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散在半空中點點盛開,卻又迅速衰敗的血花。
這一切,就彷彿是約塞夫那即將逝去的生命一般。
嘭!
龐大身軀倒在地上,約塞夫瞪大了雙眼,彷彿是不敢相信,他就這麼倒下了。
開什麼玩笑!
我可是......我可是......
視線裡逐漸出現一抹紫色。
吳冬蹲下,目光落在約塞夫的身上。
“老傢伙,這麼大的塊頭,就這樣倒下了?”
挑釁嗎?
不,
吳冬只是在惋惜。
惋惜一個將要死去的......同類。
噗!
吐出了一口摻雜着內臟的鮮血,子彈打在了約塞夫肺葉上,讓他此刻連話都說不出。可這個老傢伙,此刻竟然還想要奮力去抓......
太痛了!
我......
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你了......
更不能給你看我的......
噠!
微亮的火光浮現,吳冬從約塞夫的身上拿了一根雪茄,點燃之後塞到了約塞夫的嘴裡。
“說實話,你......和我曾經認識的一些傢伙很像!蘭博嘛!我也是頭一次見到從地獄裡回來的戰士!不過很可惜......想你這樣的傢伙,註定走不遠。因爲你的路......走窄了!”
你......
瞪大了眼睛,約塞夫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這個傢伙。
生平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出這番話。
蘭博!
約塞夫畢生所求的不過是如此。
但這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叫他,卻是生命的最後一刻。
“謝......”
哪怕嘴裡還含着血沫,約塞夫仍舊是想對吳冬表達他的謝意。
忙忙碌碌,拼拼博博。
人前小丑,人後默哀。
爲的是什麼?
功成名就?身家顯赫?
都不是!
像約塞夫這種人,只是想要一個認同。
但這個世上,能夠理解的他人卻是太少了。
甚至在不理解的同時,那些人還會鄙夷,不屑,唾棄。
這些,約塞夫都沒有在意,因爲從始至終,他也只是想得到一個認同,那個男人的認同。
而此時此刻,雖然今生再也無望見到。
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卻是有人認同了約塞夫的癡狂。
並且臨死之前的感應讓約塞夫清楚,眼前這個人,這個小丑,是打心底裡,由衷的認同了他的這個角色。
將約塞夫的雙眼喝上,吳冬再次點燃了一根雪茄。
“放心,我會爲你報仇的!”
沒錯,
殺約塞夫的人,並不是吳冬!
送老戲迷走完了最後一程,吳冬才緩緩站起來。
呼......
就如同之前的約塞夫一樣,吳冬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煙霧。
“出來吧,你這個可惡的小老鼠!”
隨着吳冬的話音落必,暗處緩緩走出了一個身穿戰鬥服,手持狙擊槍的傢伙。
看着對方手裡的那杆T-5000,吳冬便明白,就這個傢伙殺了約塞夫。
“吳冬?”
對方用一種帶着濃重口音的美利堅語確認吳冬的身份。
而吳冬則是一副嘲弄的笑容。
“吳冬?那是誰?”
要知道,吳冬此刻不僅是頂着凱文·賈斯特的腦袋,更是在其上添了小丑的妝容。就這,吳冬只要是死不承認,便沒人能夠將他與曾經的樣子聯繫在一起。
可那個殺了約塞夫的傢伙,卻好似認定了他眼前的小丑就是吳冬一樣。端着狙擊槍瞄準了吳冬道:“跟我走!”
很簡答,卻帶着命令語氣的一句話。
並且在說話的同時,這個狙擊手的食指還按在了扳機上。
明顯是在來的時候得到了命令,吳冬並不是一個能夠乖乖就擒的目標。
得不到,就毀了他!
面對那黑漆漆的聚集槍口,吳冬仍舊是面帶着微笑。
“小老鼠想要摘果子?那得先問問你的同類們是否答應!”
唰!
近乎是在吳冬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狙擊手突然拔出了腿上的手槍,並且狙擊槍口也不再對準吳冬。
嘭!嘭!
一左一右,
狙擊手分別向他身處的兩側開槍。
藉着槍口的火光,狙擊手隱約看到兩道身影一閃而過。
沒有擊中目標的狙擊手卻並未再次開槍,而是迅速將身軀隱藏在了暗處,並且重新將槍口對準的吳冬。
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證暗中的人不對他出手。
要不然......
大家誰都別想好!
“吳冬!”
“吳先生!”
兩個聲音,分別自決鬥場的兩側出現。
一個是大秦語,一個是正宗的美利堅語。
緊接着,吳冬就見到兩個同樣全副武裝的傢伙緩緩顯出身形。
只不過這兩個傢伙在出現之後,幾乎是同時將左手的槍口瞄準對方,右手的槍口則是瞄準了那個狙擊手。
шшш ¸тTk án ¸C○
三方,
不對,加上吳冬自己,此刻就是四方割據的情況。
而在這種局面下,吳冬仍舊還是很誇張的拍了拍手。
“老鼠的鼻子就這麼靈敏嗎?我都變成這樣了,你們竟然還能找到我!”
吳冬心裡是真的好奇,這些傢伙怎麼就確定,現在的小丑是他。
是,
麗安娜女王號現在的混亂,都是拜吳冬所賜。他還搞出了貓咪,去狩獵偷渡上船的老鼠們。
但這一切,都是小丑,是小丑妝容下的凱文·賈斯特的所作所爲。
從始至終吳冬都沒有露出他原本的模樣。甚至還在公衆場合盡力模仿凱文·賈斯特的言行。
而此刻,決鬥場裡的這個三個傢伙,卻是彷彿認定了他們眼前的人就是吳冬一樣,這讓吳冬非常好奇,且非常想知道答案。
沉默,
面對吳冬的詢問,三人都給出答案。只是在互相戒備的同時,還不斷對吳冬投以勸降的話。
站在吳冬左邊,那個穿着一身黑色戰鬥服的傢伙,勸降的話語是:“吳先生,還請跟我們回去,你的合作伙伴諾登先生已經在最近的指揮所等你!”
聽意思,這個人是美利堅的戰鬥人員。
只不過片面之詞,吳冬不敢,也不會相信。
“吳冬,跟我們走,國家需要你,祖國和人民更需要你!”
大秦的語言,吳冬的母語。
只不過還是同樣的理由。
在這種處境下,吳冬誰都不相信!
目光轉向第一個露面的狙擊手,吳冬笑着道:“那麼你吶?你又是代表誰?這個時候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面對吳冬的調侃,那個狙擊手始終保持沉默。不過他的雙手卻一直都沒有放下,這顯然就是最好的勸降。
“好吧,既然你們已經認定了我就是吳冬,那麼我也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不過,你們是三個人,而我就只是一個人。三個都想讓我跟你們走,怎麼着也得有個說法吧?總不能將我平均分成三份?這樣我可不同意。”
挑撥,
而且是及其拙劣的挑撥。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吳冬都是在想要挑起三人之間的戰鬥,然後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陰謀嗎?
不,
這只是在闡述一個三方都無法忽視的事實。
僅有一方能夠將吳冬帶走。
並且無論吳冬的意志在哪一方,另外兩方絕對不會放棄。
軍人,
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戰鬥,
犧牲,
在所難免!