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要做什麼!”
“淦!”
在地球古代的戰場中,損失最大的地方並不是正在廝殺激烈的戰場,而是在一方潰敗之時的慘狀。
正所謂一鬨而散。
真正的潰兵在逃散之時所造成的傷亡要比廝殺的戰場更加嚴重,
烏央烏央的人們都慌忙向後逃竄,有穿鞋的,有赤腳的,還有騎馬的,這些人都爲了能夠活下去而不顧一切的逃竄。
這個時候,
什麼士氣,
什麼信念,
統統都是狗屁!
只有活下去纔是硬道理。
爲了活下去,這些潰兵完全不介意踩着同袍的身體。
只爲了讓自己有機會活下去。
至於潰敗是怎麼出現的?
當然是遇到了那種無法抵抗的敵人了。
簡單點,
幹不過!
老子要跑!
星河貴族們此刻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不過,
並非是星河貴族們產生了不可調節的矛盾,又或者是有某些星河貴族們想要臨陣脫逃。
只是有的星河貴族認爲就地作戰纔有獲勝的機會。
而有的星河貴族則認爲,在這個時候它們應該退守憂巢空間,等想出好的辦法再出來對付吳冬,對付甲士們。
純粹是理念上的分歧,
沒有什麼絕對的對錯之分。
兩者都保有自己的主觀意識,都認爲自己纔是對的。
所以,
星河貴族們的第一梯隊第二部分又再次分裂爲了駐紮戰派,與防守戰派。
駐紮戰派,
也就是選擇與吳冬死磕的星河貴族們,這一部分的人數大概佔據了第一梯隊第二部分的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防守戰派,
也就是主張重回憂巢空間內,爭取時間的星河貴族們。
這就亦如狂野派與藝術派的分別,
兩者都有己方的優勢,但它們之間卻不能夠共存。
星河貴族們亦是如此。
在有了自己所認爲對的想法之後,當然是第一時間貫徹。
至於是否與其他的星河貴族們有了衝突?
曾經,
星河貴族們從未在乎這個事情。
畢竟在學術,在科研上,有不同理念是很正常的事情。
甚至於,
這種保有不同理念的雙方所研究的方向還很可能不是同一側。
兩者所不認同的地方也可能不是它們所專攻的方向。
而以往星河貴族之中出現了這種情況,往往都是爭論不休,不求將另一方說服,只求證明自己纔是對的。
執着,
堅持,
不懈,
科研者的偉大品質嘛。
若星河貴族們還是那個至高無上ꓹ 無人可以撼動的星河貴族,這樣的品質只會讓它們保有鮮活的激情ꓹ 是團體科技進步的動力。
可今時不同往日
這都什麼時候了!
生死存亡啊!
在這個時候搞分歧,無異於自取滅亡。
“你們......”
如果是其他文明種族,這個時候應該以勸解說服爲主ꓹ 更暴力一些的或許就是要先將這些怯戰的逃兵直接給宰了,以正軍紀。
可對於擁有強烈契約精神的星河貴族們而言ꓹ 駐紮戰派卻是不能這麼做,不然那就真的等於是自取滅亡了。
至於防守戰派們退守憂巢空間的選擇ꓹ 由於它們主觀上並不認爲自己是在逃避ꓹ 所以並不存在什麼違背契約。
並且防守戰派也並非是形單影隻,它們在數量上雖然不如前者,但怎麼說也是突破了個位數。
這些防守戰派爆發全力逃跑,在與甲士們拉開了一定距離之後,便立刻選擇遁入憂巢空間。
“淦!”
當防守戰派消失,遁入憂巢空間的那一刻,有部分駐紮戰派的星河貴族則是狠狠的抱怨了一句。
激動?
攔截?
