能劇的表演,李緘看了看,內容都是一些日本古代的神話,什麼大神的大戰八歧大蛇什麼的。

等這些參加祭奠的人全部都離去,李緘如一道黑色閃電射入山洞中。山洞很深,到了深處分出無數個分支來,構造複雜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而且越往前就越往下傾斜,看樣子深入到地下極深的地方。李緘全憑自己的感覺走,那個洞口宇宙樹殘片的感應越強烈,他就往哪個洞口走,李緘小心翼翼地前行,走了有一個多小時,到了地下極深的地方。估算一下這裡離地面怕有數千米,整個地層結構像是蟲蛀的爛木頭,無數大大小小的空洞連接,李緘繼續下行,在一片漆黑的深處,出現一道亮光,灼熱的紅色。

李緘終於達到了最下層,這裡是一個極大的空間,整個地方都是一片火紅,數條地下熔岩河,彙集在一起,翻滾着,岩漿流溢。李緘搜尋着宇宙樹殘片的蹤跡,生體外殼上的掃描儀突然發出嗶嗶嗶的警報聲,李緘仔細一看,前方發現巨大能量反應,能量值75000!看到這個數字,李緘眼皮一跳,但他還是毅然前行,爲了安全起見,他將元力運遍四肢百骸,手上擬化出一柄能量長槍。

眼前是一個熔岩構成的巨大湖泊,一些岩石碎塊漂浮在岩漿上就在這熔岩湖泊中,李緘一眼就看到了巨大能量反應的來源。那是一個蛇頭,火紅的巨大蛇頭,頭頂一根銳角,只是這根銳角就比李緘的身材要大上許多。

李緘精神力掃描下去,在岩漿下面纔是這個大傢伙的整個身軀,非常巨大,而且它有很多個頭。八歧大蛇!李緘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日本神話傳說中的怪獸,另外李緘還肯定一件事情,宇宙樹殘片就在八歧身上。

八歧大蛇在睡覺,所以李緘想把宇宙樹碎片取出來再說,一下就扎入熔岩中,這點溫度對李緘算不上什麼,他一心一意地搜尋着殘片的具體位置,往下潛行,八歧全身捲曲着呼呼大睡。

李緘找到了宇宙樹碎片的所在,它就在八歧大蛇的第九個頭的嘴裡。這第九個頭和其他八個頭有所不同,它位於中間位置,是一顆比其他頭顱還要大出四倍的頭顱,頭頂兩根尖角,一長一短,前後排列。看到八歧的全身,讓李緘吃了一驚,八歧,或許現在該叫九歧,它的身體全身包裹着厚厚的甲殼,背部和烏龜一樣,一塊一塊的六邊形硬殼,每一塊硬殼上突出根根尖刺,它的第九顆頭顱的脖子縮在這厚厚的甲殼中,難怪在日本神話中說它只有八顆頭顱。

李緘想來想去,覺得可以趁機偷襲這個傢伙,便將能量不斷凝聚到手中長槍中,可是,就在李緘想發動進攻的時候,背後一陣一樣,不用轉身,李緘看到原本浮在熔岩湖表面的那顆頭顱正盯着他,這顆頭顱應該是負責警戒的,看來這個八歧應該具有很高的智慧。李緘思緒稍稍一轉,就當機立斷,一槍就劈向這顆頭顱,嘩啦一聲就在它脖子上開了一個大口子。八歧身上鱗甲的堅硬程度大大超出了李緘的預料之外,本來他以爲可以把這顆頭顱砍下來的,這時的情況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八歧吃痛,整湖的熔岩都劇烈翻滾起來,李緘急忙衝出湖面,八歧的九個頭除了,中間的那個,其餘的都已經醒來,紛紛從熔岩湖中升了起來,十六隻赤紅色的巨眼惡狠狠地盯着李緘。

李緘對於它們的惡劣情緒沒有什麼意見,他更在意的是,剛纔給八歧造成的傷口,已經瞬間癒合,完好如初,怎麼回事?難道它真的和西方傳說中的九頭龍是表兄弟,有隻要一顆頭還在其他就會立即復原的本事?

就在李緘驚疑之時,八歧八個頭口中八束火紅的光束噴射出來,李緘急忙閃開,這個光束又是一種特殊能量,他現在可不怎麼承受得起。但是,這個傢伙的能量像是永遠也用不完一樣,不停地噴射,八個頭來回交叉穿梭着靈活地追蹤李緘,速度也快得驚人。一人一獸陷入激鬥,洞穴就遭殃了,因爲巨大的衝擊和八歧的光束,迅速坍塌,熔化,地下的空間越來越大,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落入岩漿中,整個洞穴顫動着要塌下來一般。

李緘實在沒有想到會遇到如此強敵,八歧的戰鬥技巧非常高明,充分利用自身優勢,讓李緘來回閃避,頗爲狼狽。當然,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李緘最近幾天讓聆星連續抽取能量,在肉體上和精神上都到了一個相當疲乏的狀態。

