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只要深入亞特蘭蒂斯的密林,就一定會失去方向?”
列維點了點頭,“那麼多先賢都做過探索,沒有人例外。”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艾爾隨口吟道,“既然在密林中一定會失去方向,那爲何我們不能跳出這密林,從另一個角度觀察亞特蘭蒂斯?”
“什麼意思?廬山?””,美狄亞有些拗口地問道,“你總是說出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詞彙。”
“只是一個比喻而已,不用在意。”,艾爾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能否在天空中觀察亞特蘭蒂斯,從而確認這地方到底有什麼秘密?”
“就像是一幅畫一般,如果我們的視線與畫面平齊,那是很難看出這幅畫到底畫的是什麼,但如果從上往下看這幅畫,那就一目瞭然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用舞空術飛上去?”,美狄亞搖了搖頭,“那裡時不時就會狂風大作,我的舞空術說到底是操縱風與氣流的魔法,在這種環境中是無法施展的。”
“這狂風確實是一個阻礙,但反過來我們也可以利用這狂風,將其作爲我們的助力。比如說,我們可以製作一種大型的風箏,將人綁在上面,這樣就可以飛到空中了。”
“想將一個人送入空中確實很困難,但在這種狂風肆虐的環境中,反倒是有了可能,強大的風力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一個人託入空中。”,艾爾回答道。
“大型風箏?你說的這個設想,以前有人嘗試過,然而他失敗了,併爲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列維老法師不贊同道,他學識淵博,對很多歷史逸聞都信手拈來,知之甚詳。
“亞特蘭蒂斯環境之惡劣,遠超人們的想象。地面上強大的風力就讓人支撐不住,更何況到了空中,那風力有可能是地面的幾倍,甚至是幾十倍,那樣的強風不是什麼風箏就可以支撐得住的。哪怕用了再堅固的材料,風箏的薄翼到了空中都會被撕成粉碎。”
“用木頭、布匹這樣的材料製作成的風箏當然不行,能經受住那樣強風的,只有鐵!”,艾爾回答道。
“鐵?你是說用鐵製成風箏?那種風箏怎麼飛得上去?”,美狄亞和列維都認爲艾爾在異想天開。
“普通風箏那樣的結構當然不行。”,說着艾爾拿過紙筆,開始畫了起來,“像這樣,上面是弧線較大的,延展的橢圓形,下面則是弧線較爲扁平的線形。”
“這樣打造出的雙翼,再加上亞特蘭蒂斯那獨有的狂風,是可能飛得上天的。”
“真的?”,列維的臉上滿是懷疑,顯然是不太相信,倒是美狄亞對於艾爾信心滿滿,“你總是有這樣的奇思妙想,而且許多的設想後來都變成了事實。”
“這樣的結構原理是什麼?”,列維問道。
“這其實是對鳥兒羽翼的一種模仿,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很是常見,我管這種方法叫做仿生法。”,艾爾解釋道。
“比如木工常用的鋸子,那上面的鋸齒實際上是對一些植物葉子的模仿。大家都有被雜草割破手指的經歷,正是這些植物葉子表面的鋸齒,給了人們啓發。”
“又比如划船用的船槳,實際上也是模仿了魚鰭的形狀,因此才能省力地在水中划行。”
“而這種雙翼的結構,實際上就是模仿了飛鳥的羽翼,如果你們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結構是類似的。”,艾爾解釋得很是詳盡,更是提出了地球上“仿生學”的概念。
爲了解釋得更爲清楚,艾爾招來一名侍衛,吩咐道:“打下一隻飛禽,送過來,不要傷了翅膀。”
荊棘堡中自然是有着用箭的好手,射下飛鳥並不是件難事,不一會兒,一隻死掉的大雕就被送了過來。
艾爾將大雕的翅膀伸展開來,說道:“你們看,這大雕翅膀的形狀,是不是和我畫得很相似?”
美狄亞和列維看了,也嘖嘖稱奇,“確實如此。”
“我是這麼想的,這樣的大雕重量極重。”,說着艾爾用手掂了掂,“怎麼也有一二十斤吧?這麼重的重量卻能在空中自在飛行,肯定是有其奧秘和道理的。只要我們模仿這大雕的身體結構,將用鐵打造的,能夠載人的飛行器送入空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亞特蘭蒂斯風力強盛,更是有助於我們這一計劃。”
“了不起,能夠從普通的飛鳥中觀察到這樣的道理,當真是了不起。我能夠理解美狄亞爲何對你如此看重了,艾爾法師。”,列維意味深長地看了艾爾一眼。
艾爾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不自在,連忙又說道:“當然,只靠這雙翼是不夠的,這大雕的身體結構還有其他優點。”
說着艾爾就將大雕的身體剖開,解釋道:“你們看,它的身體骨骼呈現出鏤空的結構,這樣可以儘可能地減輕重量,便於飛行。我想我們要製作的飛行器也應當如此,在保持結構穩定,不會被那樣的強風破壞的前提下,要儘可能地減輕重量。”
“畢竟想要將一大塊鐵疙瘩送入空中,也不是件容易事。”
“所以說那飛行器的結構,也要使用這種鏤空的方式?”,美狄亞問道。
艾爾點了點頭,“我是這樣想的,比如這雙翼,由精鐵打造的鐵片拼接而成,上面用鉚釘固定住。雙翼中間是個個略圓的肚子,下面裝上水晶,觀察的人就躲在這裡面。”
“而整個飛行器要用一種重量較輕,但質量極爲堅固的材料,能保證抵禦空中四面八方的強風的撕扯,而不散架。”
“鐵木!重量要輕,質量堅固,最符合條件的就是鐵木了。”美狄亞脫口而出。
“沒錯。”,艾爾點了點頭,微笑道:“而我正好知道有個人,現在手裡面有着大量的鐵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