駐守戰派成員從未想過。
畢竟在幾十萬年的共存生涯中ꓹ 這種事情它們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
每個人都幾乎養成本能一般,它們不會去阻止什麼ꓹ 只是會去證明。
證明自己纔是對的一方。
亦如防守戰派從來沒有想過拉着駐守戰派的星河貴族們一同退守憂巢空間一樣。
這樣的思維ꓹ 行事ꓹ
不能說它是錯的ꓹ
但星河貴族們依然保持這樣的狀態與吳冬進行戰爭那就絕對是錯的。
一批一批,
一波又一波的分散。
將整體的戰力與數量逐漸分散。
或許這其中星河貴族們又自己的思量ꓹ 它們人爲只有這樣才能夠對抗ꓹ 戰勝吳冬。
古語有云:分而擊之ꓹ 乃兵家大忌。
這話是地球近古代周樹人的名言。
但很顯然,
星河貴族們並不知曉這句話ꓹ 也不錯明白什麼是兵家大忌。
它們只是按照自己的慣性思維在行事。
這主要還是源於這一疊紀的星河貴族們完全沒有什麼像樣的戰爭經歷。
對待銀河北懸臂,乃至於是銀河系的一切文明種族,對於星河貴族們而言,完全就是灑灑水的小意思。
根本就稱不上是戰爭。
頂多是:我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
所以這也讓星河貴族們嚴重缺失對待同等級文明的戰爭經驗。
以至到目前爲止,都只是吳冬出招,星河貴族們也不過是見招拆招。
吳冬其實也不明白魯先生所謂的兵家大忌是什麼意思。
可誰讓他現在是處於優勢呢。
哪怕是看起來並不具備壓倒性的優勢,但這也就給了吳冬可以浪的本錢。
特別是在當前這種星河貴族們都已經開始逐步分散的情況,吳冬的優勢也就越來越大。
“讓我們來進行下半場吧!”
如果說吳冬隔着憂巢空間,以跨級打擊裝置與星河貴族們對轟的時候是第一節,那麼當星河貴族們脫離了憂巢空間,吳冬又佈下了雲帶,減緩區域,發出了甲士,這就是屬於第二節。
並且星河貴族們與前兩節落後很多,
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下半場還是吳冬首發,
還是他說了算!
“這特麼有點疼啊!!!!”
蓄能,
波動,
大招。
之前在放出雲帶的時候,瑤就已經斷言吳冬是在準備大招了。
而直到此刻,吳冬的‘大招’纔算是進行完蓄力階段,到了釋放階段。
“快看!”
劇烈的能量波動,還有周圍光能的顫抖,甚至還伴隨着光感生命體那特有的嘶吼。
這些,
都無一不再提醒着星河貴族們,吳冬這邊出現了新的狀況。
視線,
星河貴族們壓根就沒有這種器官,它們對於外界的感知是依託於星河體的某種信息收集功能。
這種功能已經完全超越了人類的五感。
它是一種全方位,僅僅是‘視’這一方面便可以達到360°無死角,且在光譜收集方面也要遠遠超過人類的視覺。
因此,
星河貴族們完全不需要‘轉頭去看’這個動作,只需要着重關注於吳冬那邊傳來的信息,便足以讓星河貴族們知曉吳冬現在釋放大招的狀態。
“他在做什麼?”
“能量反應太大了!已經快要達到中子星爆破時的能量波動!”
“這不科學,中子星可是銀河心內已知質量最龐大的天體,其中所蘊含的能量反應甚至......”
“不對!他的能量參數還在繼續提升,已經超過了中子星!”
“淦!這個傢伙到底要做什麼?同歸於盡嗎!”
中子星,
銀河系中非常獨特的天體。
作爲紅巨星在壽命耗盡之後,又沒有因爲質量過度拋射而分裂,但其自身卻不再如恆星一般眼光普照的星體。
並且由於中子星本身就歷經了以億年爲單位的恆星之火灼燒,就如同熔鍊一般,其中的雜質早已經被剔除,存留皆爲精華。
這也就導致中子星的普遍質量極高,其中地幔之下的部分物質甚至都已經到了完美結合的程度。
不過由於中子星是屬於已經‘死亡’的天體,所以其上完全不具備任何生命與微生物存活的環境。
但由於其本身就是恆星的演變,所以就算不在進行裂變,可中子星本身就是一個超大質量的天體,再結合作爲恆星之時的殘留餘波,中子星幾乎是所有生命種族的進去。
其上的強壓與輻射,甚至無處不在的脈衝,都足以讓銀河系中大部分的文明種族望而卻步,甚至就連載具都很難靠近中子星。
而作爲在吳冬出現之前,銀河系唯一的七級團體,星河貴族們自然不會如那些‘賤民’一樣無能。
對於中子星這樣的宇宙奇特天體,星河貴族不僅早就進行過觀測,更是進入過中子星內部進行過信息收集。
在上一疊紀,乃至是上上疊紀的星河貴族們,其實就已經收集了大量的中子星信息,並且上一疊紀的星河貴族們還以一顆紅巨星作爲試驗點,成功製造出一顆中子星,將這方面的數據推送到了史無前例的程度。
雖然這一疊紀的星河貴族們在其它科技方面沒有太大的成長,但僅僅只是先輩們的餘蔭,就足以讓它們認出,吳冬此刻的所作所爲不僅在能級上超過了一般的中子星,在頻率上更是擁有與中子星高度重合的一面。
“這傢伙隨身攜帶了一箇中子星?這怎麼可能!”