李緘不敢正面對抗,一邊躲閃一邊找機會進攻,可惜李緘雖然能給八歧造成創傷,但是它幾乎馬上就能恢復,李緘猜測這多半是它含在嘴裡的宇宙樹殘片的功效。李緘有些後悔沒有把九曜帶上,但是他心裡也明白,即使九曜對八歧是不能造成什麼傷害的,他需要更爲強大的武器。

戰鬥持續許久,終於,八歧惱羞成怒,巨大的身體從熔岩湖中躍起,露出滿是堅硬鱗片的強健四肢,咆哮着衝向李緘,八顆頭顱一起噴射,彙集成一束巨大的紅色光柱,李緘來不及躲避這麼大規模的攻擊,只有用全身元力構成一個護罩。巨大的衝擊力讓李緘向上衝出。大概到了離地表還有百米的位置,李緘才停下來,八歧的這次攻擊將直徑百多米的岩石泥土全部熔化,開出一條數千米長傾斜的通道來,要是再強一些怕是九曜衝出地面了。

抵擋住八歧的攻擊,李緘能量所剩不多,身上受傷不輕,生體外殼擬化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生體外殼自動擬化成一身新衣,只是比先前的要短了許多。眼看八歧不死不休地沿着通道向他而來,李緘只有發動精神攻擊。剛剛發動,李緘的腦子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是八歧精神力的反衝,這個傢伙的精神力比李緘預計的要強得多。八歧精神力雖然不弱,但還是受到一些影響,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中間那顆頭顱也從硬殼中伸了出來,死死地盯着李緘,大嘴中冒出滾滾灼熱的氣息。

這樣下去自己怕是遲早要玩完,李緘想,決定先撤退爲好,等自己恢復了再來對付它,但是,看八歧此時的情形……李緘決定永和空間鎖先把這個傢伙鎖住再說,估計空間鎖能鎖它幾天的樣子。眼看八歧又要發動先前那種進攻,這次還是九顆頭一起來,李緘當即發動空間鎖。

嘭……就在李緘發動空間鎖的時候,八歧似乎感覺到什麼,一條尾巴抽向李緘,李緘被打飛出去,直接破開地面飛了出去。儘管如此,李緘的空間鎖到底是完成了,八歧至少有好幾天不能動彈。

李緘的身體衝出地面,這個時候力道已經很小了,但還是撞倒了一顆大樹,李緘則被反彈到大樹下方的一條河流中,激盪一片雪白的水花。

李緘順着清澈的河水漂流,身體絲毫不能動彈,但他能看到感覺到河道兩岸的情形,不知道漂流了多遠,李緘的意識漸漸模糊,昏厥的一剎那,他似乎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一座木橋上,俯視着他……

李緘意識漸漸恢復,他猛地坐起,發現自己正躺在榻榻米上,身上蓋了一牀被子,環顧四周,這是一間日本傳統的房間,木質結構。

“你醒了,小夥子。”門這時被拉開,進來的是一位和藹的老人,穿着一身灰色布袍,手上端了一個托盤,盤中是幾碟食物。

李緘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習慣性地開始掃描周圍的環境,精神力擴展出去,知道了這裡的情況。這裡是一個神社,看那些建築被風雨侵蝕的痕跡,這間神社已經有很古老的歷史了。

“是你救了我?”李緘清楚自己大概的處境後,問道。

老人笑了笑,道:“哦,救你的不是我,是素子把你帶回來的,她現在到外面練劍去了。”

李緘回憶一下,素子應該是李緘昏迷前看到的那個女人。搖了搖頭,不管這些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快恢復力量。

“小夥子,你沒事了吧。”老人關切地問道,臉上帶着祥和的笑容。

“謝謝,我很好。”李緘謝道道。

“冒昧問一句,你這麼年輕怎麼會想不開呢?”老人突然問道。

“想不開?!”李緘很驚訝,自己什麼時候想不開了,老人爲什麼要這樣說。

“年輕人要看遠一點,你人生的路還長着哪,不要這麼早就灰心喪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遭遇嗎,或許我能對你有所幫助。”老人繼續說道。

李緘微微搖頭,感情把自己當成到這裡來自殺的人了,青木原不愧是自殺勝地啊,沉吟一下,便道:“我只是不小心墜入河中,我可沒有想過要自殺。”

“哦……這樣最好,吃點東西吧。”老人雖然還有些疑問,但是也不再詢問了。

“謝謝。”李緘點頭道,端起東西吃了起來,能量不足讓他感到有些餓。

接下來三天,李緘就在神社住下來,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着趕緊恢復力量,然後再去取回宇宙樹的殘片。李緘也想過找聆星幫忙,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來,聆星很忙,二來,他認爲這次和八歧的戰鬥是對自己的鍛鍊,他一定要親手把八歧給解決了。