在分辨出吳冬所散發的能量波動,有的星河貴族第一個想法就是吳冬也擁有類似憂巢一樣的夾層空間,並且其中還存在一顆中子星。
這其實就已經是發揮想象後的猜測了。
憂巢空間,
夾層空間的權限解鎖。
整個銀河就只有星河貴族整個團體獨一份。
星河貴族們能夠認爲吳冬也擁有一個完整的夾層空間,就已經是它們所能想到的極限。
可極限是什麼?
極限是用來超越的。
隨着吳冬周身所散發出的能量頻率越來越狂暴,星河貴族們在躲避與心驚的同時也意識到,吳冬並非是隨身攜帶了一個夾層空間,且更沒有什麼夾層空間內的中子星。
“怎麼會這樣,能量頻率還在提高,已經超越了凡爾登中子星的1.5倍質量!”
凡爾登中子星,
便是上一疊紀的星河貴族們所幹預過的那顆紅矮星所成就的中子星。
在諸多中子星中,凡爾登中子星的質量不算出衆,但也足以作爲一個衡量標準。
而吳冬此刻所散發出的能量頻率與脈衝,不僅是超過了凡爾登中子星一點五倍那麼簡單。
中子星的質量很高,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但同樣,
中子星的體積也非常龐大。
紅巨星,
其體積要遠遠超過太陽。
所以由紅巨星所轉變而來的中子星,就算是失去了裂變所產生的能量外層,其自身體積也要相當於原本紅巨星的0.5-0.8倍。
這樣一個龐大的提及纔是構成了中子星的能量波頻與質量的根基。
可吳冬此刻卻是依然保持着光感生命體的形態。
也就是說,
相比於一個真正的中子星而言,吳冬的身軀要比塵埃更加渺小。
如此渺小的身軀散發出了中子星的能量波頻,這無疑是代表着其中的能量與質量被極盡壓縮。
且在這種壓縮之下,能量還保持一個非常平穩的排列,並沒有因爲過度的壓力與融合而造成崩潰。
所以若是想要將一箇中子星的質量與能量極具壓縮爲吳冬此刻的樣子,其中的科技層次暫且不提,就是這股能量如果一旦爆發的話。
“跑!”
哪怕是之前無比堅定的駐守戰派,在見到吳冬這個大招之後也不再倔強了。
特麼的!
這個根本就是作弊啊!
之前雖然也是秒殺,可那也是一個一個的來。
而吳冬此時所釋放出來的能量波頻,那完全就是準備一個範圍攻擊將星河貴族全滅的意思。
所以當認清己方屬於無法突進,無法阻止,無法防禦的處境之後,星河貴族們當即準備全體龜縮回憂巢空間。
就連那些正在製造伽羅育場的星河貴族們也都被喚醒。
可這樣真的有用嗎?
憂巢空間真的是安全的?
“啊!!!”
光感生命體還在嚎叫,
連帶着吳冬在其內的意識也在痛嚎。
這是由於吳冬的意識體與光感生命體屬於一種高度融合。
並非是那種駕駛員乘坐機甲,而是將光感生命體作爲自己原本的身軀。
唯有這樣,
吳冬才能夠發揮出光感生命體的全部威能。
但這種高度融合也導致此刻發生在光感生命體身上的一切都同步傳達到吳冬的意識,乃至是靈魂。
能量得極盡壓縮。
作爲承載體的光感生命體自然是首當其中的接收對象。
而如此龐大,高頻的能量以這種形式降臨,光感生命體都已經出現了即將崩潰的徵兆,就更不要說其內吳冬所植入的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