李緘所在的這間神社坐落在富士山半山腰,從這裡可以將山下的青木原盡收眼底,周圍的環境也非常優美,現在是夏天,滿山蔥翠,涼風習習。

李緘悠閒地坐在走廊邊上,感受着自己的能量正在一點一滴的恢復。一名手握日式長刀的美麗女子從走廊另一頭走來,穿了一身平日穿的白色和服,腳踩木屐,她臉上一直冷冰冰的,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她的身材很高,比李緘還要高出一些來。她名叫神山素子,這間神社主持,也就是那天照顧李緘的那位老人的孫女,就是她把李緘救了回來。她似乎對李緘的觀感不怎麼好,這兩天不論是在吃飯的時候,還是在路上遇到,正眼也不瞧李緘一下,更不說話了。

神山素子從李緘身後走過,瞥了李緘一眼,眉頭微蹙,便不再理會李緘了,徑直到院中練劍,她練習的都是一些基本招式,但卻十分認真刻苦,一絲不苟,彷彿她眼中只有手中的刀。

這時神山素子的爺爺出來了,沏了一壺茶,坐到李緘身旁,笑道:“素子這孩子就是這樣,繼承神山御劍流的劍技,從小醉心於劍道,對任何男子都是這樣,你不要介意。”

李緘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嗶嗶嗶……”李緘剛放下茶杯,耳邊一陣警報急響,跟着地面就是一陣劇烈晃動,李緘一下就躍到屋頂上,看向山下,八歧竟然破地而出,咆哮着,八個巨頭四處噴射,青木原頓時成了一片火海。

看到這種情況,李緘直接從房頂飛身而出,直向山下青木原落去。

地面震動的時候,神山素子就停下練劍,她見李緘一下就躍上房頂先是一愣,隨即也循李緘目光看去,一見之下,震驚不已,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見李緘像羽毛一樣向山下落去,她張口想叫李緘,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人的名字,而且已經看不見他的蹤影了。頓了頓,神山素子拿着自己的佩刀就向山下跑去,她也是很有些功力,一躍十步很快就到了山腳下。

老人這時才清醒過來,看到李緘的身手固然震驚,他更當他看到青木原上肆虐巨大火紅怪獸時,臉色大變,鎮靜下來急忙向神社中走去,不多時捧出一個古舊的木匣來,也往山下去了。

李緘能量恢復得差不多,但是他卻沒有太大的把握能戰勝八歧,這個傢伙的能量雖然只有75000,但是戰鬥力和戰鬥技巧都非同小可。李緘現在能做的就是趁機奪回八歧口中的宇宙樹殘片,也算是對自己的磨練了,自從進入迪美藍戰士第二階他還沒有好好打過一場。

八歧一見李緘,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次它的攻擊方式又和在地下時有很大的不同,不再胡亂噴射能量,而是將全身包圍在這種能量中,恐怖的熱量將它周圍的地面都變成了玻璃態,那些樹木什麼的都是直接炭化,煙都冒不起一絲來。

一人一獸戰成一團,打得不亦樂乎,李緘在戰鬥中覺得自己對能量的運用漸漸純熟許多,揮舞手中長槍,不斷變換成各種各樣的兵器,或是大刀,或是鐵鏈,或是巨盾……李緘心中直呼痛快,差點就忘記自己的真實目的。

“呀……”神山素子大喝着,舉着佩刀就向八歧衝了上去,大有視死如歸的氣概。由於李緘的精神力一直籠罩周圍的空間,當神山素子接近的時候,他很快就發現了她。見到她傻乎乎地往前衝,李緘當即就給了神山素子一個很主觀的評價:一個瘋女人。

眼看着她變成炭灰似乎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到底人家救過自己,李緘一個翻身,一隻獵鷹般俯衝下來,老鷹抓小雞一樣把神山素子抓了起來,他剛飛開八歧就向神山素子剛纔的位置噴射一股光束,那個地方瞬間變成一處熔岩池。

“放開我……呀……”半空中神山素子大叫着。

“你來這裡幹什麼?”李緘問,一邊閃躲一邊向八歧橫掃一槍。

“剷除鬼怪是武道家的職責。”神山素子肅容道。

李緘怪異地看了這位美麗的小姐一眼,她這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腦子進水的啊,道:“得了,你腦子有問題,就你這樣的,一萬個來也是送死,快回去了,別給我搗亂了。”李緘覺得自己的嘴越來越惡毒了,阿彌陀佛。

神山素子聞言怒視李緘,想要反駁。李緘爲躲避八歧的噴射在空中若干個翻滾,神山素子受不了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當即大叫出來。李緘沒有多理會她,乘機向八歧中間的頭顱把手中長槍投出。

長槍準確地扎入八歧頭部,八歧怒吼一聲,那顆巨頭縮回殼中,竟然沿原路一下子退回到地底去了。

李緘正想乘勝追擊,但是,自己一隻手還抓着神山素子,不得已只好落到地面,勸道:“這裡很危險,你還是回去吧。”

“不。”神山素子凝視李緘,倔強地吐出一個字來,手中仍然牢牢抓着那把刀。

李緘這下可不想管這個瘋子女人了,就想直接把她敲暈拖到一邊,讓她自己慢慢涼快去。沒有理會神山素子堅定不移的眼神,李緘更沒有心思去顧慮她的想法,就要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施,這時,林中一陣響動,走出一個人來,正是神山素子的爺爺,手上捧着一個古舊的長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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